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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化论坛》推出《歌谣》周刊90周年纪念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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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微

民间文学需要统一的学术目的

吕 微[⑦]

如果从1922年《歌谣》周刊创刊算起,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运动乃至中国民间文学学科已经走过了九十年的艰难历程,或者换个说法,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学术,始于运动而成于学科,亦即作为学科的学术总是与作为运动的学术若即若离、分分合合,真是成也运动,败也运动。对此,《歌谣》的创刊者似乎早有预感,就在《发刊词》中宣布了歌谣运动的两个目的:学术的和文艺的。学术的目的当然是纯粹理论的、自为的目的;而文艺的目的则是实践的、他为的目的,即服务于民族国家的建设和民主社会的建构。借用康德的说法,就是理性的理论运用和理性的实践应用这两个目的。可以说,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学术始终就在这两个目的之间徘徊,或者偏向于理论,一旦走向极端,就有脱离实际之弊;或者偏重于实践,如果不加警惕,就将难免实用之嫌。

现在,如果我们把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学术视为一个有着自身目的(这个目的当然是学术共同体的合力所造成)的发展历史,则学术共同体“合目的”的共同倾向就是重新统一曾经或始终自我分裂的学术目的,将两个目的合为一个目的:自为地实践的目的。而这样一个合二而一的目的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实现的,也就是说,无论从民间文学-民俗的主体(俗民)还是从客体(作品和行为)方面说,民间文学-民俗学的理论研究的经典成果经常是对民间文学-民俗主体及其客体的否定,而这种否定,恰恰又是与本学科的学术运动之他为的实践目的所贡献的“国民”、“人民”等概念相呼应的。因此,民间文学-民俗学自为的实践目的,从学科发展的逻辑理路来说,就是要证成,从传统“俗民”的概念中能够自为地生发出现代“公民”的自由概念,而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能够证成,传统的民间文学-民俗作品和行为中的自由条件,我们也就证成了“俗民”概念的自由性质。而这正是作为自为的学科而不是作为他为的运动的民间文学-民俗学学术自为的、实践的学术目的。

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学术已经走过近百年的历程,其间,作为学科的学术总是受制于作为运动的学术,尽管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学术起源于作为运动的学术,但是对于学术共同体来说,理想的学术始终应该是作为学科的学术,但却不是价值无涉、道德中立的学术,而是有其自身的自由前提,而这一自由的前提,我们曾将其托付于学术之自为的理论目的,但最终证明这种做法是虚幻的,即,自为的理论目的不得不受制于他为的实践目的。现在,如果我们把自由的学术理想托付于自为的实践目的,结果又将怎样呢?我们将通过自己的学术行动而期待着!谨以此纪念《歌谣》周刊九十周年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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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

《歌谣》周刊与现代学术研究的发生与建设

王娟[⑩]



作为新文化和新文学运动的一部分,发源于北大的歌谣征集活动,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民间文学、民俗学运动,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意义重大。可以说这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思想史上最可纪念的事件之一。歌谣运动具有多重的意义,它不仅标志着中国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兴起和发展,而且还促进了一些具体学科和研究领域的出现,如俗文学、方言学、歌谣学等,并间接影响了中国文学、历史学、文艺美学、社会学等学科的发展。更重要的是,歌谣运动改变了传统知识分子对文学、社会,历史乃至普通民众的态度。而且,对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发现也使得人们重新认识了中国文学与文化,并发现了改造旧有文化,创建新文化、新思想的工具和手段。作为中国歌谣运动的主要阵地,《歌谣》周刊的出现意义重大。

首先,来自底层民众的口传歌谣,以及口传故事、传说等终于可以登堂入室,有了展示自我的舞台,并成为了众多知识分子观摩、研究的对象。董作宾、刘经庵等学者对民间歌谣的研究开启了现代歌谣研究的先河。口传民俗不仅成为传统文化,而且也成为精英文化研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材料。

其次,对于新起的民间文学、民俗学、歌谣学、方言学等学科,《歌谣》周刊为人们提供了一个界定学科范围、定义基本概念、梳理学科框架、探讨新的研究角度和研究方法的园地。一些学者,如家斌、为君、周作人等还不失时机地翻译和介绍了西方民间文学、民俗学、歌谣学的研究历史、动态和理论方法,为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歌谣学等学科和研究领域的建立提供借鉴。《歌谣》周刊上,众多学者关于“歌”和“谣”的讨论,如为君、朱自清、林庚、李素英、何植三、卫景周等学者关于“诗”与“歌谣”的讨论;家斌等学者关于西方“歌谣”的定义和概念的介绍;邵纯熙、周作人、傅振伦、许竹贞、台静农、王肇鼎等学者关于歌谣的分类、特点、价值、功能和研究方法的讨论等等,使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一些学科和研究领域的建立和成长。通过《歌谣》周刊,许多学者如朱光潜、罗庸、梁实秋、胡愈之、魏建功、赵元任等还利用歌谣材料讨论了许多涉及语言学、文学理论等学科的问题。歌谣运动和《歌谣》周刊还为其他人文学科的建设和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另外,《歌谣》周刊中的许多讨论不仅开拓了人们的思路,而且引发了知识分子们对许多传统问题的再思考,如关于《诗经》和童谣的讨论。以童谣为例,童谣和儿歌不再是古人眼中的“诗妖”,而是儿童教育中的重要工具。许多学者,包括周作人、钟敬文、郑振铎、叶绍钧、褚东郊等都充分认识到了儿歌在儿童思想、性格形成方面的重要作用,认为童谣和儿歌对儿童的影响绝不亚于学校的课本。

《歌谣》周刊中许多关于民间文学、民俗学、歌谣学基本问题的讨论对当代民间文学、民俗学、歌谣学的研究依然具有启发和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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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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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高有鹏(1964—),河南项城人,历史学博士,河南大学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民间文学史与历史文献。

[②] 陈连山(1963- ),河南洛阳人,文学博士,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③] 刘锡诚.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M].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06:108.

[④] 周作人.读<童谣大观>[J].《歌谣》周刊,1923(10)期.

[⑤] 陈连山.重新审视现代民俗学的命运[J].民俗研究,2012(1).

[⑥] 陶阳(1926- ),山东泰安人,研究员,曾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书记处书记,《民间文学论坛》主编。

[⑦] 吕微(1952- ),山东莱芜人,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

[⑧] 施爱东(1968- ),江西信丰人,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民间文学室副主任,研究员。

[⑨]陈建宪(1954- ),湖北麻城人,博士,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⑩] 王娟(1965- ),河北唐山人,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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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谈”排列顺序

栏目编辑:冯莉
高有鹏
陈连山
陶阳
吕微
施爱东
陈建宪
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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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silver 于 2013-4-4 00:13 发表
回头要齐了文章统一转到主站~~
已经转好了:
http://www.chinafolklore.org/web/index.php?NewsID=11262

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冯莉,结果锡诚老师就都备齐了~~神速呀!在此申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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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之有感,陈献章云:受朴于天,弗鉴以人;禀和于生,弗淫以习。故七情之发,发而为诗,虽匹夫匹妇,胸中自有全经。此《风》《骚》之渊源也。而诗家者流,矜奇眩能,迷失本真,乃至旬锻月炼,以求知于世,尚可谓之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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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边缘人 于 2013-4-10 15:30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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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ilver 于 2013-4-10 22:40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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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谢谢巴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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