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学发展重在学科理论体系建设
2013-03-07 20:14:55作者:翟江玲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年3月6日第423期
蛇年春节期间,大江南北“庙会”纷纷登场,各具特色的民俗活动成为重头戏。然而,在民俗产业日趋兴盛的当下,民俗学的发展却不容乐观。如何从学术层面理解民俗?民俗学怎样从相关学科中汲取营养?记者最近就此相关问题展开了深入采访。
“新民俗”界定须谨慎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万建中表示,民俗就是一定人群在特定时空中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与生活情感。它有两层含义,一是看得见的民俗行为,二是看不见的民俗内涵——这种内涵主要表现为情感和愿望。
“民俗有一种惯性,平时似乎感觉不到它对我们的生活作出什么规范,但其实,它无形中规定了我们的行为方式。一旦有人偏离了民俗的轨道,周边的人都会千方百计把他拽回来,这就是民俗的力量。” 万建中对记者表示。
有民俗学者表示,我国是传统的农业文明国家,文化传统多与农业文明有关,因此,民俗活动应重在恢复和保留传统。
但是,随着社会经济和现代技术的发展,我们的传统民俗中增加了诸多新的形式,人们称其为“新民俗”。山东大学民俗学研究所的刘宗迪教授认为,新民俗的出现是正常现象,势所必至。但是,一种行为方式只有在一个民族或地区中世代流传,深入人心,为百姓祖祖辈辈循行不辍,并且凝结了人民群众的理想和价值,作为一种文化潜移默化地教化着人们的德行、慰藉着他们的身心、维系着世间的礼仪和秩序,成为连接一个族群过去与未来、生者和死者的文化纽带,成为一个族群自我认同的文化象征,才可称得上是风俗或民俗。因此,我们并不能把时下一些流行一时的、取代了传统风俗的做法都视为“新民俗”,比如手机短信拜年,只能视为传统拜年风俗在现代通信条件下的自然延伸,而并不具有独立的民俗价值。
在“新民俗”不断出现的同时,还有一种现象,即用传统的再生产方式,把传统民俗重新组合、排列、展示,赋予其新的含义,这也给民俗学理论研究带来了新的启示。
民俗学尚缺乏学术独立性
目前,民俗学理论研究状况如何?刘宗迪认为,民俗学者贡献的过硬的、真正能够传世的学术成果还比较少。现在中国民俗学看起来似乎很热闹,但这种“热闹”很大程度上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有关。当前,民俗学还缺乏学术上的独立性。
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的石奕龙教授认为,民俗学作为一个学科,其本身就缺乏理论支撑,全国民俗研究方面的期刊也相对较少。传统的民俗学偏重于“俗”,基本上是描述,没有作什么讨论,民俗学本身没有太多理论方面的诉求。
万建中表示,民俗学是人文色彩很强的一门学科,实践性也很强,这门学科确实要体验才能理解。所以,中国的民俗学者多分布在地方,因为只有当地的学者才真正了解自己地方的民俗。当前,民俗学理论研究队伍薄弱,年龄结构不合理,现在开设这个学科的高校也不多,并且在专业培养上几乎没有本科阶段。即使已经开设了民俗学相关学科的高校,由于教学时间与经费的限制,学生只能坐在教室里,不能深入开展田野调查,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学科的纵深发展。
注重实践与理论相结合
有学者指出,民俗学要进一步发展,除了要不断提高其学科地位,重点还是在于加强学科理论体系建设。
万建中认为,民俗学在学科研究中要特别注重实践与理论相结合,两个环节不可或缺。石奕龙提出,“俗”只是文化的一部分,研究文化要有一个全面考虑。与此相关,民俗学跟群体观念有关,都以本土文化为主,多是同一文化下的亚文化研究。而文化人类学是对不同民族的研究,当前民俗学可借用文化人类学的方法进行研究,多参考文化人类学学科发展模式进行学科建设。
刘宗迪认为,民俗学学科发展重点在于培养引领学科发展的学科带头人,提出并认真研究和回答为学术界、知识界所普遍关心的、关乎民族文化历史传统、现实境遇和未来命运的重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