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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简之争是一场闹剧吗

繁简之争是一场闹剧吗

繁简之争是一场闹剧吗


沈仲亮



  
近日,老愚在其博客上发表了《季羡林老人谈国学》一文。文章称,2月1日,他在与季羡林谈论国学时,季羡林明确提出读古文必须读繁体字,并称汉字简化是歧途,追求效率更不是简化字的理由。该文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

17天26万点击量

时间仅隔一天,河南大学教授王立群在博客上发表了题为《从秦始皇统一文字看汉字的简化》的文章。他分析,从历史上看,简便易写的隶书在秦朝就代替了秦始皇强制推行的小篆,充分体现了文字规范“从简、从俗”两大原则。文字的功能在于交流,文字形体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实用性。因此,王立群认为,“创造简化字、推广简化字是正确的”,而时下我们“不应非议简化字”。  
截至2月18日,老愚这篇博文的点击量已经逼近26万,还有三千多条跟帖评论。王立群在博文的“附记”中更是声称近期要到北京电视台录制一期有关简化字的节目。这一波热议似乎还有蔓延的趋势,但喧哗过后,会留下些什么呢?
  
繁体“爱”字里有“心”

“从俗、从简”的原则就是从汉字的实用性上考虑的,强调其交流功能。而季羡林显然还把汉字置于传承中国传统文化里进行思考,他认为中国文化的信息都在繁体字里。无独有偶,2月18日,另一拜访者也发表了博文《看望季羡林先生》。文中吐露出一个细节,1994年后,季羡林写“爱”字坚持用繁体,因为繁体的“爱”字里有“心”字,没有心又何来爱呢?   
时代发展至此,我们不得不再次审视汉字的功能。这是一个古老而似乎早有定论的问题,但我们最终的争论焦点往往根植于此。由此,我们还必须进行两个向度的极限追问:一味强调文字的交流功能和便捷性,汉字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拼音化?简体字是否意味着是继承中华传统文化的障碍?

千百年后汉字拼音化

对于第一个追问经常被视为荒谬可笑。孰不知,1951年毛泽东就曾明确指示过“文字必须改革,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当年直接参加文字改革工作的“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从学术上讲,世界文字发展的规律表明:文字的演变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原始文字时期、古典文字时期和字母文字时期。而汉字目前尚处于古典文字时期。”作为当年改革派中的“稳健派”,周有光如今出言依然谨慎。他表示,虽然他有相关的理论认识,但汉字朝着拼音化发展可能已是千百年后的事情了。这不是当年改革的任务,也不是目前能说得清的。
但如果字母文字被认为是更高阶段的话,接下来的问题是,那些只强调文字的交流功能和简洁性的人们是否也可以欣然接受汉字的这个未来命运?更多的普通民众呢?  

文字改革无碍继承传统文化

对于第二个追问,从目前的讨论情况来看,持否定态度的占大多数,我们用惯的简体字一下子成为继承中华文明的障碍,这个判断人们即使在情感上似乎也无法接受。当然这种讨论,在摒弃了曾经的政治因素之后,不少专家从学理层面也进行过审视。著名语言文字学家胡明扬告诉记者,汉字的繁简之变在汉字的演化史上还算小的,从甲骨文、大篆、小篆到隶书,汉字的字形一直存在着巨大变动,而我们现在能看懂的楷书也是到唐宋时期才稳定兴盛起来的。如果以汉字的演变为标准,五千年的中华文明早就被“割断”了好几次。
胡明扬表示,“文字改革大方向正确,有些字的处理上也确实存在问题,科学精神还不足,但与阻碍继承传统文化无关。”他同时表示赞同季羡林关于“皇后”的“后”与“以后”的“后”字混用错误的观点,也提出将“斗争”的“斗”与“一斗米”的“斗”混为一字的遗憾,进而他认为汉字还要进一步改革。重新进行调整因早期改革引起混乱的字,甚至也可以将现在笔画较多的字再改得简单点。
  
“复古倒退”的
帽子扣得草率

其实,追问的目的并不在于在短暂时间内能给出是非分明的答案,而更倾向于传达一种有意思的思考。已99岁高龄的季羡林是公认的国学大师,可能他还有一个身份很多人不知道。1954年12月,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改组成立,这个直接“操刀”汉字简化的国务院直属机构成立时共有23名委员。据相关材料显示,季羡林是目前唯一还健在的委员。作为汉字简化工作的参与者,他走了半个世纪又回到原点上来思考问题,仅扣一个“复古倒退”的帽子似乎过于草率。  
自从《汉字简化方案》1956年1月由国务院正式公布以来, 在半个多世纪里,汉字的“繁简之争”就没停止过。最近的一次是在2008年3月,宋祖英、黄宏、郁钧剑等21位文艺界的政协委员向两会联名递交了一份《小学增设繁体字教育的提案》,瞬间点燃了人们对于简化字的热议。褒贬双方发泄完了情绪,这一话题也很快地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每一次“繁简之争”来临时,论争双方的个人情绪都得不到有效控制,意气之争的成分很大,甚至都不是在一个层面上展开的对话,最终可能产生有意义的探讨都很轻易地被划过。只钟情于自我的言说,不屑于也没耐心倾听对方到底在表达些什么;力图将对方逼进预设的死胡同,将对方贴个“复古倒退”或“粗鄙无知”的标签,如此一来只能以闹剧收场。为什么这个话题会反复被谈起,怎样才能获得一种建设性的讨论,是时下我们必须认真思考的。  

文章出处:中国社会科学院报
本网发布时间:2009-3-3 11: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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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体字也是简化字,追根溯源,恐要到甲骨文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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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渊源流长,文字发展也走过了漫长的历史。
在繁简之争中,是否也包含有是文字在适应社会还是社会在适应文字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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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读书报 日期:  2009年3月25日   

别再折腾简体字


  日前,全国政协委员潘庆林提议“用10年时间废除简体字”,一语激起千层浪,使得由来已久的简体字存废问题再次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潘庆林委员提出废除简体字的理由有三点:1、上世纪50年代简化汉字时太粗糙,违背了汉字的艺术和科学性。比如爱字,繁体字里有个“心”,简化后,造成“无心之爱”。2、以前
说繁体字太繁琐,难学难写,不利于传播,但是现在很多人都是用电脑输入,再繁琐的字打起来也一样。3、恢复使用繁体字有利于两岸统一。现在台湾地区依然用繁体字,并称其为“正体字”,还要为其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给祖国大陆方面造成了压力。

  然而,对于上述说法,笔者却有不同的看法。首先,汉字的本质是一种书写工具,它最讲求的是实用性,从甲骨文到金文、大篆,从小篆到隶书,再发展到后来的楷行草,汉字演变的过程遵循着从简从俗的规律,“废简用繁”违背了汉字发展的一般规律。其次,当年简化汉字是以民国的《减省现行汉字的笔画案》为基础,经过大批文字专家的共同努力,在尊重科学、尊重规律的前提下才形成了《汉字简化方案》,在简化字推广过程中受到了人们的普遍欢迎,事实证明当年推广简化字时并不“粗糙”。再次,现阶段电脑在老百姓生活中的普及率并不高,同时,在输入汉字时人们更愿意采用简体字,简体字已经深入人心,轻易废除难度巨大并且会给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另外,两岸统一的保证是祖国大陆综合实力的提高和两岸人民的共同努力,采用恢复繁体字的方式来促使两岸统一的理由显得比较牵强。最后,2000年12月通过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规定要对方言、繁体字和异体字作为文化遗产加以保护,也就是说我们在推广简体字的过程中不仅没有废除繁体字,而且作为文化遗产对其进行了有效保护,我们没有必要因为台湾地区依然使用繁体字和为其申遗而感到压力,甚至是“弃简入繁 ”,让每一个人都学繁体字。

  总而言之,笔者认为简体字的推行是符合汉字发展规律的,它提高了人们生活学习工作的效率,有其存在的生命力。繁体字作为研究传统文化、丰富传统艺术的书写识别工具应当加以保护,但不能因为繁体字的这些作用而轻易废除简体字,希望我们的专家学者们别再折腾简体字,让我们共同努力将中华文化推向世界!

  浙江省平湖市 袁武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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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读书报 日期:  2009年3月25日   

汉字繁简并存不是长久之计

■丁启阵(学者)

  最近两年,网络上几次出现关于繁简字的大规模论战。几天前,某门户网站的一位编辑向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参加汉字繁简的争论呢?文字不就是个书写工具吗?”我认为,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值得大家都来认真思考一下。

  汉字不是一个缜密封闭的符号系统。实际上,作为一个书写符号系统,汉字存在着许多缺点:字无定数,字无定形,字无定音,字无定义。字无定数,谁也不知道汉字究竟有多少个,谁也不可能认识、掌握全部汉字;字无定形,谁都可以对它评头论足,谁都可以对它进行改良,谁都可以反对改良;字无定音,不同方言区、不同时代的人,都可能写别字,是非混淆,在所难免。字无定义,同一个汉字,认识水平、掌握程度可以千差万别,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汉字不是一种精练、高效的书写符号系统,可以看出优点,也不难发现缺点。毫无疑问,汉字的这些特点,给没完没了的争论提供了足够的空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汉字繁简字体的选择关系到每一个人。只要是使用汉语作为交际工具的,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包括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韩国等或多或少使用汉语的外国人,无论是居住在中国境内还是国外,无论是居住在大陆地区还是台湾、香港、澳门地区,无论是研究文字学的还是不研究文字学的,不论文化高低,不论从事什么职业,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民族党派,使用汉语幅员最广大、人口最众多的大陆地区在繁简字上的任何选择,都可能关系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触及所有人的“私心杂念”,牵动所有人的情感神经。

  “汉字人口”存在着三大分野。一是政治分野,二是文化分野,三是习惯分野。虽然文字只是书写符号,跟政治不是一回事。但是,政治利益分歧,往往会以文字作为借口、突破口进行交锋。文化分野,就目前而言,主要指继续学习西方科技和自尊自信国粹兴国的价值观念的分化。习惯分野,一目了然:从小使用简化字、对繁体字不熟悉的人支持简化字,从小使用繁体字、对简化字不熟悉的人支持繁体字,都是习惯使然,无可厚非。

  除了上述三个主要原因之外,也还有其他一些次要的原因。例如:争论门槛低,文字人人皆用,利弊优劣,谁都可以慷慨激昂地说出自己的一两点意见;汉字一开始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是用软(毛)笔书写的,笔画有轻重、粗细、疾徐等各种变化,汉字的艺术性,使得无法统一的审美趣味在这里交会;如此之类,不一而足。

  汉字的繁简之争还将继续下去,繁简并存绝非长久之计。

丁启阵博客:http://blog.sina.com.cn/dingqiz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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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准备把繁体字申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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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不可忽略因素:意识形态作祟。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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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读书报 日期: 2009年4月15日   


中国社科院回应“恢复繁体字”
汉字规范化标准化才是当务之急

记者 张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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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讯 针对近两年来少数人在网络上和其他场合提出“恢复繁体字”的意见,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史哲学部在近日举办的第五次国学研究论坛上首次作出了回应。专家表示,目前社会上“复繁”和“进一步简化”两种思潮的主张都有一些偏颇,因而是不可取的。进一步实现汉字的规范化、标准化才是当务之急。目前有关方面已开展工作,将要对汉字的规范进行新的调整。

  中国语言学会副会长、北京师范大学教授王宁认为,尽管简化字存在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失误,但是,它已经成为社会大众文化传承和现代文化记载的工具,必须保持稳定。改革开放以后,到20—21世纪之交,汉字再一次经受了时代的考验。面对来势迅猛的信息革命,解决汉字进入计算机中的各种问题,也即进一步实现汉字的规范化、标准化才是当务之急。目前有关方面已开展工作,将要对汉字的规范进行新的调整。就“内地使用简化字不利于两岸文化交流”的说法,王宁指出,两岸的简繁用字差异,完全可以通过国际编码、计算机简繁字自动转换等方式予以解决。“与台湾将来要做的,是坐下来考虑简繁字‘优选’的问题,绝非完全舍此即彼。”另据她透露,台湾现已公布200多个简化字,“连‘台’字,使用的都几乎是简化字”。而联合国把简化字作为规范用字,已成国际规律。“目前,国际编码字符集中已经有了76000多个汉字,全是简化字。”王宁认为,为更好传承繁体字中的文化信息,可提倡“识繁用简”,即“认繁体字,书写现代文本时用简化字”。

  国家语委咨询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董琨认为,无论从字体还是字形结构来看,简化是汉字演变的主要倾向。任何一种文字符号系统,都要取得简易度与区别度的最佳协调。他对简化字存在的若干不足之处进行了评析,认为简化字在简易度和区别度的协调方面总体上来说还是做得比较好的。简化字推行的半个多世纪以来,对于普及教育、提高全民族文化水准,成效巨大;而且泽及周边一些国家和地区,现在也为许多国际友人所研习。对于简化汉字的未来,目前社会上存在“复繁”和“进一步简化”两种思潮;基于中文信息处理的需要、两岸四地来往交流的现状以及新时期语言文字规范化、标准化的目标,两种思潮的主张都有一些偏颇,因而是不可取的。就网络用语问题,董琨表示,不必急于对网络用语言“规范”。“语言工作者不做‘警察’。对网络用语一味指责,不是宽容的态度。”董琨说,语言是要发展的,语言的革新、个性化,正是汉语健康发展的动力。

  另据王宁透露,新的《规范汉字表》即将发布,“全是简体字”;将在1988年3月25日国家语委和新闻出版总署发布的《现代汉语通用字表》基础上,对汉字规范进行修订和扩充。“类推将要严格限制。异体字将要采用认同的概念,不采用取消的概念,不恰当的也可以恢复一批。通用字以外的字形将不再随便改动,保持历史通用原形,便于历史传承。姓氏、地名、科技缺字问题要补充,其中本来列入异体字的惯用字也要恢复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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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耶?简耶?让历史来说话

繁耶?简耶?让历史来说话

张树伟

中国教育报 2009年04月19日







(中国教育报 图)



    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潘庆林向大会提交了“用10年时间废除简体字”的提案,该提案通过媒体的传播,一时成为众说纷纭的话题,有个别媒体用“名声大振”来形容这个提案对潘庆林个人的价值。

  潘庆林的理由是:上世纪50年代简化汉字时太粗糙,违背了汉字的艺术和科学性;以前说繁体字太繁琐,难学难写,不利于传播,但是现在很多人都是用电脑输入,再繁琐的字打起来也一样,所以这个问题已经渐渐不存在;恢复使用繁体字有利于两岸统一。

  因在“百家讲坛”讲《史记》而受众人瞩目的王立群教授,则在博客上对潘庆林提出的理由进行了逐条反驳,并认为全国政协委员提案是一种稀缺的政治资源,要能够提出一些真正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有益的提案,对此类问题纠缠不休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

  网络媒体和众多网友纷纷参与讨论,可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一时间“繁简之争”仿佛形成了“口水漩涡”。

  废简复繁有如此迫切?

  废除简体字、恢复繁体字的提法是一个老话题,去年的两会期间,就有一群文艺界的委员提出在小学中增加繁体字教育的提案,而在此之前,著名文学评论家王干曾在博客上撰文称50年内废除简化字。随着这个话题被重新提起,王干又重新写了一些博文,比如《简化字是“山寨版”汉字》、《简化字是盛世中国脸上的一颗痣》等。这次潘庆林的建议只是比王干的提法更心急些,由王干提出的50年废除简化字,变成了用10年时间废除简化。

  这是一个如此迫切的问题吗?

  广州美术学院的教授祈小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站在自己从事书法研究和创作的立场上来说,自己是认同繁体字的,繁体字有自己的文化信息和艺术美感,而简化字确实有一些粗疏的地方,但不能因为这些因素就把恢复繁体字作为一个“运动”,以改变汉字规范使用的现实。尽管,从日本和台湾的经验来看,繁体字的教育并没有明显地增加识字教育的难度,但也不意味着可以恢复繁体字,因为当我们把这个问题提到议题上来时,我们首先要追问的是有必要恢复吗,恢复是为了什么?祈小春觉得,这种提议是不合时宜的,面对那些更重要的民生、教育等问题,这样的提议有避重就轻之嫌。

  而网络上的意见更是激烈,反对者认为这样的提议不过是折腾,是“雷人”提案。

  简化字是官方推动?

  在建国以前,推行简体字的努力就一直在进行着。据了解,1909年,后来成为中华书局创办人和早期负责人的陆费逵在《教育杂志》创刊号上发表论文《普通教育应当采用俗字》,这是近代史上第一次旗帜鲜明地提出要在教育中使用简体字的建议。随后,他又发表论文《整理汉字的意见》,建议采用已在民间流行的简体字,并简化笔画多的汉字。此后,先后有钱玄同、黎锦熙、杨树达等人提出具体的汉字简化方案。随着学者对教育普及重要性的认同,有更多的学者参与到简体字的整理与推动中。如1930年出版的刘复、李家瑞合编的《宋元以来俗字表》;1935年,钱玄同主持编成《简体字谱》草稿,收简体字2400多个;1936年10月,容庚的《简体字典》出版,同年11月,陈光尧出版《常用简字表》……可以说,对汉字进行简化成为当时一些文化人的共识。新中国成立后,汉字简化继续进行,并由国家制定了相关的简化字表进行推行。

  尽管有官方力量的参与,但其核心的推动力还是来自民间,因此,有网友认为,简化字是民间力量推动的结果。从甲骨文开始就有简体字,很多字是繁简并存。历代都有简体字在民间流行,但被封建王朝视作“俗体”、“破体”,使其难登大雅之堂。使用简体字是百姓的一个千年之梦。而建国后简化字的推行是民间百姓的千年之梦的实现,是中国的一道光环。

    废简复繁是一时冲动?

  长期从事语言文字规范化工作并主编《现代汉语规范词典》的李行健先生认为,我们不用掩饰,建国后进行的简化字工作在某些枝节确实有问题,有些字的简化确实欠妥当,但这并不能够否定简化字对教育和文化的巨大作用;重新改回繁体字的难度之大很难想象,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这种做法有悖于国家相关文字法规。李行健先生作为一个从事语言文字规范工作的语言学家,对文字的变化有着切身体会。他说,不要说恢复繁体字,就是在现代汉语词汇中规范一两个字词的用法,其社会影响之大和难度之大都是局外人无法体会的。文字作为一种工具,历来是在变化中的,是趋向于便捷,尤其是群众使用的方便。他注意到,历来提出这类建议的代表、委员可能只是凭借某种冲动、激情提出这些想法。

  而网友丁启阵则把这些冲动和激情归结为古已有之的自大意识和优越感的膨胀。他觉得,现在汉字繁、简之争的内涵已经发生变化,由过去的在辨认、书写、阅读上利弊得失认识的争辩变为一种价值分歧:支持简化字的人,基本上还是把汉字当作汉语的书写工具,还是怀着“实用为贵,美观次之”的思想;但是,主张“复繁”的人,却不再停留于只把汉字当作汉语的书写工具,更视其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结晶,视为中华民族复兴的不二法门。这不过是“亚健康心理的爱国者”,“以为老祖宗留下的一切都是宝贝”。

  历史之轮能回转?

  繁简之争的背后,立着这样那样的大旗,有着各自不同的口号,但教育界的一些人认为,其核心问题不是文化问题,而是教育问题。

  文化的传承不是简单的认识繁体字就能实现的,比如北京大学的苏培成教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强调:“汉字简化对传统文化的传承没有造成什么消极影响。认识繁体字的人也不一定就能读懂古书。因为大多数古书用的是文言文,认识繁体字的人还要经过长时间的专门学习,才有可能读懂文言文。有能力直接读懂文言文,从来就是少数专家的事,而不是普通民众要具备的本领。普通民众要通过专家的研究、翻译、讲解间接地继承传统文化。”

  抛开文化的“旗帜”之后,繁简之争涉及一个最要紧的问题,那就是教育。要“废除简体字,恢复繁体字”的设想势必通过教育来实现。

  当记者提到去年部分政协委员提出在小学实施繁体字教育和今年潘庆林委员提出废除简体字的“时间表”时,一所知名小学的校长私下表示,这种思路是不可行的,如果真的要废除简体字、恢复繁体字,自然要从小学教育开始。而小学的教育负担已经够重了,小学教育要做“减法”,不能做“加法”,不要把各种各样的“菜”都往小学教育的筐里去装,繁体字教育也是如此,中华文明的传承有自己的“命运”,不会轻易中断的,简化字要是能中断中华文明的传承,那真是小看了中华文明的生命力了。

  中国教育学会常务副会长、教育部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理事长郭振有一直热心在中小学推动书法教育,但他认为恢复繁体字是绝对不可行的。作为书法家,他经常要写繁体字,并认为写繁体的功底是在小学时打下的基础。他回忆说,学习繁体字的难度确实比简体字大,写起来也困难得多。如果要有个折中做法,他认为让有兴趣的学生认识一点繁体字是可以的,比如在书本中的简体字后面加上括号写上繁体字,但这种学习绝不能成为考试的内容,只是为培养一部分学生学习传统文化的兴趣。郭振有强调说,历史的车轮开到今天不能倒回去,车轮往回倒,带来的问题将是教育和社会上的一片混乱。

  民国时期努力推行繁体字的钱玄同先生说过,汉字的字体,在数千年中是时时被减省的。从殷周之古体变到宋元之简体,时时向着简易的方面进行,可说是没有间断。这句话似乎没有过时。(张树伟)



  链接

  日本的汉字简化

  1945年日本处在美国的军事占领之下,在麦克阿瑟的统帅下,开始了汉字的简体化进程。同年11月12日,日本《读卖报知新闻》发表社论《废止汉字》。紧接着,麦克阿瑟主导下的日本政府颁布了著名的汉字改革文件,规定了1850个“当用汉字”。1946年到1962年间,出现了强烈的反对汉字进行简化的声音,如1956年的日本国语审议会会长森户辰男公开表示,汉字全废不予考虑。20世纪60年代初期,日本正式终止了汉字拉丁化改革。1981年,日本内阁对汉字简化和限制汉字政策做了缓和性的调整,不再禁止使用所有字体的汉字,只是提倡使用“常用汉字”,至此关于汉字的废除和保留之争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和。

  韩国的“去汉字化”

  李氏王朝第四代君主世宗力图摆脱汉文的束缚,建立自己的语文体系,同时也为给百姓提供更易学易写的文字,创造了朝鲜半岛最早的“训民正音”(也称“谚文”),意思是“非正式文”。后日本入侵朝鲜后,北部朝鲜废止汉字,南部韩国则韩文和汉字并行使用。1948年韩国公布专用“韩文”的法律;1970年禁止在小学教导汉字,全面实施韩文;1980年,韩国加速“去汉字化”的进程。这些行为使韩国产生了文化断层,同时也给其带来严重的民族文化危机,除此之外还使其国民语文程度越来越低。为了解决民族文化危机,韩国一批前总理联名上书现任总统李明博,建议从小学开始教学生汉字。(孔华 辑)



宋体 甲骨文 铜器铭文 金文 简书 大篆 小篆

  隶书 魏碑 楷书 行楷




  简化字的来源

  1956年1月28日,国务院全体会议第23次会议通过《关于公布汉字简化方案的决议》,开始推行简化字。简化字特指由我国政府确定并推行的法定简体字,其规范形体收入1986年国务院批准重新发布的《简化字总表》中。

  文字是书写语言的工具,作为工具,就要求它便于使用,汉字由繁趋简的发展趋势十分显著。简化字伴随着汉字的产生而产生,有3000多年的历史,早在甲骨文和金文中,汉字就有了简体形式。如“车”,有的形体是用一横穿着两只轮子,有的则把车体、轮子和车前部都展示出来。这种变化主要在简省,在以后各个时代又有所发展。战国时期俗体字流行,其中最常见的是简体,如“云”、“气”。秦始皇推行的小篆将汉字从以图形为主转变为以线条、符号为主,简便程度超过它以前的文字。隶书的字形更是按由繁到简的方向演变,简化了汉字结构,减少了笔画。南北朝以来,楷书、草书、行书中不断有简体字产生,名家书帖、手抄经卷、碑刻等中有大量简体字。

  现行简化字不是凭空创造的,而是遵循约定俗成的原则,通过搜集、整理、筛选千百年来在民间通行的简体字,在广泛征求意见基础上确定简化字体并经过一段时间的试行后确定的。有学者从《简化字总表》的第一表、第二表中选取388个字头进行了溯源研究,得出如下数据:

  始见于先秦的共49字,占12.63%;

  始见于秦汉的共62字,占15.98%;

  始见于魏晋南北朝的共24字,占6.18%;

  始见于隋唐的共31字,占7.99%;

  始见于宋(金)的共29字,占7.47%;

  始见于元朝的共72字,占18.56%;

  始见于明清的共74字,占19.07%,

  始见于民国的共46字,占11.86%;

  始见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有1个字,占0.26%。

  现行简化字形体基本遵照汉字的基本体系和构形特点创造,具有历史继承性和体系性。从汉字字形的表意表音作用来看,有很多简化字显然优于繁体字。比如,繁体“衆”早已成为字形讲不出道理的记号字,简化字“众”则是很好的会意字。繁体字“塵”是造得不很成功的会意字(籀文本从三“鹿”,大概表示众鹿疾奔尘土飞扬的意思),不经解释很难直接会意出“尘土”的意思,但简化字“尘”就很好理解。繁体“滅”是声旁已经不起表音作用的形声字(因为右边表音的部分早已不独立使用,一般人不认识),简体“灭”则是相当成功、表意明确的会意字。繁体“叢”的结构也难以说清,简体“丛”的“从”旁却有很好的表音作用。“驚”简化为“惊”,将从“马”变为从“忄”,更准确地显示出心理活动的类别。“護”简化为“护”,用“扌”表示动作特点更准确。(于虹)

[ 本帖最后由 collector 于 2009-4-23 02: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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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范汉字表的作用不应被夸大

www.jyb.cn 2009年04月13日  来源:红网

  据羊城晚报4月11日报道,近日,一则“《规范汉字表》即将出炉”的消息引起社会极大关注。这个《规范汉字表》是在1988年的《现代汉语常用字表》和《现代汉语通用字表》等过去已有规范的基础上整合修订而成的,计有8000余字。目前已经完成了专家学术研究的工作,正在走行政审批程序,如无特殊情况,今年内大致能够面世。参与编制该字表的相关官员及核心专家明确指出,此次《规范汉字表》不会恢复繁体字,同时,该字表一经公布,我国新生儿的取名用字必须从中选取,乱取名、取怪名的现象将得到遏制。

  专家明确,《规范汉字表》不会恢复繁体字,当然可以,这是专家的权利,笔者也不完全赞同恢复繁体字。但专家们给出的理由却无法让人信服,比如“纵观汉字演变史,简化是主要倾向”。这当然有一定道理,但这并不能证明汉字就可以无限制地简化下去,更不能证明汉字简化到拼音文字那里去。事物发展变化有规律,汉字在历史上可以说简化是主要倾向,这没有错,但我们不能用过去正确的东西来证明未来就一定正确,那样是会犯经验主义的错误的。这就象有昆虫只在一个季节出现,它哪里知道还有另外三季?比如,汉字的拼音化之路,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一种民族自卑心理的表现,认为西方文明的一切都是中国未来的发展方向,包括汉字。而事实已经把汉字的拼音化予以了坚决的否定。当然,专家也指出对过去简化过头、影响交流的字进行改进。因此,笔者认为,汉字的发展方向既不是继续简化,更不是拼音化,而是不断地规范化,这就是专家们现在规范汉字的全部意义所在。

  另外,有专家认为,提倡恢复繁体字的多数人基本不是专业人士,提出这种主张难免有些外行,这就有些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了。请问,恢复不恢复繁体字什么时候成了专业人士的专利?是谁给了专业人士这样的权力?有什么法律依据说提倡恢复繁体字就不能由非专业人士提出,而必须由专业人士提出?假设除专业人士外,其余所有国人或者大多数国人都要求恢复繁体字,恐怕专业人士也抵挡不住。

  专家认为,《规范汉字表》一经公布,就将遏制当前乱取名、取怪名的现象。更有专家认为,中国人重名现象不是因为能够用来取名的字太少,即将公布的《规范汉字表》达8000多个,可以有无数种组合,还不够起名吗?看来,这位专家非常地可爱,似乎有些书呆子气。你是有8000多个规范汉字,请问,这里面有多少字是可以用于人名呢?又有多少字是人们喜欢并常常用到名字里去的呢?难道一些寓意不好的字也能起到名字里吗?经验告诉我们,除去寓意不好的字和那些大家不愿意用、不喜欢用的字,其实还真没有多少字可以用在人的名字里。

  众所周知,中国人取名用字从来没有被规范过,因此才出现了很多怪字、生僻字,让人查普通字典也搞懂那些字念什么音和什么意思,更有甚者还出现了用英文字母当名字的赵C,不但让人口管理的公安部头疼头大,也给社会生活带来混乱,给中国传统带来挑战。可以说,人名用字已经到了非规范不可的地步。但是,一个《规范汉字表》就可以起到遏制乱取名、取怪名的现象吗?笔者对此持否定态度。真正可以遏制取名中的乱与怪,只有走法制化的道路,既制定“起名法”,凡不符合“起名法”的公安机关一律不予登记。但重名现象要真正减少,还是要恢复传统取名法,一个人即有名,又有字。一个人的名可以相同,但字却不一定相同,这样可以减少重名的概率。身份证上要打上名,也要打上字,防止因重名出现一些不该发生的问题,如医生给错了药,警察抓错了人。

  当然,《规范汉字表》的出现还是有一定意义的,例如给是否恢复繁体字给出了一个答案,即不恢复繁体字,但可以识繁写简;给国人今后取名用字一个有用的指引,在这8000多汉字里找,这些都是值得肯定的。但笔者仍然坚持认为,靠一张表就可以平息简繁字之争,就能彻底规范人名用字乱与怪的现象,恐怕是有些夸大了。(万庆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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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给汉字做“手术”了

www.jyb.cn 2009年04月12日  来源:荆楚网

  3月的“两会”上,有人提出恢复繁体字的建议,舆论争议颇大。本来嘛,越是有争议的事情,越该慎重才是。然而,这未必符合某些“改革家”们的一贯作风。但凡“改革家”们认定的事情,民意再反对也无效,他们仍要雷厉风行。繁体汉字恢复不了,也不能饶过简体汉字,不给简体字动点“小手术”,个别部门的专家就不甘心。在中国社会科学院4月8日举办的第五次国学研究论坛上,专题讨论恢复使用繁体字的问题时,权威专家透露说,有关方面将对汉字规范进行新的调整,新规范汉字表将很快公布。(《新京报》4月9日报道)

  语言文字是一个民族长期约定俗成的结果,最忌隔三岔五折腾一次。自建国以来,不足一甲子的时间,汉字遭的罪也不算少,几番血淋淋的“减肥”(繁改简),然后是体重“反弹”(弃简),好不容易安生了三十年的光景,如今又被某些机构的专家们推进了“手术室”,虽美其名曰“规范”,实质上是给简体字再度“整容”。汉字不会说话,有痛楚也喊不出来,我们这些汉字的消费者们眼睁睁看着中华民族共享的集体文化遗产被几个拿着“手术刀”来回挥舞的语言文字专家们修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世上没有绝对的完美,但不等于世间没有一批完美主义爱好者。在完美主义者眼里,现成的东西没有一件能让他们觉得满意。不满意本来是个人的主观感受,完美主义者大多抱有普度众生的宏大志向,为万物立法,按照他们个人的“完美标准”来改造世界、修理万物。完美主义者家族人丁兴旺,老一茬的还健在,新一茬的上来后便忙着推翻老一辈的标准,根据自己的新完美标准改造世界。所谓中国式的折腾,无非是完美主义者层出不穷的杰作。物质文化世界不乏这样的完美主义者,非物质文化世界也有这方面的专家。汉字形态的巨变,与其说是顺应历史潮流,不如说是少数人唯心主义世界观的胜利。现在,仅仅因为有几个人希望将汉字恢复到繁体状态,语言文字学界的某些实权派完美主义者们,将鸡毛当令箭,昼夜忙碌起来。一个月的光景,竟然敢于宣称已经给汉字“规范”得差不多了。他们给汉字动的“手术”,经过了广泛而严谨的调查了吗,规范汉字的方案经得起历史的推敲吗,“汉字医生”们的“医术”具备给汉字动手术——哪怕是“小手术”的资格吗,胜任得了如此艰巨的重大历史使命吗?这一切,在还统统是未知数之时,他们大有先弄成既定事实的勇气。我搞不明白的是,这些专家们给汉字动刀子时胆量颇大,面对公众竟出奇地害羞,连部门的名称都不敢说出来,而是“有关方面”,专家的名字更是隐秘得很,以模糊之至的“权威专家”和出现在媒体上。中国语言文字学界几个权威专家,他们的权威究竟是体现在学术的权威方面,还是体现在操刀给汉字整容的实务上,至少眼下还很神秘。

  学者们觉得“汉字复繁”与“更加简化”两种思维都不可行,分明还有第三种道路可以选择:维持现状,待时机成熟时再做决定。然而,有些专家选择了第四条道理,比如,王宁教授就主张“进一步实现汉字的规范化、标准化才是当务之急”。既然要“规范化”,可不又得让一些汉字被“规范”得“伤筋动骨”吗?

  我赞成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董琨的“识繁写简”主张。认识繁体汉字,而不是恢复繁体字,更不是打着规范化汉字的旗号折腾汉字!(刘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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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字回繁,公众经不起折腾

www.jyb.cn 2009年04月10日  来源:扬子晚报

  近来,有关恢复使用繁体字的意见引发了广泛争议。中国社科院昨天上午举办的第五次国学研究论坛对此进行了专题讨论。权威专家透露,有关方面将对汉字规范进行新的调整,新规范汉字表将很快公布。(昨日本报A14版)

  汉字的演化历史由简入繁,又由繁入简。其大体历史进程是这样的,甲骨文时代,汉字相对要简略,因为在龟甲上刻字是个力气活。金文、篆书出现之后,汉字出现了繁化现象,篆书用毛笔书写,有了繁化的书写条件。而当隶书出现之后,实质上是一种书写的简化,起码是由曲笔而偏向直笔,楷书则比隶书更要简化。这是从书写的方法等方面说的。

  从以上书法演进的过程可以看出,古人并没有刻意排斥繁,也没有过于排斥简,而是随着书写材料、书写工具以及文化需要而演进的,只要是科学的、合理的、合乎文化需要的、合乎民众需要的,就应当大力推行。这与当初出现隶书、楷书、行书、草书是一个道理。同理,对待今天的汉字演变过程,也没有必要在繁简之间进行不必要的反复折腾。

  汉字简化的过程,并非只是书斋里的产物,而是顺应时代发展的产物,这一点人们可以从唐宋明清诸代古人书法原件中得到认证。一些现在流行的简化字,早已经在文人甚至官方文书当中通行,此部分汉字简化只是将这些古人创造的简化字固定化。当然,简化字还有民间流传使用的一部分,也被汉字简化的过程拿来固定。因此说,汉字简化并非拍脑门工程,而是有其时代的需要、文化的需要。并且,实事求是地讲,汉字简化给当代中国带来了一场文字革命,其具体的好处并不仅仅限于好记好认。

  孔乙己会写四种不同的“回”字,从这一点上看,繁体字本身就有一个需要简化的过程。不仅“回”字有四种不同的写法,众多的繁体字的异体字甚至比回字的四种还要多,因此说,见繁就喜,见简就恼,本身就不够科学。

  登载此消息的网络调查显示,60.4%的网友反对由简回繁,3.8%认为不好说,可见大多数民众认可简化字。但是,35.8%的复繁派的声音之大也不可小觑,这告诉有关文字专家,对于此等关系文化根基的大问题,切不可盲目从事。汉字回繁,文化经不起折腾,民众经不起折腾。(李振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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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恢复繁体字的呼吁多些宽容

www.jyb.cn 2009年03月10日  来源:人民网

  恢复繁体字再次成为“两会”热门话题,并在社会上引发诸多争议。大多数人认为,简体字才是“正统”,恢复繁体字则显得有些食古不化,挞伐的文章也多见报刊、网络。

  可以肯定一点,繁体字和简体字各有优点,哪一种都可以使用并传承。试想,从结绳记事到甲骨文,再到大篆、小篆、隶书、草书、楷书、行书,等等,文字在不断地演化。相对于今天的简体字来说,那都是繁体字,并沿用了数千年。

  文字是用来表意的,就汉字的造字原理来说,不外乎象形、指事、会意、假借、转注、形声等。也就是说,文字应在最大程度上,直观地表达所指代的事物。就这一点而言,繁体字虽然写起来繁琐,却无可辩驳地起到了传形写意的功能。就拿“爱”字来说,繁体的“爱”中间有个“心”字,有心才成爱,无“心”之爱当然令人费解。

  再那“丰”字来说,繁体的“丰”可谓繁琐至极,但既有豆,又有盛满东西的器皿,我们看到这个字的时候,仅从字面上就能明白何者为丰。相反,简体的丰则仅仅是一个抽象的符号,三横一竖,写起来简单,但,老师在给学生讲这个字的时候,又有什么可供联想?

  有人会说,文字就是取其简洁,只要笔画不繁琐,容易推广就行了。简体字的推行,的确在普及文化等方面影响深远。那些笔画很多、很难写的字,一夕之间删繁就简,很多人不再视写字为畏途,在新中国成立、百废待兴之时,其功不可没。

  一个民族的文化,那绵延了数千年的文化血脉,固然不只是在文字之中。但那些珠圆玉润、形象饱满、栩栩如生的繁体字,若在我们推陈出新地不断简化中,最终成为历史的遗迹,我们是不是有愧于先人,有愧于他们一笔一画刻凿出来的古老文明?

  繁体字的彻底没落,从目前的情势来看,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虽然,如今的香港、澳门和台湾,以及海外的华人,依然亲近并使用繁体字。香港所有的报刊,港人从小写的字,都是繁体字,但随着内地文化的强势蔓延,两地经贸联系地更为密切,简体字的风行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此时,我们对那些对恢复繁体字的呼吁,不应责难,而是要多一份宽容。任何一种文化,要出现断层容易得很,但在断层之后再行补救,就难上加难。从古到今,许多民族的文字消亡,附着在其上的历史也随之湮灭,令人触目惊心。如今,少数人也许还能看懂繁体字,再过十几年、几十年,还会有谁知道繁体字背后那丰满的内涵?(武少民)

[ 本帖最后由 collector 于 2009-4-23 02: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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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体字隔断中国文化”纯属多虑

www.jyb.cn 2009年03月27日  来源:光明日报

  近年,关于废除简化字,恢复繁体字的议论勃然。其中一个理由为“繁体字是中华文化的根”,似乎不恢复繁体字,中华文化就断根了。

  其实字体简化的历程,延绵不断。如“水”字,在甲骨文里是三条S形竖道,竖道空隙有四个点,共七画,到了金文把点去了,剩三画;而“来”、“万”、“无”、“属”、“礼”等字,由“來”、“萬”、“無”、“屬”、“禮”等简化而来,汉代便已有——类似这些简化,并没有使中华文化“断根”。

  汉字也偶有繁化。仍说“水”字,金文只三画,后来变成四画,沿用至今;“已”字,小篆状如耳朵,只一画,后人把它繁化成三画——如果认定繁为“根”而简为“苗”,如此由简至繁,莫非那“根”是倒着长的?

  忧心“断根”的先生女士,欲“追根”,大约是要钻研并明察古人造字之时,于字形里注入的精意,即所谓“六书”的含义吧。但我想,对于一般国人来说,“追根”完全没有必要——人们只要熟练运用现行字就行了。对于文字的“追根”,或研究其繁简衍变,是文字学家和历史考古学家的事。当然一般人如有兴趣,认点繁体字不无益处。

  今天不多谈简体字的优越,只想说,提倡废简的先生女士们,认为只有繁体字才是“中华文化的根”,认为对多笔画字的简化“造成了中国文化的隔断”,纯属多虑,也不符合事实。这一点,“五四”学人刘半农早有精辟论述:“文字本来是一种工具,工具应该以适用与否为优劣之标准。我们应该以谋现在的适用不适用,不必管古人的精意不精意。”

  此言甚对。常人并不研究“六书”,只问书写阅读方便与否即可。对一个现行字,如要追寻其原始“精意”,恐怕颇费周折,不属于一般人的营生。以“犬”为例,追“精意”,狗应该是四条腿,为什么“犬”字只有双腿?又如“日”字,原始字形为圆中一点,表示太阳,六书叫“象形”,变方以后,成为了“表意”符号;而“日尔曼”一词,则只是一个“表音”符号。当你读到“犬”,知道它指狗即可;当你遇到“日”字,把它念成ri,知道它指太阳,足矣——不管它是古代太阳,还是当下的日头;当你碰到“日尔曼”一词,能读出rierman,并知道它指西欧的一个民族,也行了,到哪里去追远古之“精意”呢?又如“才”,是一个常用简体字,如今恐怕没有多大必要,从繁体字“纔”上追究它的“由来”吧?再说,真要“不断根”地琢磨透彻一个汉字,就不只是“识繁”问题,还须认得它的甲骨、钟鼎、大篆、小篆、隶书、草书等形体,一般人谁认得过来?

  另一位“五四”学人钱玄同说:“汉字笔画太多,书写费时,为学术上、教育上之大障碍。”有人说如今有电脑打字,用不着书写,可看着也烦啊。如“才”和“纔”,你说哪一个不招人待见?我偶尔阅读繁体字书报,好家伙,满眼密密麻麻,头都大啦!先不说读写费劲,一个字,三画就把意思表明了,有必要扩张(恢复)到二十三画吗?况且如今的考试笔答,未达到电子化,写一个“纔”,比“才”多花七倍时间,还不一定写对,考砸了赖谁?

  汉字简化是一个方向,国务院1986年批准重新发表的《简化字总表》,收字2235个,国际通用。个别繁体字简得不妥,确实值得重新研究,但不能推而广之要整个简体字系统灭亡。实行简化字,并没有废止或消灭繁体字,只是把繁体字的使用限制在特定范围之内。而要让繁体字“消灭”简体字,事实上也是做不到的。有人说台湾一直用“正体字”,也即繁体字,可是他们的报纸上,连“台湾”二字也懒得写成“臺Z”,因为太麻烦啦。(王乾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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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简”是鲁莽的复古冲动

www.jyb.cn 2009年03月23日  来源:北京日报

  据说生物进化过程中,常会在个别生物体中出现返祖现象。这大约表明,生物体中除了存在促使进化的力量,总还存在一种回到过去的冲动。关于汉字简化字的存废问题,虽然在很多人眼中看来很是无聊,但近些年来却总有人提起,比如最近又有人提出,用十年时间分批废除简化字,恢复使用繁体字。可见这种回到过去的冲动,还是一种现实存在,不能完全忽视。

  我们不否认,对于那些被实践证明确实是错了的行为举措,必须迷途知返、勇于改正。这不是开历史倒车,而是走人间正道。然而,废除简化字恢复繁体字,是否真是人间正道,却实在令人怀疑。

  从历史上看,汉字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研究者指出,汉字从甲骨文、金文变为篆书,再变为隶书、楷书,其总趋势就是化繁为简。近代以来,随着数千年封建专制制度的瓦解,社会变革的加剧,要求打破少数士大夫阶层的文化垄断,对全体民众进行文化普及的呼声越来越高,改革传统汉字过于烦琐等弊端的要求也越来越强烈。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推行的汉字简化方案,就是顺应这种历史潮流的自然结果,其所取得的成效,世人也当有目共睹。

  有人说,汉字简化字“割断”了历史,这样的说法很难服众。如前所述,汉字曾经经历过几次大的变革,如果说文字变革“割断”历史,历史岂不是已被割断过好几次?如果说学习简化字妨碍对古典文献的阅读理解,那么这个妨碍绝不会比推广白话文来得更大。依次推论,我们要想不“割断”历史,岂不是还要在文字写作上废除白话文,恢复文言文?

  这种抱残守缺的文化复古言论,略加推敲就可以看出其荒谬。更大的荒谬还在于,让五十多年来已经习惯于使用简体字的芸芸众生们,跟在那些“文化贵族”的后面再去学习使用繁体字,把我们的书店、图书馆再用繁体字重新覆盖,那就不但是“割断”历史,而且简直是制造混乱。(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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