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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讀書“得了趨”

一旦讀書“得了趨”

今天想起學術入門。我算是後知後覺,大概高考歷史不及格,偏偏念曆史系,老大不情願,念了兩年還是一頭霧水,曆史是個啥?想破腦袋也還是不知道。終於有一天,我讀到費孝通的《學術自述與反省》,突然間開了殼,突然熱愛上了歷史,也突然,感覺到學術這扇門後頭,有這麼多廣闊遼源的空間,以及閃爍的珠玉,和可資談論的話頭。我從一個差生變成優等生,只是一個學期的功夫。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其中也有《讀書》的積澱。不過,別人喜歡葛劍雄、何兆武、葛兆光,我挑來看的是李皖和北島。
  就在那一年做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我至今覺得當時必有超能力。97年(?)劉夢溪寫了篇關於學術史的長文,文字極好,至於內容好不好不記得了。那會剛剛流行複印技術。我們印來幾個人傳著看。可能遍數太多,複印紙上的油墨都模糊了。還有流行陳寅恪的時候,幾個人一起背誦《王觀堂先生挽詞》,乖乖隆德拉,當年比賽著,那樣的長文都能背的。當然,後來全都忘了,偶爾想起幾句,也是殘片了。不過,費孝通那本書改變了那一年,以及我人生的取向,倒是真的。
  可能,每個人都在等自己的那本書吧。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一旦在閱讀和思考中“得了趨”,可能比SEX ADDITION更難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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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张志娟 于 2010-9-8 00:10 发表
那姐姐觉得怎样才可以不掉入那些陷阱,才是对的呢?
我很浮躁,呜呜。。。
我可不敢给才女张妹妹开什么药方。
我读硕士时,有一篇文章很有心得,就是黄宗智的“四个理论与一个陷阱”,妹妹找来看看吧。http://www.xschina.org/show.php?id=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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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我正在读的刘宗迪做的山海经研究,大概就是前者。通篇考据,没谈一点理论,却是处处理论视野下对材料的新解。所谓胸中别材,眉下别眼,大概就是说,因为有这不一样的眼光,所以看到的世界也大不同。
我说的注脚式研究,是用自己的材料和本土经验,作为某个现有理论的个案,并以此作为研究的目的或者终结。也就是志娟妹妹说的二流学者吧。倘若初入门的阶段用这种方式描红,自然算是学术的正常途径。倘若止步于此,那就等而下之,连二流都说不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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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野人的经历,大概是我们每个初窥学术门径的后学的必经之路。
弯路是都要走的,但尽可能少走;并且一定要总结教训。所谓“君子不贰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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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志娟觉得网络卡,我也感觉到了。论坛和博客最近都有点问题,试着调动一下管理团队,联系技术支持,来维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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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山间野人所谈到的“知识固化”,其实是种知见障。佛家谈“障”,学知识倘若弯弯绕而不得就做知见障,练武功走火入魔叫武学障,自己以为跋涉千山万水,不过是兜圈子的鬼打墙,走过的距离很大,位移很小。也就事倍功半了。
关于这个,我倒是从一个学术痴至交那里得到教训。他下了很多功夫,寻章摘句爬梳故纸来论证一些“公理”式的知识,以为新得而常欢欣鼓舞;又或者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头为琐细的考据而心力交瘁。(例子不举了,那老兄向来爱护我,一旦龙颜大怒,恐怕我有一顿狠狠的栗凿可吃了。)其实道理很简单,第一个问题在于,他没有理论关怀,或者没有与既往的学术先进进行足够对话,而后者因为,他的知识视野太窄。所以,虽然他有足够决心和毅力坐冷板凳,但他的文章参差不齐。
从他身上,我既“见贤思齐焉”,又“见不贤自省焉。”好处不谈,只说教训。从他出现的问题,我看到的是“考据”单打独斗时的困境。就像是段誉的六脉神剑,有时剑气充沛,有时空洞无物;而那些剑气充沛的时候,大多也是来斗酒耍个趣赚几声喝彩。要弥补,就要从义理上找齐。我们都知道,义理考据词章三者,一旦二者强悍,照样是篇牛文。但是,倘若真要放在“文章千古事”,放在学术薪火相传的脉络里看,当然希望三者都不错,“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嘛。但是,学术语言明白晓畅平实从容也就够了,太多花哨不过是锦上添花,而花的有无,只影响观瞻,无碍实用。所以,学术文章只有文从字顺就好。要考虑的还是两项:考据和义理。
在和志娟妹妹讨论时,谈到过度理论化的害处,从我朋友 ,恰恰是没有理论关怀的危险。想要弥补,大概只有读书,从自己的小天地里抬眼出来看看相关学科;从现时段的研究放眼去瞧瞧既往的积淀,以及揣度未来的走向。
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没有理论关怀的学问,就像一架没有秤砣的秤。想要不固化,那就让别人的声音声声入耳,没准哪一声蛙鸣,又能勾勒出一池绿水,加几茎荷花呢。那么,这个夏天,齐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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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野人兄定是学术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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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deva 于 2010-10-8 02:16 发表
97年,这么早就开窍了?我大约是2000年左右,看进去的是赛义德的《东方学》和黑格尔的《美学》,后来再也没有什么书这么让我感到阅读的乐趣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要读些近代史的东西,国内搞近代史的年轻中坚一代当然 ...
用李皖的句式,应该是“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
我是有开窍的自知,却没有做冷板凳的自觉。开跟不开,没什么两样。
自惭形秽,跟Deva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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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代,确实顔峻的文字对路些。(我的输入法里头连顔峻都没有, ,看来这些都是许久不谈的话题了)
不过还记得郝舫《伤花怒放》《灿烂涅槃》那些阅读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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