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系由录音整理而来:
高级研讨课程开讲,首先由万建中教授主持。
万建中教授:各位同学,上午好!今天有幸邀请到了周星教授来给我们上课,四天的时间非常宝贵,周星教授大家应该都非常熟悉,尽管他旅居日本,但一直从事关于中国的研究,大家都拜读过他的著作。需要强调的是,在国内,周星教授的一些特点是其他教授所不具备的,尤其是跨学科,学科背景有考古学、民族学、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所以,他的研究非常宏观,也是跨领域的一些研究。这样丰富的知识背景在国内较为少见,非常新颖,我们可以从中得到很多的教育和启发。下面请周星教授给大家讲课。
周星教授:谢谢万建中老师,还有康丽老师、彭牧老师。先说说我的教育理念:在研究生这个阶段,尤其是博士生阶段,基本上并不存在老师给学生教授什么知识的情形,而是一个平等交流的过程,至少博士生应该是和老师平等交流的过程。老师因为年长,有些问题可能较有经验,可以作为同学们交流的对象。这个交流的过程也就是学术的研讨过程。因此,并不是我来讲,你来听,而基本上是一个教学相长的关系。
我是陕西人,1957年出生,今年正好59岁。1977年恢复高考,我进入西北大学学习考古专业,考古学的知识对我有很大影响。在中国的民俗学家里,我可能是相对较为重视物质文化研究的学者之一,比如说,我会关注到石敢当、桥梁,这些物质形态上所承载的文化,或者物质形态本身具有的文化意义。这一点现在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但钟老生前在师大曾给弟子们讲过,他要求学生们知识面再宽一点,就会说那个周星懂一点考古学。后来,我离开了考古学,硕士课程是学习史前史,原始社会史,必须对古典文献学有所了解。再后来,到云南、贵州、四川做调查,就慢慢地转向了当下。我的博士课程是“中国民族学的理论与实践”,当时博士论文写的是“政治民族学”,关注中国各少数民族参与国家政治生活的制度性安排等问题,多少算是对中国的“民族政治学”有一点贡献。1989年,我来到费孝通先生创办的北大社会学研究所做博士后,参加国家“六五”课题,在西北的甘肃、宁夏等地去调查。总之,我的一些研究受到自己上述经历的影响。我本人不是很在意自己叫什么学,这个也是受费孝通先生的影响,他不在意叫他是什么学家,对于建构学科并不是很执着。今天,稍微强调这一点,意思是说我的知识结构不一定适合来给各位上课,大家的基本背景是文学或者是民间文学,而我是门外汉。但我会提出一些问题,我们相互刺激一下,看看可否把我们的思路拓展一下。我想,我不妨讲得放肆一点,杂七杂八,各位听听就好,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碰撞和交集,进而形成好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