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

(张怀群)阿里山秋云《台湾泾川西王母朝圣之旅20年》73
快到公历9月下旬了，我们赶上阿里山秋云的景色序幕。
秋季，除了观赏日出的朝阳与夕阳余晖璀璨绚丽的晚霞外，更是欣赏云海翻腾波涛起伏的壮丽奇景的最佳季节，这一个季节，足以让你把秋的评价彻底改变。
秋阳，它让天穹一下子降低，阿里山摁了一下按扭，就到了头顶上，从远到近，成斜坡，扣在人们头顶，宝蓝色的天，成了神闲气定、壮年父亲中式大褂的底色，那么成熟和富贵，也有满足掩饰不住，天幕从来未见有这种主色，是梦中的，回忆梦中美景，也没有藏储，云成带状，带状又是一疙瘩一疙瘩棉花组成的，带中露出天幕的宝蓝色，越近，云带的组合越分散，越淡泊，越远越浓，浓得白色也成了立体感特强的有压力的感觉，再远处，没有云带，是天幕立体着朝下，山的轮廓突现，近处的山更浓重，太阳就在山顶和云带之间。
云带成了金色，黄色不出现，是秋阳的成熟色镀在云色带上，从下往上射上去的，那么贴在宝蓝色之间，和父亲中式褂上闪光的金色寿字图案整体给人的视觉一致，满世界被金子支撑，金光改变着人对空间概念的记忆，人这时闯了进去，逆光、侧光、背光中，人人都是一个披一身金色的轮廓，线条如木刻，木刻又很模糊，人在什么舞台、灯光、典礼上能有幸如此让人类青睐，多么伟大的人和光芒也不能在有如此阔大的场面中披着，只有此时在大自然的馈赠中有这样的收获，报应，应得。
早晨，峰与峰之间是亘古森林，遥遥相望，从樱山大饭店出来，云把峰与峰之间填满了，仅仅露出二三十米高的峰头和悬壁。这一面，露出三五棵清晰的树头，中间几百米、上千米是水，不，是云，云铺成了地，铺成了毯，铺成了水，白色中有点点蓝色渲染，云成白蓝色，但还是白色，云的翻上覆下，左飘右移，在峰之间前后流动，不是海浪淘天，而是云水飘荡，浮动，荡漾，这就是著名的阿里山云海。太阳钻出了云的地平线，远远的散发着信息，用射灯的功能，把阳光忽然推到峰头，因为太阳光和峰头的高度平等，光就镀在峰上，云有了远远的金光的抚摸，和夕阳把云色全变形成相反效果。
秋的阿里山，喜欢大气人生的人，在夏浴之后提升胸襟，欣赏人生大风景的人，享受人生大感觉的人，必须膜拜秋云，人走不出小气、小创意、小动作、小设计、小文章、小技巧、小战果，摆不脱在短得不能短的工期里热闹的地方不断摧生出一群又一群狂妄自大、缺乏自省有精神的肤浅之徒欲，给人一个惊喜，绝世千古的标志文章几个月是写不出的，但人受心躁气浮的命令的驱赶，坐卧不宁，摆脱这种窘境的人，除非在阿里山安家，除非在退休之后，人生最莫名其妙的境遇就是这种无奈，但你到了阿里山秋云之旁，或淹没其中，你会聪明、成熟得你也不认识自己，任何作为都是有价值的，关键在于你大气不大气，大气的构划和著作，一年做好基础就了不起，全世界目光会承认的，凡是当年发表文章次年就想得诺贝尔奖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惊天动地的开始，你是开始的剪彩者，就是以脱颖而出，云海淹没的森林是暂时的景观，到中午以后，森林高大，伟岸，冷峻，成熟，超脱了阿里山之下的所有俗态。
秋云让开的目光可及处，视线清晰，能见度还原，贴梗海棠笑傲群花，如赤身神体突然出现在你斗室里的妙龄女子一般，攥住了你的目光，是一块炭火，是一团红布，是一朵爆开的心花，红比血还红，红得纯正，下面小，上面如喇叭，五个瓣互相掺和，无空隙，成一个碗状，有斜着对蓝天的，有直面与你对峙的，也有甘心情愿朝着地面的，白色的云海里爆出这么一枝缀着火球的艳丽，你体味着生命的神奇与青春的含义。它足以像征你的活力、运气、年华、干劲，而不在于你真实的年龄。
白耳画眉头歪向右手边，不斜向你，它恬然地踩着横着的山樱花枝上，头顶是横的二层枝条，爪下又有二三层，各层都朝下吊着倒挂金钟的红花朵，一抓一抓的，它是金黄色腹部，黑色头部和背部，只有耳朵是白色的，那么独树一帜的任人们叫着它的名字，珍稀着它的罕见。它是一个傲气十足看不起天下所有名媛的美女，养在深闺，突然不扭捏作态的现身大庭广众，但矜持的品格不失分寸。
青背山雀在红豆堆砌成的红果之墙上出现，实际是一组一组红豆太繁实了，无空隙，无遮拦，一组一组朝下垂吊，由于数量太多，圆圆的红豆大大方方的如山乡妹子勇敢地正面向你，千万个红脸女子不羞涩的齐刷刷举目翘面望你，之间恰好有略白的横枝，山雀蹴其上，多么富贵又多么民间化、世俗化，喉咙开始之腹部，是一道黑色羽毛，两边却是白黄色，纯得无点杂色，麻色的翅膀、白耳、黑头、白嘴。
红桧、台湾扁柏、铁杉、台湾杉、华山松，因叶、茎、干、籽形状之异，花朵之别，在教科书永远不重复它木，让你只要有缘份必须赏视一番，争取牢牢记住它们的品名，它们不论四季变幻，面貌形态颜色永葆彻衷，云里雾里你遇上它们了，免不了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地暗恋一番。阿里山秋云，足可以让你成大气磅礴的朗颂诗，可以让你成荡气回肠的天梯叫别人去踩。面对生活，你油然而生亲切和感动。自然而然的境界，在此可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