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

(张怀群)去花莲慈惠总堂《台湾泾川西王母朝圣之旅20年》∕连载60

原来我们是在台北之西的群山中走了大半天，在太平洋边的澳苏港露了一下头，又折回头向西，进入丘陵之中，顺着石山下的石头上凿的公路，走进了太鲁阁公园。有一座山上，下是河水，山上小小的瀑布那么自然的溢出来，形成条条小白练，一座硫璃黄瓦的庙宇座落其间，隔水相望，雾和小白练点缀着，河这边是公路，游人在此都要留影。在燕子洞留影后，一直低头拣可心的石头，但不能采下来，终于拿了一块，叫石来运转。明显看出这里并不富庶，一片槟榔林，一片香蕉林，一片面包林，据说树上结面包。大部分时间在山间穿行，现在又向东走，走到太平洋边了，这是紧贴着铁路的一条公路，天色向晚了。
在花莲慈惠总堂，石狮和板对都来不及细看，堂主吴茂荣先生接应我们，楼上楼下参观，浓浓的闽南口音，交流只能是个大概，和松山慈惠堂不同的是，这里侍庙的多是中年以上的男性，庙套庙，天井露下天光，忽然间天就黑了，在灯光下朝拜瑶池金母。又到旁边的圣安宫，在大陆，我们以为这是两座相隔遥远的大庙，实际才是邻居，杨尧堂主会见我们，引我们上楼朝拜西王母，后面是观音堂，他说这里是西王母总堂。杨堂主说着很费力的台式普通话，台湾全岛有王母宫5000多家，其中王母宫2000多家，慈惠堂3000多家，最大的如慈惠总堂有几十座建筑，小的如家庭式，在一座楼房的任何一层里，在现代化的住宅里，客厅就是王母殿，神像与香案、仪规与大庙一模一样，也包括临街和米店、烧饼店一样多的一间庙。
天井中落下说来就来的雨，不凉，很舒服，急匆匆中想前思后，左顾右盼，流览全景，因为天已全黑，华灯初上。我们急着留影，他们的专业摄影师照了很多，但始终未寄给我们，我拍的照片回家后竟然没有冲出来。庙的整体建筑规模、美感无法摄入镜头，所有屋脊均是戴着凤冠的风格，小神像在屋脊上站一排，屋顶躺下去的弧度很大，急急的躺下去，檐又翘起来，很难分清是在台湾还是在泉州。
已走过了几家庙，里面的塑像水平是最一般的民间水平，台湾庙堂的造像大体就是这样，纯民间艺术家所为，世俗味极浓，慈祥悲悯的老奶奶形象，不是官方的上流社会的扮相，一般是60公分高，木质的，据说只有木雕像才有生命的灵气，石像、铜像无法碰撞出灵性，无法感应王母娘娘教诲了什么。主厅位置是主奉神像，两侧密密麻麻参差无序的神像更多，只有香案、香炉、香、花、蜡烛极为考究，法器基本上是从马来西亚所购。庙宇创建之始，创意和设计远离宫殿式和官方文化，随着香火兴盛，一步一步打扮，把钱一次一次贴上去，极尽豪华之能事，但越来越俗，如有点美丽质感的少妇贴了金牙，戴了金耳环，金戒指有一公分长，穿了皇后内衣，又套上公主外套，反而俗得过份，但又充满人间气息，人情味浓得无法淡化，这是把感情一步一步升华，人气一天比一天旺，这才是庙堂，老百姓心中的圣殿。如果叫建筑学家、学者、美学家来设计，民间庙堂早已成美术课上的课件了。
当夜，宿花莲市海岸路11号洄澜客栈，这名字充满太平洋味和家之味，仅名字就让人一辈子忘不了，大海、机械渔船、椰子树、清新、明快、洄澜，看着水向大海流又微起回头之意而名。从圣安宫到客栈的街上，伊江滇面料理、阿沙力海鲜店、石庭客家小馆、鹅肉先生、钟老爷牛肉面、中一豆花、液香扁食，路过的这些食铺，叫人不想吃也想去嗅。而曾记米麻   米署    当头，更叫人阿美米麻   米署   、惠比须铺饼、丰兴铺饼、德利食品豆干的食铺匾额过目不忘。就凭米麻   米署    、使花莲让世界记下了它。
花莲的海滨公园、石头族乐园、花岗山运动公园、高尔夫球场、美仑山自然公园、美琪戏院很有名，花莲国际港是通向美国的大港，世界熟悉它。花莲连着台东、七星岩的广告诱惑着你，自行车专用道和一条大街、一条国道一样宽，这就是人性花莲。
沿着花莲县城境的海岸线，有15公里的黄金海岸，观日楼、赏星广场、赏海平台、听涛亭、四八高地、奇莱鼻灯塔、环保公园、专用渔港、赏琼专用码头、港务大楼、曙光桥、北滨公园、琼豚喷泉广场、南滨公园、南滨夜市、石碉博物馆、花莲女中，把一串人文景观镶在太平洋岸，你住一个月，足以不重复地去品读这突然发展起来的美丽海滨城市。
花莲海洋公园，号称太平洋岸最大最美的海洋王国，海豚和10岁孩子一样大，正在亲嘴，需要专门篇幅来辨识公园的质感和创新之处。
泾川老乡薛根绪一家请我们赴晚宴，大女儿开一间理发店，开的车值100万元人民币，皮肤黎黑，极象她的妈妈，妈妈是阿美族，女婿是广东人，少校。到麦根香，我们痛快淋漓地喝了一场酒，老薛一米八的个子，身板硬朗，70多岁不减军人风度。
在802房间入梦，氧气充足到家。太平洋的太阳五点就有了，耀得我睁不开眼，这是巨大的太平洋清澈如镜反射所致，反射物洁净纯粹，光也质量一流。我们走进洄澜客栈早餐厅，一只抽象的猫用黑色木刻效果贴在画框中欢迎我们，深沉在此绝对不用，把圆木头从中据开，平面朝上作椅，用金属管竖着钉起同样木头的靠背，大自然和工业品结合。玻璃门就是墙，从地到顶无任何遮拦，一下子把太平洋拉到身边，在此用早餐，你有多少话题要说，人类轻松到无法沉重就是文化，就是享受，人不必硬要苦旅，硬要寻找文明的失落，这难道不是文明的质量吗？
洄澜，花莲的旧称之一，又叫后山。清同治年间由宜兰来花莲拓垦的汉人在花莲溪口定居，形成聚落，因见奔流的溪水注入太平洋时，两相缴荡，形成洄萦巨浪，遂以洄澜相称，后以谐音命名为花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