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

(张怀群)两岸老百姓的西王母朝圣之旅 —— 台湾泾川西王母朝圣之旅24年(1990-2014)纪实4

闻一多说：“龙，中华民族的总图腾”，“西王母，中华民族的总先妣”。西王母也就是中华人文女性始祖，她的遗产，不仅仅是神话所能承载，她及她的民族存在时期，是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转型的一个漫长时期，她的部落名、民族名、首领名都叫西王母，她的领地从陕西向西一直延伸。在商代之前，戎族是陕甘高原上含泾川地区的土著，商兴起后，以长途返运发韧中国之商业，领地到达陇山以东，戎族不得不向西迁徙，商族也和戎族人性化的融合，最直接最富生命色彩的就是小青年通婚，婚姻是原始民族友好相融的最便捷途径，今天见面相爱或被逼作夫妻，一年内就有民族相亲相合的结晶产生，孩子就是最纯粹的新的民族传人。因此，泾川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是为民族大融合作出特殊贡献的地区，它处于祖国腹地，是中华民族摇篮的组成部分，中华概念中的东部与西部，戎族与华夏族，父系与母系，阴与阳，农与牧，游牧与定居，都在泾川而辐射的广阔热土上演变，演进，定型。
  中国的神话，把伟大的西王母赋予美轮美奂的迷人情怀和外表似乎，用任何形式美化她都不过分，因为她有创世纪、创文明、创秩序、惩恶扬善的先天禀赋和大恩大德，对她的神话不是对她的迷信，而是她的功德如山如阜，如冈如陵。才华逼人的祖先们总是把最美好的仙境为西王母而创造，天宫是最美妙的，是超现实的，是超想象的，是人类有了文明有了想象时就有的创意，是人类为人类终极的奋斗目标和最美的家园构造的祥规，今天实现的衣食住行的一切环境和幸运窝、爱情巢，都不能脱离原创、原始设计的主线，神话就是为此而诞生的。神话西王母，把西王母天上人间的关系，神人与凡人的互动，表现的淋漓尽致。从人类的理想家园和奋斗过程这个视觉去回味，西王母神话正是西王母文化能走向永恒的领衔创意。今天，台湾同胞如此钟情，如此膜拜，如此全身心复原西王母文化的本来，就不难理解了。
  近60年来，西王母以道教女神角色越过海峡，落地宝岛，正是大陆部分同胞把她的“灵”捧到了台湾，如同台胞的方言是闽南方言，台湾的民居风格是福建民居风格照搬一样，神是随着人而演变迁徙的，神在人的心中，人在神的庇护下，神伴随着人的发展而渐变，人在神的福荫下而勤奋。就这样，西王母文化，西王母神灵，一旦生根在第二故乡，必定望眼欲穿大陆故乡的山山水水，骨子里的血统密码摆不脱、理还乱之际，膜拜西王母就不仅仅是崇拜神仙的民俗活动所能概括的。
人的魂、人的心、人的神、人的寄托都在大陆，60年回忆，60年渴盼，60年焦虑，60年分离，60年热梦，60年凄楚，正是台湾同胞萦绕心头的天大的事，当这一切情绪化为信仰时，一旦寻到了根，就如不可阻挡的感情洪流开闸，喷发是必然的，去年去了祖庙，今年未去，便坐卧不宁。
从此，泾川西王母祖庙把台胞的灵魂和感情，牢牢的牵动着，这里的一场细雨，一缕阳光，一丝和风，一曲乡音，都能让台胞迅速感应到环境天然、性格明朗、余音绕梁的吸引力。
2005年泾川西王母论坛，开启了定期见面、智慧碰撞的机缘，论坛上，学术天赋的火花喷吐，学者研究的成果尽情展示，把历史、神话、道教、民俗、文学艺术诸方面的西王母信息，来了一个全方位的汇集，而王母形象的本来神韵、风姿，以一身五面，一面万千风情的形象出现。在2005西王母论坛上，两岸与会者都说，第一届有了，第二届也就有了。这一届论坛在泾川温泉宾馆举办，在中楼220房间，我见到了吴光辉，刚见面时我就说：
“明年在台湾办第二届论坛怎么样？”
“好啊!”
倒茶，看吴光辉拿出的《中华道教文化神佛圣经专辑》，让水果。
“泾川组团去参加，在台湾哪里办好？”
“在台北办”。
“你来组织?”
“我动员郭叶子、黄雪香，还有好多好多朋友哩”。
2006年11月，由13人组成了甘肃泾川西王母民俗学会代表团，请了福建团（厦门清水坛、漳州乌石天后宫、漳州古武庙、吴原享堂，由林招治带队）37人，山西团（万荣后土祠）11人去台湾，在台北英雄馆，汇集了大陆学者、专家、文化工作者、宫庙负责人61人。台湾有192人参加，英雄馆大会场座无虚
席。
  2007年农历七月十八日，进深超过西王母大殿的瑶池金母殿开工建设，复原了清代建筑风格，这是台胞欣然动议，慷慨捐资，由西安市古代建筑工程公司承建，由何川经理垫资动土。
2007年7月19日，我应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敦煌学研究教授杜斗城邀请，参加由他主持的海峡两岸拜谒伏羲、陇西李氏寻根、丝绸之路中段学术考察活动，在兰州大学举行开幕式，兰州大学负责人，省台办主任赵少智等出席开幕式，并讲话，杜斗城邀请的台湾法鼓佛教研修学院、佛光大学、中华宗教哲学研究社、中华道教文化团体联合总会负责人、教授、学生70余人参加了为期7天的考察活动，我和吴光辉同行，史精敏首次参加两岸交流活动，我和吴光辉首次去麦积山、伏羲庙，我第二次到敦煌。通过这次考察活动，从侧面解读了西王母的本来，在这块土地上，她的民族存在是历史的，合理的，中国化的。
2007年11月16日深夜，郭叶子率信众膜拜王母，在回山西王母大殿神情庄重，欲言又止，热泪盈眶。
2008年3月14日，西王母金身赴台湾绕境巡安。自从中华民族有了西王母信仰，她是第一次从泾川出发，坐飞机飞过湖北、湖南、广东、香港和台湾达宝岛台湾绕境巡安。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震惊世界，郭叶子堂主率64人于5月15日来到泾川西王母祖庙，举行隆重、庄严、规整的泾川王母宫两岸祈安法会。

2008年，我应林招治主委邀请，和吴光辉参加了厦门清水坛考察活动，又和吴光辉参加了天津妈祖文化节、北京考察活动。
同年，郭叶子堂主牵头捐资，郭清秀道长在内蒙多次调研市场，采购进口的上等木材，三清殿悄然动土。2009年春，郭叶子堂主来到工地视察，监理、审核图纸。
2009年7月21日，由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主办，杜斗城教授主持的海峡两岸陇东佛道文化暨大云寺学术考察活动开幕式在兰州大学举行，甘肃省台办主任赵少智、兰州大学副校长甘辉出席并致辞。7月24日至25日，在泾川王母宫、南石窟寺、大云寺考察，在泾川温泉宾馆举行学术交流和闭幕式。台湾法鼓学院校长、艺术大学教授释慧敏博士，贤首宗第四十二代传人、世界华严学会会长、台湾大华严寺主持海云法师，台湾中华宗教哲学研究会理事长、中兴大学巨克毅教授，天帝教修道学院院长、中华宗教哲学研究会秘书长李显光研究员，台湾著名学者、昆山科技大学（泾川籍田昆山创建、以其名字命名的大学）、成功大学教授丁煌，昆山科技大学教授林胜俊，台湾台东生活美学馆馆长、台东大学教授林永发、文化大学教授石朝颖、曾春海，台湾玄武道门负责人、著名道教人士林庆全等70多人和大陆著名佛教考古学家温玉成教授，中国宗教学会副会长、秘书长、中国社会科学院网络信息中心主任、世界宗教研究所副所长张新鹰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编辑部主任、编审、著名佛教学者黄燕生博士，甘肃省社会科学院范鹏教授，兰州大学研究生，陕西、甘肃兰州、平凉、泾川有关文化学者和有关人士200多人参加了此活动。
2009年10月14日至16日，第三届海峡两岸西王母文化研讨会在泾川温泉宾馆举行，盛况空前。台湾林日韦 玲女士捐台币10.8万元。
2009年11月3日，泾川回山王母宫西王母、瑶池金母、东王公3尊金身回驾回山祖祠。护驾团荣誉团长廖正豪、总团长吴光辉率护驾团护送西王母、瑶池金母、东王公3尊金身回到回山王母宫西王母大殿、瑶池金母宝殿、东王公大殿落座。泾川县道教协会、泾川王母宫经理会负责人、信众、法师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轨。廖正豪荣誉总团长、吴光辉总团长主持了庄严的祈福诵经法会。

  台胞来泾备忘录常写常新
黄雪香1994年修复了回屋，许凤莺又发心捐助，凤德玉宝殿和凤母玉宝殿堂旗常年在回屋飘扬。云林县黄云林一片诚心，两次率团拜谒泾川祖庙，汐止懿堂堂主刘美华两度来泾川迎送西王母金身。
2009年冬，雪厚天寒的深夜，郭叶子、何善溪在泾川梅子川菜花园商议2010年三清殿开光大典事宜，我提议可邀请千名台胞来泾川。
2010年正月初五，郭清秀、刘竟玉梅女士在梅子川菜花园宴请朋友，为次日三清殿复工作准备，何川再次担当重任。
文贵精炼，话还很长，回首20年，如昨天早晨一个时辰间，当时的孩子从父母的热梦中真实落生，如今已成大学生，但孩子当时的哭声分明是响在昨天早晨，孩子当时的模样清晰如洗。是啊！时间如梭，并非时间不长。西王母之灵去了台湾60年，40年是期待，是各种各样的心灵碎片的碰撞、悬浮，女神和人间女性一样，梦中无数次要回大陆，走娘家，小住，再到台湾，这才符合老百姓心中的人情世故。
但是，50年代只能是望大陆，望海峡，望穿双眼，乡愁如断了线的风筝，泾川西王母圣地的老百姓攥在手中，却怎么样也牵不回风筝。而西王母之旅终于成行的促进者，是台湾的老百姓，迎接的，是泾川的老百姓。同样到大陆访根寻祖的动意，是台湾老百姓的夙愿，是朴素的“回娘家”之人间常情。从郭叶子的出身看，她是一位最普通的农家女性，竟盖起了金碧辉煌的松山慈会堂，她竟能呼风唤雨，在1990年率240人的寻根团，悄然来到泾川访祖。而泾川王母宫三月二十西王母庙会，“则皆乡耆之意，欲为旱、潦、疫之祷而设也（明彭泽《重修王母宫记》）。”正是泾川平民百姓传承了西王母文化薪火，古代的情景正是一身泾川长衫，提袍甩袖，缓慢地笨拙地一跪一拜祭祀西王母。如今 ，身着中式短衣，主体还是当地最普通的老百姓，多是无名的农民、农民出身今在城里居住的老年、中年妇女，你要在当地打听，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生平，见了面只熟悉曾在街上常见到的模样。正是他们，每一次都在汭河桥头之西，以不整齐的队列，以随便之穿着，以不规范的礼仪，说着不着主题边际的家庭口语，甚至有生硬的泾川城里方言，让台胞难以听懂，但他们要放鞭炮，吹喇叭，点香，烧表，磕头，默诵经文。台湾同胞见了他们，多不深谈，但却如几十年深交，如远方回来的兄弟姐妹，几十年未曾谋面，却是心有灵犀的家常里短的手足情长的兄弟姐妹，这就是西王母之灵的移动、光大、演变、传承的现实。
20年西王母，20年朝圣之旅，老百姓自发地自觉地自信地未得到任何单位指派的形成了同敬一个祖先，同捻一柱香，同包一撮香灰的集体朝圣行为，这是默契地、无师自通的。母娘、娘娘、老家、西王母、金母、蟠桃奶奶，称呼不同，心境如一。两岸老百姓的西王母朝圣之旅，人心是桥梁，同根、同祖、同源、同文化更不用论说，肤色、长相、生活习惯更如一母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