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样

2015年05月13日 08:35    来源： 中国文化报     林继富
    随着现代化及城镇化的不断推进，许多“大杂院”消失了，民间游戏失去了游玩的场所；“鸡犬相闻”的邻里没有了，民间游戏失去了广大的参与者；没有儿童的嬉戏打闹，民间游戏便失去了原有的乐趣和童趣。与此同时，语言文字类民间游戏，因语言游戏的“普通化”，其方言性和多元化的地域特质也在不断消亡，因此，如何复兴传统民间游戏，不仅关乎文化多样性的保护，也关乎我们的记得住的乡愁和童年的记忆。

　　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父母的一颦一笑成为我们幸福的营养源和催化剂。爷爷奶奶口口相传、爸爸妈妈手把手教授的游戏歌谣和游戏活动，成为儿时欢乐的主要元素。与伙伴们一起成长的日子里，大家无拘无束地在游戏嬉闹中协作、竞争，是那么有趣和快乐。所有游戏中展现出来的亲切感总是与朗朗的笑声和浓浓的乡情融在一起。不论是斗百草、放风筝、骑竹马、荡秋千、捉迷藏、斗蟋蟀，还是跳房子、老鹰捉小鸡、拔河、赛龙舟、摔跤、下土棋等，几乎每个炎黄子孙都会津津有味地说出许多许多。这些传统民间游戏产生于民间、流行于民间，深受民间百姓的喜爱，成为人们美好生活的源泉，并伴随着一代代人的成长，沉淀成温暖而深刻的记忆。

　　传统民间游戏是由普通民众生活经历、经验和智慧创造的民间文化集体活动形式。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由于朝代的更迭、政治经济环境和风俗习惯的改变，民间游戏受到各个朝代民众生活方式和时代文化的影响，先前的传统民间游戏的细节不断完善，花样不断翻新，并且不断融入时代新的内容。同时，每个朝代均会产生新的游戏，尽管这些游戏流传在民间，有的游戏并不复杂，但却体现了民众在生活中的大智慧、大情怀。从这个角度来看，不同种类的传统民间游戏的发展轨迹记录了不同阶段民众生存状况、文化心理和精神气质，是一个民族时代精神最直观、最鲜活的外在体现。

　　传统民间游戏将自身内部元素与社会结构整合，并得到可持续性的发展。一些传统民间游戏在保持特色的同时，游戏的内容有所创新，如扑克和麻将的玩法不断翻新，即使同一种玩法在不同地区也有不同规则。但是，无论规则怎样变化，均被当地人所接受，这种创新和发展正是传统民间游戏作为地方知识创新发展的基本原则。

　　然而，随着现代化及城镇化的不断推进，许多“大杂院”消失了，民间游戏失去了游玩的场所；“鸡犬相闻”的邻里没有了，民间游戏失去了广大的参与者；没有儿童的嬉戏打闹，民间游戏便失去了原有的乐趣和童趣。传统民间游戏自身的“新陈代谢”过程难以与现代化的快速发展同步，从而使许多民间游戏面临萎缩或消失的危机。

　　从目前来看，中国传统民间游戏存在的文化生态已发生了巨大变化。儿童游戏被成人控制的程度增强，并由在户外进行的社会性集体活动逐渐向在室内以儿童或以儿童与父母等成人为玩耍主体的活动转化。

　　城镇化进程的加快，高层住宅楼房取代了平房小院式的传统家居形式，淡漠的邻里关系将以前屋里院外跑来跑去的儿童束缚于相对狭小的室内。儿童们居住的环境变了，没有了过去的自由，没有了彼此的打闹。城市的不断发展以及对旧城区的改造，使传统意义上的游戏街区场所快速消失，村寨的一块平地或者街道的广场曾经是居民室内生活空间的延伸，也是儿童可以玩跳皮筋、过家家、踢毽子等游戏的场所，这些原本贴近自然、融入自然的游戏场所被虚拟的电子空间所替代。

　　此外，民间游戏中的乐趣来源于游戏过程，也来源于游戏玩具的制作。在过去，受经济发展水平的制约，儿童在游戏活动中所使用的玩具很多都是就地取材于大自然和日常生活，如石头、木头、竹子、泥巴、纸、鸡毛、麻绳、铁丝、棉线等无须花钱就可成为儿童们手中的玩具，儿童和父母在一起制作玩具的过程其乐融融。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制作精美的商品玩具代替了过去用自然材料制作的玩具，也剥夺了孩子“制作”的乐趣与在这个过程中想象、思考的权利。比如，20世纪60年代儿童的“捏泥”游戏包括到户外寻找合适的黏土、泥块，根据自己的经验、想象捏出各种物体，用自己制成的泥巴玩具玩耍等步骤。80年代末期，橡皮泥已经出现，孩子们再不去找泥巴、挖泥巴了，而是从商店里买来橡皮泥。90年代，橡皮泥不仅改进为更安全美观方便的“培乐多”，而且还配备了各种造型模具。从捏泥巴玩具及其游戏的变化，可以发现这一游戏的过程缩减了，在捏泥过程中的创造性和趣味性也有所减少，同时拉大了儿童与自然之间的距离。

　　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许多新的游戏方式在社会上不断出现。比如网络游戏的出现，改变了传统民间游戏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游戏方式，演变成了超越熟人社会，在虚幻空间开展的游戏行为。网络游戏的出现可以说是一场游戏的革命，它不仅压缩了游戏的活动空间，改变了游戏的活动方式，而且出现了许多崭新的游戏内容，以至于影响了人们的生活态度和生活行为。

　　传统民间游戏要适应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以民间传统游戏为核心的“乡愁”相当多的曾经是民众的生活方式，有一部分消失了，这是文化发展的规律，但是，对于相当多的传统民间游戏，我们应该将其引入到发展创新的机制中来，除了记录保存以外，还要通过各种方式和办法将它们留存下来，并挖掘其资本价值。我们要更多地从民间传统游戏中发掘具有正能量的素材，使之进入更为广阔的网络空间，将传统游戏有计划、有步骤地推进到民众的生活之中，发展传统民间游戏产业，增强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力，从而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