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于华:图一快,你说得很对,这些施害者所为是非理性的,岂只是非理性,完全是疯狂、暴力、血腥的,而这类极端性的背后是绝望,绝望带来的是内心极度的扭曲、极度的黑暗。试想如果一个社会中绝望的不是几个人,而是很多人都绝望,那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郭于华:对于行凶的个人,没有任何可以原谅之处。然而一连串的事件,它像瘟疫一样正在流传,不应被看成仅仅是孤立的个人行为。
郭于华:我认为温总理关于袭童案的访谈说到了问题的根源,也说明了政府应该承担的责任。
郭于华:社会矛盾尖锐突出是由于存在巨大的社会不公正,贫富分化、司法不公、压制利益表达和言论自由;官民冲突日趋严重。其实中国老百姓并不是盲目地仇富,而是对社会缺少公平正义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郭于华:我认为最应该向政府问责,根本的解决之道是执政党和政府要与利益集团切割,站在大多数人民一边,承担起建立利益均衡机制、开放利益表达渠道、维护社会公正的重要角色和使命。
郭于华:这些事件引发我们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个人与社会是什么关系。大家看到这类案件往往把责任归咎于个体身上:精神病啊、反社会人格、极端暴力倾向等等,想到此就为止了,但是有没有更早的信号值得注意呢?就是我们称为精神分裂之外的那些心理病症,是否得到了疏导?
郭于华:运动式治理,治标不治本,或者是头痛医脚,脚痛医头
郭于华:把维权与维稳对立起来,于是形成了这样一个恶性循环:越是要强调社会稳定、强化维稳工作,政府特别是基层政府就越是不能容忍民众的利益表达;民众越是缺乏有效的利益表达,社会中的利益格局就越是倾斜,尤其是底层群体受到的损害也就越大;利益格局越是倾斜,利益矛盾和冲突也就越尖锐,不满情绪也就越强烈;由于正当的利益要求受到压制,一些群体或个人就只能采用体制外的方式、有时甚至是暴力的方式来表达和发泄不满,于是导致社会矛盾越加激烈;而社会矛盾越是激烈,政府就越是要强化维稳工作,从而形成一种社会不稳定的恶性循环。
郭于华:顶笑蜀,必须建设权力、市场、社会三者均衡与相互的制衡,权力独大,灾难无穷;权力加资本更是强大而有害
郭于华:可怕在于,伤害常常指向弱者。杀害孩子事件后有家长打出旗号:“冤有头债有主,前面右转是政府”,“是英雄去杀贪官,不要杀孩子”。这个报复的逻辑是怎么形成的?威权之下人们惧怕权力、崇拜权力,不敢触动权力,也无力去触动那个权力,因而就引发我们一直在谈的问题:为什么是孩子?为什么又是孩子?为什么总是孩子?孩子是这个社会中最弱小、最脆弱的。这就成为强者抽刀向弱者,弱者抽刀向更弱者这样一个逻辑。弱肉强食,这就成了丛林社会了
郭于华:这是疏与堵的关系,信息公开透明才可能有社会信任;封锁消息、制造不明真相的群众是引火烧身的之举;
郭于华:好问题!应该从社会建设入手,通过社会的自组织、自治实现制约权力、驾驭资本、制止社会溃败。
郭于华:不仅是表达渠道不畅,存在巨大的社会不公正,普通人利益受损,司法黑暗,加上无从表达因而也无从维护合法利益。由此维稳成为制造不稳定因素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现有的维稳思路往往是以压制正当的利益表达为前提的。
公民社会实际上是能起到(缓冲)作用的,公民社会越强大,发育得越好,这个社会其实是越稳定的。而没有中间的这个公民社会,刚性的稳定是很脆弱的,说出问题就出问题。咱还不说公民社会,就是这些公民的自组织,很多时候被地方官员视为洪水猛兽。
郭于华:是的,杀童与为杀童案叫好的是社会溃败、人性溃败的典型病症
郭于华:“袭童案此起彼伏的时候”会感觉很幸福么?应该让我们的孩子知道他/她所在的环境很不安全,这是普通人仅仅能做的事。
郭于华:经济改革走得很快,政治体制改革一退再退,社会溃败时人人都在沦陷
郭于华:社会建设的重要性也在于此:社会制约权力即是民主,社会驾驭市场即是民生;中国的社会发育还有太长的路要走,制度瓶颈严重控制了社会发育的可能性与空间
郭于华:归结于个人原因很简单,应该意识到个人性的同时就是社会性的,其背后一定有更深刻的社会根源或者说社会弊端。一些人利益受损,表达无门,上访被当成精神病等,我们需要知道这些反社会人格是如何形成的,
郭于华:我想应该包括宪法赋予公民的所有权利:自由表达、结社、集会、游行……
郭于华:感谢人民网,感谢各位网友,大家都关注才会有进步。围观改变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