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峰

女人的三条心——关于刘伯承的回忆

    元旦和几位朋友相约去探望理姨，没想到听到了关于刘伯承的一段回忆。
    那是淮海战役刚结束的事情。根据刘伯承司令员的命令，发给部队的女同志一件黑色的军大衣。说是军大衣，不过是土黑布做成的“四不像”，只是中间絮了些棉花。当时部队团营长中有人有意见说怪话，问“女同志算几级干部？”
    意见反映到刘伯承司令员那里，刘伯承认真对干部们解释说：“自古以来，女人就长得和我们男人不同。而且女人们重感情。她们一条心放在父母身上，一条心放在丈夫身上，一条心放在孩子身上。在外要把人做好，要争当模范，当先进，但背后会躲在厕所里一个人哭。对她们我们就是要多照顾。”刘伯承司令员说服了大家，有意见的，都表示没意见了。
周恩来曾评价刘伯承“举轻若重”，我一直把这看成是对他军事艺术的评价。今天听了这段回忆，忽然意识到，这是他表现在很多方面的一贯风格。在严酷的战争环境里，能如此细致照顾部下的女同志，已是难得的细心。更难得的是一个刚刚参与指挥了牵涉到上百万人命运大战的将军，会掰开揉碎地讲女人的三条心，完全用道理去说服那些有意见的同志。这份以心传心的认真、细致和周到，细细琢磨确实有过人之处。
十二岁时就到延安进入“延安儿童艺术学园”的理姨，淮海战役时，她在二野王近山部任文化教员，是领到黑大衣的一个。那年她只有十几岁，是记忆最好的年龄。这位八十七岁的老人谈话间偶然回忆到在刘伯承部下时经历的一件小事，却让我禁不住回首顾眄六十多年前开天辟地的那段岁月。打得下天下的一代人杰，大都有自己了不起的本事。这一小段还不曾记入历史的回忆，让我蓦然意识到刘伯承在处理平凡事务中的那份不平凡。
                                                                     2015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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