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社会学、人类学还是民俗学,学术研究肯定有不同的偏重点和着眼点,对于有些课题的研究,田野作业确实是必要条件,是一项基础性工作,是不能不有的案例。但是,田野作业的成功与否,关键还在如何去认识、取舍、处理、把握“案例”了。也就是说关键还在你戴什么色彩的眼镜看问题,关键还在你站在什么高度、什么位置上看问题了。有些“眼睛”非常歹毒,一眼就能看穿问题。有些眼睛却很是茫然,仅仅是对事项的一般梳理和罗列。你所列举的《金枝》的作者,他就是站在人类学的珠穆朗玛峰上俯瞰人类史上的一切事项而把握人类的所有信仰活动的。但对更多的学人来说,田野作业是不应该缺无的。一、大量的民俗事项不仅仅是学者研究的对象,它还是学者研究的视角和方法。二、在田野中,还存在大量而稀缺的史料,它能补正任何正史的不足甚至缺陷。这一点恰恰是我们好多希图从正史资料中有所成就的学者们忽略的可以说是致命的关节点。是的,我们的正史资料是汗牛充栋,但是,当学术研究到一定的高度和深度的时候,“汗牛充栋”的不足就会凸显出来。顾颉刚可以说是中华民族几百年来最善于梳理“汗牛充栋”的资料的第一人了,他到晚年,也感叹他的史学追求要倚赖于考古了。对于历史学来说,考古就是田野作业。家中来客,就谈到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