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涛

在瑞士期间，傅玛瑞的学生蕾娜正好也在苏黎世，考虑到我的外语能力，傅玛瑞特意安排蕾娜作为我的陪同，解决我的“难言之痛”。蕾娜做事十分地尽职尽责，我在瑞士参加学术会议和参观游览能够收获颇丰，与蕾娜陪同工作的认真负责是分不开的。
  蕾娜的德文名字是Lean Kaufmann（蕾娜·考夫曼）。蕾娜解释说，她的姓氏Kaufmann（考夫曼）德文的意思是“商人”，他们的祖上应该是经商的。在取中文名字的时候，她觉得如果把姓氏考夫曼作为名字，太男性化了，她就采用德文名字Lean的音译取名“蕾娜”。
  蕾娜是傅玛瑞在柏林自由大学指导的民族学（辅修汉学）方向的硕士研究生，今年已经完成硕士论文的写作，即将毕业。蕾娜硕士论文的研究方向是中国饮食文化。为了进行论文写作的田野调研，她选择了上海交通大学作为她在中国学习汉语的学校。以蕾娜的汉语水平，跟随现在中国高校中普通程度的汉语学习已经没有意义，但是，她又不能够以做田野作业的名义进入中国，因此申请奖学金学习汉语就成为“曲线救国”的一种方法。国外从事中国民俗学、民族学（人类学）研究的学生们（或者资历尚浅的学者），若要进入中国进行田野调研，除蕾娜这种学习汉语的名义之外，再一种方式就是到中国从事外语教学，当外教，这当然主要还是英语国家中的学者。我在马普社会人类学研究所遇到的美国学者凌霄（Nathan Light），是美国著名民俗学家鲍曼的弟子，他曾经在四川从事了一年的英语教学工作，兼及汉语学习和最初在中国的田野调研，他的博士论文是研究中国新疆的木卡姆。
  蕾娜在上海期间，住在市区中心的徐家汇一带。在她住处的附近有一家安徽人开的“麻辣烫”饭铺，经过观察，她认为这家饭铺可以作为她的研究对象。她告诉我，为了和这家饭铺的老板一家建立关系，她连续吃了三个月的“麻辣烫”，待熟悉之后，她又主动给这家饭铺义务送外卖。后来，一些客户就是因为听说有一个外国姑娘送外卖，才主动叫这家“麻辣烫”的外卖的。蕾娜的田野调研进行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春节期间，她还和这家人一起回到他们的老家——安徽省安庆市的乡下，在乡村里体验了中国传统春节的方方面面。回到德国后，蕾娜还一直和这家人保持着联系。由于明年上海将要举办世博会的缘故，这家饭铺营业的地方面临着拆迁整顿，饭铺必须另找营业的地方，蕾娜还一直牵挂着他们是否已经找好了地方，生活是不是受到了影响。
  蕾娜是柏林人，属于中国现在所说的“八零后”。高中期间，她曾经去美国留学一年，先后住在两个美国人的家中，有这种经历，蕾娜英语说得很流利就不足为奇了。高中毕业后，按照德国的规定，男生必须服兵役，女生要从事志愿工作。蕾娜选择了意大利作为她从事志愿工作的地点。她在意大利前后一年多的时间，主要是和难民们住在一起，帮助难民学习在意大利如何申请生活补助，并且协助他们学会基本的生活常识。她还曾经打算在意大利读大学，但由于意大利的大学教学方式和德国的大学差别太大，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由于有这些经历，蕾娜的意大利语说得也很流利。在中小学期间，蕾娜学习过五年的拉丁文，并且还学习过法语，到法国也前后呆过几个月的时间，用法语进行基本的交流不成问题。在中国学习期间，蕾娜结识了现在的男朋友——非洲刚果（布）在上海的留学生，男朋友本身就是说法语的非洲人。我替她算了一下，英语、意大利语、汉语、法语，她能够使用四种外语进行交往，这让我这种想到外语就头痛的人不得不肃然起敬。在德国和欧洲国家，一个人会说几种语言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他们所接受的国际化教育经历，又使得学生们很早就受到跨文化教育的熏陶，为今后进入国际社会打下良好的基础。
  正是因为有在意大利帮助难民的那段志愿者经历，才使蕾娜最终选择了民族学（文化人类学）作为她硕士期间的专业方向。她的导师傅玛瑞既是民族学的教授，同时又是研究中国民俗文化的汉学家，因此蕾娜的学术方向自然就以中国文化为研究对象。如今，做完了硕士论文的蕾娜希望能够继续跟随傅玛瑞读博士，继续去中国进行相关研究。
  在柏林，蕾娜也经常参与一些和中国有关的接待工作。今年年初，恰值中国的春节期间，温家宝总理来德国访问，在温总理与默克尔总理的会谈、签订协议等场合，蕾娜作为服务人员参与了服务工作，温总理温文尔雅的风度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衷心祝愿蕾娜心想事成，尽早实现继续深造的愿望！

蕾娜（左一）与导师傅玛瑞（中）等合影



在利马河畔留影



为意大利美味加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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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间:2009-7-8 15:00]

2  [时间:2009-7-8 15:00]

3  [时间:2009-7-8 15:00]

叶涛

这次出国，对于外国学者研究中国问题增加了许多了解。
对于蕾娜的论文而言，“麻辣烫”只是中国饮食文化的一个代表，一个符号而已，至于正宗与否、是在上海还是在四川、是四川人还是安徽人来经营，对于她所进行的研究来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