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10日零时1分,人民的学者、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钟敬文先生因患老年性综合症,医治无效,在北京友谊医院不幸逝世,享年100岁。
很远很近——写在钟敬文先生逝世之时
时间:2002年1月14日 作者:杨格 来源:人民网(读书论坛)
新年,暖冬的风不冷。恰是春天的日子,一个百岁的生命却突然逝去。钟敬文,我打开中国民俗网见慈祥的面容慢慢出现时,久远的时光刹那回闪——大学,我在二年级下学期选修民间文学,捧读的正是钟敬文组织编写的《民间文学概论》。
大学,陌生民族的我选择了走近——看神话、传说、民间故事。论文提交的时候,我不是优秀。“良”,批下这个字的陶立幡老师明白我与这门学业的距离。但我,从此开始的路上没有抹去这浅浅的渗透。我一直关注民族的发展,当然,从没有忘记1983年。
那一年,全国首届民俗学、民族学班开业,我是旁听生。一个月,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员汇集中央民族学院(现为中央民族大学),钟敬文没有来。但他的弟子们来了,听他们的课,北师大民间文学研究、教学的实力令人不觉地把目光投向那里。那里,民间文学、民俗学的“国瑞文宗”正是钟敬文。我看到有学员仰慕而去与钟敬文拍下的合影,他们兴奋炫耀的时候,我明白钟敬文离我们很近——选修这门课程的学生何尝不在他的牵引之中呢?
现在,1983年已经远去。我在走得很远以后突然在今年收到了陶立幡老师的电子邮件——一定与民俗有关。上海,民族与民俗的确很少映入视线。我采写着不同的人生,但民族的不多。我马上打开,读,读出他感慨的正是我离民俗的远。他又要招研究生了,他已经是中央民族大学民俗研究中心主任、国际亚细亚民俗学会会长。他坚持走在这条路上。我自然想起了我当初论文所得的“良”,看来,他是对的。我心还是不诚啊,所以,终究没有拜望到钟敬文先生。我离这门学科越来越远。但,冥冥之中,我其实没有割舍它。去年,相陪美国人类学家路易莎走在江苏农村从贵州远嫁到此的苗族妇女家时,那渗透过的东西渐渐浮起。民族,我现在解剖的笔是不是还太早?贵州、江苏,她们在追求什么?幸福吗?我想是。她们叛逆了人们希望的“博物馆人生”,走出山寨,民族该如何诠释?
我回复了电子邮件,给陶老师的。我告诉他可能我又要缩短与民族、民俗的距离了。我在思考。可一切都还没有付诸实践时,陶老师发来了讣告般的短信——钟敬文先生逝世了。
我从中国民俗网上下载了《钟敬文的学问人生》,仔细读罢,明白前辈铺垫的路不该有尽头。我,该动笔写点什么了。
2002年1月13日晚
学术批评网(
www.acriticism.com)转发 2002年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