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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勃]怀旧与反思:《梦回台儿庄》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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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勃]怀旧与反思:《梦回台儿庄》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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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台儿庄》视频网址)

   
人在晚年容易怀念童年,人在异乡容易思念故乡,人若既在晚年又在异乡呢?那他就一定会格外思念故乡的童年,或者童年的故乡。由于时空的隔离,故乡的童年和童年的故乡都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同样由于时空的隔离,故乡的童年和童年的故乡又变得越来清晰了。它已经远去,却分明就在那里,一首诗,一幅画,一个故事,甚至一盏灯火,都能把人迅速地引入它的领地。在那里,有故乡的风景,有童年的生活,有绵延不尽的回忆……人类的这种情感特征,在由山民先生总编导的《梦回台儿庄》中得到了巧妙的运用。
  片子一开头,是台儿庄古运河上明灭不定的渔火,接着响起一声连一声杜鹃的啼唤,声声似说:“快快归去!”然后,从遥远的天外飘过来有着浓郁的地方调式的民歌:“一只小船哟喂往南摇那个呢,半船那个葫芦半船那个瓢哟喂,半船那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这一连串的声画符号,一下子就把人带入化不开的乡愁。这时候,一个忧郁沧桑而不失明亮的解说声骤然响起:“七十多年了,多少次梦里回到我的故乡,而在梦的最深最深处,总是飘来一缕缕凄美的歌声……”主人公被设定为一位七十多年前为日寇的炮火所逼,漂泊海外的女性人类学家,而今她“不是不归归不得”,只能一声声诉说对故乡台儿庄的思念。
  思念不是抽象的概念,思念是凝结在具象上的回忆和情感。“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人们可以由折柳勾起乡愁;人们也可以由节日而怀念故乡,正如王维那首有名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长期从事民俗和民间文学研究的山民先生深知民俗对于个体的重要意义;于是他让童年故乡的民俗生活成为他乡老者思念的内容,同时也是思念的载体。于是片子里,有民歌声、鸡鸣犬吠声、浇园的轳辘声、播种的耧铃声、耙地的吆喝声、古运河纤夫的号子声,还有一幅幅被岁月的流水浸蚀清洗过的民俗生活画卷:
  燧石敲击出的火花、昏黄的油灯、缓缓转动的纺车、身穿印花布的少妇、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女婴;主人公童年时坐在油菜花中玩着“拾子儿”游戏;幼年时在荒凉的黑土地上拔草根喂驴驹儿;跟着大人在青青的麦浪中放风筝;冬日的暖阳中听老人唱民歌;元宵佳节刻萝卜灯,放刷帚灯;过端午节包粽子,插艾草;过年进古城听戏,看民歌民舞;故乡特有的“花棍儿舞”、“纤夫舞”、“人灯舞”、“柳琴戏”……
  《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无疑是一种节奏鲜明、充满色彩、辛苦却不乏乐趣的农业社会的生活方式,它温馨而从容,自足而圆满。然而,这样的生活还在今天的台儿庄吗?
  山民先生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在拍摄该片过程中的艰难,因为没有人再用燧石击打火花,没有人再去转动吱呀吜吜的纺车,孩子们不再玩拾子儿的游戏,老人们也很少再唱民歌,而为了寻找一头耕地的牛他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浪潮汹涌的工业化、城市化正在迅速地改变着农村的面貌,改变着农民们的生活方式,那些曾经真实、完整的一如在片中被编织的民俗生活图像,如今已经支离破碎得不成了样子。其实,只能用“梦回”的方式接近台儿庄民俗生活的,岂只是那个片中假想的主人公,至少还有山民先生自己!
  在观看《梦回台儿庄》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生活本身已经成为碎片,为什么还要克服重重困难力图呈现一种完整的假象?作为一个从那个年代里走来的人,山民先生无疑表达着一种怀旧的情绪。而在他的记忆里,民俗生活就是完整的。他用记忆编织,虽是现实的假象,却是思想的真实。然而仅仅如此吗?难道这里面没有一种更深刻的反思吗?山民先生并不想传达一种保守的观念,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挡住方兴未艾的工业化城市化的潮流,城市的风景吸引着数以亿计的农民离开土地,工业化的成果吸引着我们主动更新自己的生活。然而,离开了土地的生活真的就更幸福了吗?更新了生活方式的我们内心真的就更安宁了吗?在《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温馨、从容、自足与圆满面前,我们真的觉得现实的生活没有缺失吗?在这个意义上,山民先生编导《梦回台儿庄》,其实并不是带领我们回到过去,而是当我们在现实面前感觉困顿的时候,提供一处慰藉和停泊心灵的安静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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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王晓葵老师的留言。我在文中曾问:“《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无疑是一种节奏鲜明、充满色彩、辛苦却不乏乐趣的农业社会的生活方式,它温馨而从容,自足而圆满。然而,这样的生活还在今天的台儿庄吗?”王老师的留言让我想到问第二个问题:“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无疑是一种节奏鲜明、充满色彩、辛苦却不乏乐趣的农业社会的生活方式,它温馨而从容,自足而圆满。然而,这样的生活是昨天台儿庄的生活吗?”其实,王老师已经给出了答案。
您在留言中谈到“从这个角度上说,民俗学绝非以民俗为对象的学问,它是一种方法、一个视角。就此,是不是能够更详细地谈谈作为方法的民俗学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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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艳】岁月留痕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网络上看到了一段视频,首先是名字《梦回台儿庄》吸引了我,打开之后很快响起的凄美的歌声,更让我忍不住凝神屏息地看了下去,直至结尾,才知道是我曾经认识的民俗学者山民先生编导的作品。紧接着,菏泽电视台竟也播出了这部片子,于是坐下来再看一遍,更从心底生出许多感慨。
初识山民先生,是源于几年前的一次民俗调查,那时的我,对民俗的理解很是粗浅,认为无非是一些节日的纪念活动,一些风土人情而已。而山民先生却是那样地认真执着,并对我关于菏泽民俗的介绍给了很多鼓励,使我对于民风民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知道那时的山民先生是山东省民协副主席,是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专家委员会委员,《民间文化论坛》主编。近来才听说《梦回台儿庄》是他退休回家乡后的一部作品。
《梦回台儿庄》是一部抒情风格的民俗电视片。片子虽只有半小时,却浓缩了一位84岁的女性人类学家对故乡70年的怀恋。当地的民俗风情、人文历史信息尽皆收入其中。那乡愁似纺车抽出的纱线,缱绻地缠绕在纱锭上,犹如解说词中那绵长的回声:“我魂牵梦绕的故乡……你是否还是旧时模样?你是否还是旧时模样?”片子开头是一河灯光渔火向我移来,滔滔流水声里,忽有如怨如慕的民歌声从远方响起,然后又是一声接一声杜宇的啼唤……
几乎整部片子都是这样,在诗韵的徜徉中,给远方的游子增添了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乡愁。
台儿庄,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因1938年春的一场血战一夜成名、被誉为“中华民族扬威不屈之地”的名字,想不到竟然还有着这么多令人缠绵悱恻的怀想和感动。民间歌舞、地方戏曲、踩高跷、说书、生产习俗、节日习俗、饮食习惯、纤夫号子、民族服饰等等,许多日渐消失的民俗风情,都融进了台儿庄游子的魂梦里,犹如串起的一颗颗闪亮的“民俗珍珠”。尤其是那片中的歌谣,一下子就把我带回到奶奶那嗡嗡的纺车旁,让我穿越时空那狭长的隧道回到了童年。童年的日出日落,童年的喜笑悲愁,如今都同这部片子中许多镜头纠结在一起,留给了我挥之不去的美丽的惆怅。
一个14岁离开故乡的女孩,70年的思乡之情里,包含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啊。那墙头上的黄猫,磨房里的黑驴;那池塘里荷花的娇红,那山地里油菜花的嫩黄;还有那唱着小曲纺棉花的母亲,那蹲在草垛旁听民歌的村民;一切一切,那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往事,一旦从尘封的记忆中走出到屏幕上,无处不是美得让人心痛。
“一只小船哟喂往南摇那个呢,半船那个葫芦半船那个瓢哟喂,半船那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二月二,敲瓢叉,十窝老鼠九窝瞎……” “小二妮呀,拔草根呀,拔了草根喂驴驹呀,驴驹长大了,二妮出嫁了……”不知为什么,这些歌谣似乎从未听过,却分明又是那样的熟悉。当发觉泪水打湿我的衣衫的时候,我明白了,因为这些歌谣唱出了我已渐行渐远的童心,唱出了我曾几何时的、成长的无奈和忧伤。
鲁南大鼓、鲁南坠子、柳琴戏、《人灯舞》,一声声演唱,纯朴得令人神往;一口口乡音,亲切得让人泪流满面。而在那男耕女织、贫困简单的岁月里,乡里人对忠贞爱情的歌颂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该让今天万丈红尘中的都市人有多少反思和愧恧啊!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许台儿庄毕竟是菏泽的近邻,许多风习民情是如此的相近。看着《梦回台儿庄》,我心头浮起的记忆的碎片,犹如一串串残损的甲骨文,该怎样拼接那份美丽的永恒啊!一转眼才发现好多绳结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不知在为谁记录和承载什么,记忆深处放不下的,总是那种不易释怀的落寞。
长期从事民俗和民间文学研究的山民先生深知,民俗是一个地域、一个民族独有的生活文化,这个地域、这个民族的人注定要在这一生活文化的模塑下长大;这一地域独特的语言、生产、生活,必定会深深地烙印在这个人的血液之中,成为他形成归属感、认同感的重要因素。我想,用《梦回台儿庄》里的民歌、民舞、民情、民俗在给人回忆和心灵慰藉的同时,唤起观众对那已经失去和即将失去的民风民俗的珍爱,唤起他们保护我们的母亲文化,保护我们的民族之根,也许正是山民先生写入脚本、摄入镜头的一份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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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的帖子

谢谢王晓葵老师让我们分享您对作为方法的民俗学的解释。
就您从发生学角度所谈的,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对于如何提升自己国民的素质,以及如何解释和应对现代化引发的危机和焦躁感(当然,这只是现代化的部分结果),不同的人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乃至不同的解决方案。现代民俗学则是其中的一种方法或曰一种解决方案。这意味着虽然它更多是对过去生活(或曰遗留物)的关注,但现代民俗学从其产生就有着强烈的入世倾向。我又接着想,现代民俗学初发生时的境况与当下的境况是否相同呢?或者换句话说,当代为民俗学提出了怎样的问题,需要它作为一种方法去解决,并且如何运用这种方法才是有效的呢?
也许这与您谈的第二点就联系了起来。中国当代城市社会的迅速发展是引人瞩目的现象,关注村落中的民俗事象固然重要,但仅仅关注村落,而无视、忽视或轻视城市社会的民俗、农村社会与城市社会之间的关联、民俗主体面临迅速变迁(大批人口离开家乡、尤其是农民工来到城市,生活方式的转变等)的不适应性和无根的感觉、虚无的感觉、没味道的感觉等,已不再合适宜。厘清民俗学的当代使命,并有所作为且是独到的作为,应该是王晓葵老师对民俗学的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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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的帖子

王老师,我也是许久没有见山民老师了。但偶尔会通电话。他人在枣庄,身体还可以,仍然执著于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们在这里的讨论他也看了,非常感兴趣,说是非常有价值的话题,他打算将自己拍片时的真实想法写下来,以供分析。他在《民间文化论坛》任职时,编了不少好稿子,只可惜世事变故,往往由不得自己,想来也替他难过和惋惜。我由衷感谢他对我的无私帮助,非常盼望他能够平安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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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老师托我将如下附件转到这里,遂遵嘱转发如下。其中风雨话农桑即山民老师。

风雨话农桑:首先谢谢张勃、王晓葵、王霄兵、张文艳诸君对《梦回台儿庄》的关注,学术思考本来不是此片的初衷,但能给民俗学界的朋友提供一个学术讨论的案例,却比从影视美学角度的批评更让我高兴。所以我想给出一个供诸君解剖分析的真实的“编导过程”,或许对这场很有现实意议的学术讨论有些益处。

风雨话农桑:首先我特别注意到的是诸君以下5段话:
1.张勃:在观看《梦回台儿庄》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生活本身已经成为碎片,为什么还要克服重重困难力图呈现一种完整的假象?……他用记忆编织,虽是现实的假象,却是思想的真实。然而仅仅如此吗?……在《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温馨、从容、自足与圆满面前,我们真的觉得现实的生活没有缺失吗?在这个意义上,山民先生编导《梦回台儿庄》,其实并不是带领我们回到过去,而是当我们在现实面前感觉困顿的时候,提供一处慰藉和停泊心灵的安静港湾。
2.张勃:我在文中曾问:“《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无疑是一种节奏鲜明、充满色彩、辛苦却不乏乐趣的农业社会的生活方式,它温馨而从容,自足而圆满。然而,这样的生活还在今天的台儿庄吗?”……第二个问题:“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无疑是一种节奏鲜明、充满色彩、辛苦却不乏乐趣的农业社会的生活方式,它温馨而从容,自足而圆满。然而,这样的生活是昨天台儿庄的生活吗?”
3.王晓葵:其实,这个调查、拼接、还原都是在现代性支配下的知识生产的过程。在这里,“本真”是想像的,"民俗”是建构的。其理论根源有两个,一个是民族主义、一个是浪漫主义。正是这两个席卷二十世纪的思想浪潮,催生了“民俗学的”思考方式。…… “《梦回台儿庄》呈现的温馨、从容、自足与圆满”正是这样的产物。这个虚构的幻境,绝非是过去台儿庄的生活现实,而是历史人类学常说的“现在的历史”(history of the present)。从本质主义的角度看来,它是一个假象,但是,它真正反映了一个思想的真实,那就是我们当下的生存困境以及我们希望摆脱困境的方向。对片子的作者来说,台儿庄是一个被表象的他者,它是一个边缘的存在,也是一个理想的彼岸。
4.王晓葵:“民俗”和“传统”一样,都不是自在的概念,而是在现代性观照下建构出来的产物。民俗学的感受性来自后起的民族国家对均质的国民的创造和对现代化造成的过去的生活方式的解体导致的危机和焦躁感。在这种心境下,一部分人希望通过收集整理“民俗”,发现国民的“心性”,或者批判近代工业文明带来的弊害。在这里,“民俗”是将“过去生活的碎片”整理,纪录,分类的过程中产生的。而每个国家由于在现代化的格局中境遇不同,其“民俗”也各具特点。中国的“歌谣”、日本的“乡土研究”、德国的“格林童话”等。都表现出这一点。
5.张文艳:我想,用《梦回台儿庄》里的民歌、民舞、民情、民俗在给人回忆和心灵慰藉的同时,唤起观众对那已经失去和即将失去的民风民俗的珍爱,唤起他们保护我们的母亲文化,保护我们的民族之根,也许正是山民先生写入脚本、摄入镜头的一份苦心。
风雨话农桑:说实在话,这五个问题是我事先事后都未曾想过的,诸君的提问让我十分警醒而又绕有兴味地回过头来拷问《梦回台儿庄》拍摄过程中我的显意识和潜意识,也没有找出答案,所以我想如实地作一次回忆,供诸君参考或者说批判。我的警醒是因为,我觉得这五个问题绝不仅对《梦回台儿庄》的编导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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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二
1.这部片子是应朋友之约为台儿庄古城的复建而做的,但片子中所凝结着的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感的暗流却来自二十年前“民间文学三套集成”中听到的两首民歌,那就是片子中的主题曲《五只小船》和《拔草根儿歌》。片子中的这两首歌的曲子和词都是我如实记录的,诸君不妨再仔细听听。
2.首先是“小二妮呀,拔草根呀,拔了草根喂驴驹呀。驴驹长大了,能给二妮吵架了。驴驹它长大了呀,二妮她出嫁了呀。”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听到这几句歌,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在拍摄和编辑这部片子时,每次听,都会这样。并且我至今也确实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
3.《五只小船》也有《五只粮船》、《九只粮船》的,在鲁南沿运河一线广有流传,曲子的版本有三四种。诸君上百度一搜就会看到听到。词的版本仅我二十年前搜集到的就不下十几种。《梦回台儿庄》中采用的是流传在台儿庄和郯城一带的。曲子在片子中稍作整理,基本忠于民间原作,歌词因为各种版本相差很多,并且有的不宜在片子中表现。更重要的是,这首歌打动我的并不是歌词,而是它的曲子。我是个从小对音乐过敏的人,常常随便拨动一根琴弦,都会引起我心的颤栗。而这首歌第一次听到,就感到在明亮的旋律中埋藏着一种巨大的忧伤。所以我在拍摄时告诉演唱者,尽力还原这种来自民间的大忧伤,大悲悯。
4.首先提出这两首歌,是因为这两首既是我创作的缘起、原动力,也是我无法在片子中抛开的一种莫名的惆怅,并且我极主观地肯定,这两首歌中肯定有一种东西是从古到今的人性中不自觉传承下来的“精神黑洞”或者说潜意识,潜情感。也是你们这场讨论中不应放过的。《拔草根歌》重在歌词,诸君在片子中可以听到看到。《五只小船》我在片子中使用了二胡、唢呐、柳叶琴(鲁南地方戏“拉魂腔”的主伴奏乐器,类似缩小的琵琶,也就是《铁道游击队之歌》中的“土琵琶”)反复强调这支歌的旋律。片子前半部分则用女声清唱作为片子的引子和背景。诸君可以注意到,《五只小船》的歌声除了在舞蹈中是欢快的,其余不管是独奏还是独唱,都是那种“明亮的忧伤”,这是我给这部片子定的基本音色。希望诸君能把这两首歌作为打开你们那些问题的钥匙,其实也是打开我心中常常像海浪般呼啸、冲击着我的、我自己也确实不明白的一种情感。
为此,我把《五只小船》清唱的音频发给你们,因为这是你们在片子中无法完整地听到的。这个音频也是换了好几个歌唱者,最后我认为最接近我心中的那个声音的,也是最接近那些唱这些歌的“农民”歌手的声音的。在这首歌中,或者说在这个片子中,《五只小船》的歌词是没有多少意义的,主要在它的旋律,它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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