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代启福
“这是一个把歌放在酒里唱的民族,是一个属于雄鹰与索玛花,属于火把与口弦的民族”,知道他是彝族人,中央民族大学的研究生。在他的博客里收集着很多关于少数民族音乐和保护的资料性文章,惟独少了关于个人的生活史。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博客是关于个人心灵的储藏室,见博客如见本人,但我没有找到。
好在我在那里发现了他转引的一个汉人学生写的大凉山彝族的小说。在小说的零星片段里我体会着那片土地上凉爽的风情。出于我对彝人制造这个组合的喜爱,我对彝族这个民族充满了神秘的好奇和崇敬。那些音乐是这样诞生又是怎样在凉山传扬,那些歌大多直指:大地家园乡愁母爱,这些永恒的游子怀乡的主题构成了漂泊者的内心世界。我17岁出门到现在也有20多年,我深深体会着那些……《走出大凉山》、《月亮与井》、《离开家的孩子》、《鹰少年》《思乡曲》、《妈妈》, 《忧伤的母语》,《回不去了》、《一曲母语》。这些歌曲是足以催人泪下的。
在这个兄弟的眼神里,我同样读到了乡愁,紧迫感。他少年老成,而且一定善于奔跑。彝族血脉中的野性和自由精神以及对苦难的体味集于一身。这当然只是我从南昌开会的两天观察和体会到的他的一个侧面。我记得一件事情,当我们分到一组在讨论时,每人只有10分钟发言,他有点超时。当评议人再三敲响盘子时,他提出:不讲了,有一些图片想让大家看看好吗?大家对他的话题很感兴趣,都表示想看。他展示的是在汶川大地震发生后,作为志愿者他和一些慈善机构到另一些不被人知道却也受到地震侵害的乡村去支援,帮助村民建房。本来那家村民的房子快要塌了。援助组答应在原址上再建一个,毕竟这地方正对着村口,也可以作为援建的标志。村民起初不答应,理由是可以挪个地方建,不能在原址建,因为原来这地方是一个庙,自从他家在这里建了房子,家中几代人都得了怪病,而且现在的男主人也瞎了眼睛,请巫师看了说:只要不在原址建房子,他的眼睛就能复明。所以,村民起初是不答应给他建新房子的。援建组坚持在原址建设,村长后来找村民做工作终于可以建设了。但建设一半的时候,村民又出来阻挡,因为有神灵托梦给他,如果不停工,继续在原址建房子,他的眼睛永远好不了。他甚至跳到了房梁上不下来,阻挡建设的队伍。后来他的亲戚家族也来干涉援建了,结果是:援建工作没有进行下去。村民宁愿不要新房子也不要违背神灵或者个人信仰。这是他的田野调查。
他在讲述中的忧心,可以看出少年内心的慈悲,同时看到一个勤奋的田野工作者。而大地震时开赴灾区的热情,又显示出青春的激情和对故土的热恋。这就是我初相识的小代,新一代充满希望的民俗学者。
[ 本帖最后由 马知遥 于 2010-1-12 12:3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