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知遥:他们的村庄
梭罗说:“我到瓦尔登湖,去的目的并不是去节俭地生活,也不是去挥霍,而是去经营一些私事,为的是在那儿尽量少些麻烦;免得我因为缺乏小小的常识,事业又小,又不懂得生意经,做出傻甚至凄惨的事情来。”
梭罗说:“我宁可坐在一只大南瓜上,由我一个人占有它,不愿意挤在天鹅绒的垫子上。我宁可坐一辆牛车,自由自在来去,不愿意坐什么花哨的游览车去天堂,一路上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梭罗也谈到了时间:“时间只是我垂钓溪,我喝了溪水,喝水时候我看到它那沙底,它多么浅。它汩汩的流水逝去了,可是永恒留了下来。我愿饮得更深……”
三段话梭罗其实是在说他的生活选择、他的价值观、对命运的感受。
这让我想起我的老乡农民作家刘亮程,他就经常有事没事地在他的村庄里,扛着一把铁锨随意地安排着自己的一天,他敏感地注意着这个村庄的变化———一些树木的死去,一些房屋的倒塌,一匹马的走失,一条老狗的一生,他把自己融进了一个广阔的原野,融进了动物,融进了天地间,他因此自由自在。
那个村庄就是梭罗的“南瓜”就是梭罗的瓦尔登湖,那些不安的时间好像他们要垂钓的鱼,所有从他们眼前经过的都将留下他们的智慧,他们让时间充满了光彩。
在我们这个时代,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诱惑让人们不小心就会染满红尘。无数怀着梦想的人们浮浮沉沉,直到所有的棱角磨平,直到小腹开始发福,直到脚步开始沉重,他们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等着时间将他们带走。
那时候阳光照在墙根,他们有些头晕眼花,身上倒是暖融融的。那时候流年的岁月能给他们留下什么样的记忆?是委屈是遗憾还是美好?
我羡慕梭罗和刘亮程,他们依靠了乡村。“乡村”这是一个多么不合时宜的词,与现代生活遥遥相望。那意味着和文明的距离,当然是文人们认为的所谓的距离:生活不方便,他们希望出门就能买到吃的;他们希望那里有液化气,不用搬用柴禾;他们希望有大酒店,可以经常性地和一些所谓朋友接触;他们还希望有豪华的街道和摩天大楼,那里让他们感受到喧闹和一点内心的繁华。
这时候,有人竟敢和这些几辈子向往的城市生活挑战,宁愿生活到乡村去,宁愿过一种平静的乡村生活实在让他们想不通了,甚至感到那是一种迂腐。
然而看到他们的文字时,你又怎么敢用迂腐来评价。
那些朴实无华的乡村透露着无边无际的学问,那里自然弥漫的乡村哲学又怎么能用高深两字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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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寨2 [时间:2009-11-16 1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