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然

水墨的无为而为之-----画家必修课



什么是水墨，或许有人一辈子都不能够理解。通常越是进入水墨这个圈子的，越是分别不了水墨的本原，他们仿佛是沉浸在一片墨水之中，从头到脚一个个淋了一身黑色的污垢，或者人没有黑，而心却被污染成了黑色，接着是嫉妒，攻击，谎言，还没有到指鹿为马的境界，已经开始摇头晃耳的指马为鹿了，或我有嫌似之行为。



一般圈子中存在着四种人，或者因为滚爬于之间而不太分明，那就统一归纳到第一类中，实在是不冤枉了他们的。第一类人逢人就说他人的作品好，他们一点没有原则的承认别人的东西，用一个逢场作戏的老好人身份来取悦对方，还振振有词的所谓百花齐放，以图别人赞美的回报，名誉满天。这类人通常是最没有个性的，他表现出来的所谓中庸其实就是平庸，是没有经过高温燃烧过的，圆滑的像他的为人，作品几乎就是垃圾，他们更适合做个商人。第二类人眼高手低，只恨自己没有水平，他们大多数利用抬高古人，或者结交公认的当代名家拜师学艺来压制同行，以便达到提高自己的目的。第三类人稍微激进了一点，作品有其特点，只是他们不断的通过贬低以上两种人引人注目，标新立异。而第四种人几乎就是神经质一样的天才，能歇斯底里颠覆只要是曾经拿起过笔的天下人，不管已经死了的，还是活着了，或者即将要死了的人，或者还没有出生的，好像天下只有他一个才可以画画一般，他几乎能够得罪所有的画家。



通常可以根据以上四人类分辨他们的一些作品，往往是有效的，毕竟是有点画如其人的，但是也不尽然，如今炒作风气严重，很多画家开始装疯卖傻，即使没有东西，也可以狂傲了，以便有大师的架子。伟大的人物基本出于最后两种之间，但多数会是个败类，或者走火入魔的变异了。我曾骑墙于最后的二种之间，如今开始漫漫回归，接着我相信会出现一些经典的作品，这就是湛然艺术，这就是艺术人生。



对于水墨我向来情有独衷，那么如何来理解水墨呢？看来我应该创造我的美术理论出来了，对于一个新风格出现，开始确实有点摸着石头过河一般，在实践中反反复复之后，那么就能够有些规律的东西出来，不再空洞的乏味了。水墨，顾名思义“水”是万物之首，它有通天的灵气，如果没有了水，那就没有了生命，也就没有了人类。水之所以有这样的能量，因为它总是以卑微的方式运行，微不足道，所以能够永恒。老子的道德经期望着人能化成水，看似无为，却是有为，看似虚无，却是有相，这样的无为才是真正的博大，博大到永恒，也就天地人合一了。



同样，水墨中的水也是我们画画的这种载体，它是有这般能量的，所以在画水墨作品中我们应该了解水的性格，能够用好水是创作好作品的关键。有些画家在乎纸头的特性，毛笔的软硬，技法的娴熟，其实到头来还是应该落实在水上的，控制不好水，那么一切都是徒劳，所以要先学会用水，再学会用有墨的水，或者是有色的水，这就是画好水墨的重中之重。



在画水墨中，读一读道德经，了解水的刚硬，水的冲击力，水的柔软，水的清澈，水的灵气，水就能被容易的驾驭，接着可以臆造很多你想表达的东西出来，成为你绘画的主题，但最关键的是平衡作品中黑与白的元素，像阴与阳的太极八卦一样，阳的存在是为了阴，阴的存在是为了阳，就像男人和女人的组合一样。作品在乎的是一种气场，是画面背后的神韵，而非画面本身的东西，这就是画中的意境，美的有点神秘，美的有点陌生，或者用我们欣赏的美女眼光看待，但是却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的，就是一幅上乘作品了。



水墨是以水为载体，用墨来抒发“道”的表现，这应该是它的最高境界，也是和其他画种有所区别的地方。创作作品的过程是自我内心的一种搏亦，犹如是生与死的较量，其中的黑与白，就是阴与阳。我们不能够以黑多了，白少了，黑少了，白多了的肤浅来证明整个画面呈现的是阴，还是阳，或者是哪个占了上风，我们应该审美到画中的东西是否真了，是否活了。通常人们是欣赏不到这种境界的，这种审美观确实有种天生的成分。一张好的作品一定是平衡的，中庸的，和谐的，像是一个生理心里都平衡的人一样，精气神俱足，那么他自然能表达出一种博大的正气，作品背后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的，这就是好作品。



一盆水，一瓶墨，一支笔，一张纸，就可以开始水墨的艺术之旅了，那是一场生死未卜的战斗，因为你的作品随时都可能夭折了。我认为落下的第一笔确实是带着刻意为之的，暂时定为人为的痕迹，犹如人类找到一块陆地，但是随后的每一笔都会在这个基础上不断的化解出去，犹如源源不断的释放能量，燃烧你的激情，所有一切都应该是自由自在的爆发，像是我们在适应存在的环境一样，水与墨在纸上不停得顺着你的笔触，变化莫测，相互贯通，相互融透，画面中每分每秒都对你原来的构想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力，但这种破坏因为是水的性格是极其自然的。在如此的演变过程中，你越是做作的人为，越是被反击的体无完肤，渺小的不可思议，像是改变不了四季的气候一样，因为在水的作用下，你会明白你什么也不是？你的任何笔墨都会被水覆盖，被水洗净，踏雪无痕一样，或许你非常的沮丧，或许你非常的痛苦，但是你得坚持下去，我们要明白这就是无为。画面中你所表现出来的天马行空，原本就是我们的幻想，就是我们神圣的希望，所以我们应该顺从着水这个神奇的载体无为而为之，这样的作品其每一笔都是极其真实了的自然。



说到这里或许很多人开始纳闷了，认为画画就如此的简单，倒点水和墨上去不就行了么？那么这才是真正的笑话了。为何我说艺术人人都可以，人人都不可以呢？关键的地方开始考验你了，那就思想的问题。因为在整个作画过程中，你都在不断的妥协你原来的设计，它更像是我们面对着这个无常的世界一样，其实我们是毫无办法的，我们除了委曲求全，我们确实什么也不是，不是么？甚至我们都是被无辜的有了生命，我们终究会死，但是我们可以有选择死的方法，这就是生与死的最大区别，目前看来死是占上了上风的。



而对于画面来说虽然你十分的微弱，看似失控于某些的初衷，放任自流，但是你有可以决定何时停止下来成为一张优秀作品的权力，这就是思想。因为有了足够敏锐的目光，才能够控制不断变化着的画面，读透了水的性格，理解了水墨，提升了境界，在这个看似没有一点你故意而为之的过程中，其实你就是个主宰者，这就是水墨之中的无为而为之。我湛然水墨中的大部分作品，或者大部分作品中的点点滴滴，角角落落都是如此轻易而来，一点不用我去娴熟的训练一些技法，甚至越是青涩，越是刺激，越是兴奋，犹如是爱上一个个新欢一般，都是能充满战斗气息的，一副生命不已，战斗不止的精神状态。但是我需要不断的提高艺术境界，艺术修养，我拒绝重复，我拒绝雷同，我需要时刻变化着，我需要时刻创新着，都是源于这神异的水墨精神，否则我确实什么也不是。这就是艺术人人都可以，人人都不可以的道理。



艺术之所以伟大，水墨之所以高深，因为原本玩的就是阴阳调和，否极泰来，其实每张作品更是我们一个个重生了的人生，这里有生与死的法门，这里有你活着了的价值。因为自水墨开始的第一笔就是自己的，不像我们左右不了生下来的命运一样，我们是缔造者，只是关于中间的成分，无数的笔画，我们需要越来越多的去理解水的性格，像水一样的把自己所谓的执著放下，回归自然，这就是你活着的人生经历。我们可以在里面有些人为的痕迹，表现出人来过的元素，成为文明的象征，但是黑与白之间的战争，阴与阳之间的较量，都应该是尊重自然而为之的，我们可以放任着它们无为而为之，然而画者却可以用最后的一笔画来主宰一切，让画面永恒的定格下来，完美的平衡下来，而这一笔我也理解为人为的，这也就是人生的最后归宿，那么即使你真的死了，又有何妨，你的作品永恒的活了。如果能用这样的境界来画水墨，那么不是真正的大师，又能够是谁呢？真是可以应了那句豪言，虽有人为，宛如天作之神妙了，我想这可以是艺术高于生命理由了，而非是艺术高于生活那样的渺小，这就是水墨，湛然水墨。



如果对此篇文章还理解不了，那么你是无法理解透老庄的东西，就别喊着中国之传统精神了，画水墨的时候，我都替你感到脸红了？



湛然于苏州木渎正慧堂

2010-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