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的那些少数民族儿童
中国民族报 2012-6-1 □ 本报记者 肖静芳
走进电影院,看一部儿童电影,本应成为“六一”儿童节孩子们的选择之一。然而,由于商业大片的冲击和国产儿童片制作能力薄弱,电影院里难觅儿童片踪迹。作为儿童题材与民族题材双重边缘题材的交集,少数民族儿童电影更乏人关注。其实,反映少数民族儿童成长和心理的影片很多曾在国际上获奖,是一道具有独特审美和童真风格的银幕风景线。
人们知道导演宁浩,大多是因为小成本却赢得高票房的电影《疯狂的石头》,但他最初显示艺术才华却是在蒙古族题材的儿童片《绿草地》中。这部讲述3个蒙古族孩子与兵乓球故事的影片,在五六个国际电影节中获得奖项,刘德华也是因看了此片而将宁浩纳入其“亚洲新星导”计划中,从而有了《疯狂的石头》。
《绿草地》是一部极富童真的影片。片中,小男孩毕力格捡到了一个顺水漂来的兵乓球,可草原上的孩子都不知这圆球为何物,还以为是奶奶说的“夜明珠”。然而,“夜明珠”晚上并不发光,孩子们将它丢到了老鼠洞里。当从电视里得知兵乓球竟是“国球”时,孩子们将球找了回来,并准备将“国球”交给国家,送到北京去……
这是一个不可能发生在城市的故事。正是由于边远地区少数民族儿童与现代生活的隔绝、对祖国首都模糊而坚定的向往,才有了3个小伙伴将“国球”送给国家的故事。草原是如此辽阔澄净,孩子们的心是如此干净善良……
2011年11月,包括《绿草地》在内的6部优秀影片被选送参加第17届印度国际儿童电影节,受到了印度小朋友的欢迎。而这6部影片中,除《绿草地》外,《上学路上》、《鸟巢》也是反映少数民族儿童的。
《上学路上》是一部以著名的《马燕日记》为创作由头、聚焦西部儿童艰难求学的影片。2002年,回族女孩马燕的日记在法国等欧洲国家成为畅销书,书中描述了一个花季少女对读书的渴望、面对辍学时的痛苦。而马燕的遭遇,在宁夏西海固女童中极为普遍。电影《上学路上》讲述了西海固女孩王燕为了避免辍学,利用暑假想方设法去枸杞园赚钱的故事。
上学艰难,这个沉重但无法绕开的问题,在我国民族地区尤为突出。与《上学路上》类似,《走路上学》也表现了少数民族儿童在极端困苦的条件下对求学的渴望和坚持。影片中那个傈僳族男孩,因为父母不敢让他滑溜索去对岸上学,就偷偷地溜索过江去“蹭”课;而他的姐姐,最终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过溜索途中跌入奔流滚滚的江中……怒江大峡谷中的生活是严酷的,但这没有磨灭孩子们的乐观天性,姐弟俩的笑脸总是那样灿烂,令人唏嘘感动。
电影《鸟巢》和《滚拉拉的枪》,则通过一个看似木讷的苗族男孩的寻父经历,透过他的眼睛观察外面的世界,体会心灵的成长。出外闯荡寻父的过程,就是一个“具有仪式感”的长大成人的过程。而这种“出走”经历,这种对传统与现代碰撞的深刻体验,城镇里的孩子不会再有了。
同样是讲述成长,《俄玛之子》则表现了一个哀牢山深处的哈尼族少年如何靠着对电影的一腔痴爱,支撑他一步步实现理想;《尼玛的夏天》讲述了与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藏族男孩来到东海之滨,融入城市新生活的生命体验。
回溯以往的少数民族电影,儿童题材不多,仅有的几部如《红象》、《小象西娜》、《应声阿哥》等,着重表现的都是少数民族孩子与自然、与动物的亲密关系,反映了一种和谐的状态。但20世纪后出现的少数民族儿童电影,却无不渗透着一种忧思,即在城乡差距扩大、现代文明对民族文化带来强大冲击的时代背景下,少数民族儿童贫困而困惑的生存状态。
这种贫困而困惑的状态,是许多城市孩子感到陌生和不可思议的,而这恰恰构成了某种教育意义,即在同一片天空下,还有这样一群孩子是在这样生活着,困苦仍不失天真烂漫,仍不失理想追求。
2011年夏季,在北京民族电影展活动中,包括《走路上学》等电影在北京的多个学校巡回放映。看到这些电影的孩子们,无不泪流满面,感到心灵的强烈震撼。
正像《小鞋子》、《天堂的颜色》等反映贫困儿童生活、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电影一样,中国少数民族儿童电影也有着较高的艺术追求,既是儿童电影,又不限于儿童视野,能深深地打动人,产生广泛的励志作用。
今年的北京民族电影展上,又有几部儿童电影亮相:《格桑梅朵》、《幸福的向日葵》、《月亮船》和《翅膀花》。其中,《月亮船》和《格桑梅朵》是聚焦汶川地震、玉树地震后当地少数民族儿童心理重建的,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少数民族儿童电影,已成为民族题材电影和儿童电影版图中都不可缺少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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