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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讀書“得了趨”

哈,同志,
首先要申明,我不是唯歷史學,也反對任何形式的唯學科化,即使是唯民俗學化,也統統要不得。
盡管我現在不夠爭氣,總是提歷史學是在抹黑;之所以一再拿歷史學說事,我是在感激在曆史系受到的資料學和技巧訓練,以及廣闊一點的閱讀方式。倘若沒有這些,那我更是爛泥扶不上牆,連做建築材料的可能性也沒有了。
我覺得文獻功夫(田野也算是文獻的一種)跟理論對於年輕學子來說,就像是華山派的氣宗和劍宗。別太著急,慢慢紮馬步,那些枯燥的童子功功力,總有一天會有用的。即使上碩士,我仍是心浮氣躁,很容易就掉進理論的陷阱裏頭。試想一下,幾天讀完一本書,掌握一件理論工具,然後如臂使指,想打哪兒打哪兒,比爬梳疏證要容易得多。可是太容易的事情,技術含量也低一些。我好像是一點一點明白了這個道理。還是走了很多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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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总体来说,黄宗智的研究,跟我的研究思路还是不契合,我也很少有会心之感;独独这篇文章,我反复读过几遍。
“以现有理论作为刺激,有利于在经验证据的基础上提出我们自己的概念。”
这也是我受到震动的一句。此后,我一直拿来揣摩这一句。他在批判,但是,我觉得他还是过度看重了概念或者理论的作用。我看来,考据大于义理。本土经验得出的一小步的心得和经验,比体系严整、诠释力强大的舶来品要珍贵些。还是因为,新材料、本土经验以及自己的研究得出的一点点结论(不一定是Conclusion,closing也不错啊),算是采铜于山;而前者无论多么华丽美好,都是旧铜铸了新钱(或者更有等而下之者)。
我也大概不同情注脚式的研究,比如我的硕士论文一样。有的文章看起来谈有趣的新鲜话题(开疆拓土是好的),考据也算严整、义理也算通达;也不过是学了人家,亦步亦趋来效颦。
外求诸人,未若反求诸己。从本土经验出发,从新材料出发,贴着材料很近说自己的话,大概算是吸取黄宗智那一辈人的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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