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杂志将“复刊” 文化界名家纷纷力挺
北京文网 2009-04-23 08:49:50
1915年创刊的《新青年》杂志,曾是一个时代的风尚,诸多文化先锋藉此发出声音。
本网讯在明星作家纷纷当主编的浪潮中,记者近日获悉,中国作家富豪榜制榜人吴怀尧即将推出一本名为《新青年》的杂志书,预计五月期间面市,该书目前正在紧张的编辑过程之中。在谈到为何用《新青年》作为杂志名称时,吴怀尧说,“新青年非以年龄划分,而是文化概念,所有具备独立思想和自由精神的人,其实都可以称为新青年。”用这个名字,其实既有创刊的意思,也有复刊的意味,“90年前陈独秀办过一个杂志就叫《新青年》,他在杂志宣言中的理念,比如他所呼唤的诚实、进步、积极、自由、平等,反对虚伪、保守、消极、束缚等,我是赞同的。”
据悉,《新青年》主要由访谈、专栏、沙龙构成,整书注重思想性和趣味性。尽管该书尚未出版,就已经获得众多文化界名家的力挺,专栏部分聚集了一大批文化界的精英分子,有文化界“南朱北何”(朱大可与何三坡)、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得主于坚、短篇小说圣手张万新、《陈寅恪与傅斯年》作者岳南、《天仙配》作者时白林、传媒人赵牧、潘采夫等各个年龄段的名家。著名文化批评家何三坡说:“90年前的《新青年》,带来了一个年轻的中国,期待90年后的《新青年》能让一个时代显得年轻。”
《新青年》的出版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相关负责人张业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则透露,“《新青年》读者定位为大学生和青年知识分子,年龄段主要分布在18岁到38岁之间。”
当记者询问即将问世的《新青年》杂志书与郭敬明、韩寒、饶雪漫、张悦然、蔡骏、郭妮等春春作家主编的杂志有何异同时,吴怀尧并没有正面回答:“差别是肯定的,《新青年》的关键词是独立思考和自由精神,有趣而不乏深度,给有梦想有担当的人看。”(文/翟维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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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年》的精神初始
当多元并为二元,这二元又绝对不能相容,你死我活之后,结果剩下的便只能是一元了。从多元、二元到一元,后者越发成为《新青年》的文化走向
包括新文化在内的“五四运动”向被称为启蒙运动,这个称谓可以形成这样一种假设,社会蒙昧,只有那几个启蒙者才清醒。新文化由《新青年》而发的,我现在找出它的第一卷第一号,是为了考查这份杂志诞生时的精神初始。
《新青年》姓“新”,新文化也姓“新”,唯新是进,乃是这份杂志乃至这场运动的最重要的意识形态。《青年杂志》创刊号即刊有《新旧问题》一文,新文化运动对新旧问题的态度由此肇始,并贯穿始终。
署名汪叔潜的这篇文章首先把新旧问题视为国运的枢纽:“国中现象,变幻离奇,盖无在不由新旧之说淘演而成。”政有新政旧政,学有新学旧学,道德有新道德旧道德,甚至交际应酬亦有新仪式旧仪式。因此,从国家到社会,“无事无物不呈新旧之二象”。宇宙大千,本为多元,该文将无限丰富的多元归纳为新旧之二元,这是一种简单的化约。针对该文自己划分的新旧之争中的三种态度:伪降派、盲从派和折中派,作者不仅“恶乎”前二者,“尤恶乎折衷”,因为它的主张是新旧调和,“二者可以并行不悖”。如果这是二元并立的观点,但,该文的价值观却是二元对立,作者的态度很直截:“新旧二者,绝对不能相容”。
当多元并为二元,这二元又绝对不能相容,你死我活之后,结果剩下的便只能是一元了。从多元、二元到一元,后者越发成为《新青年》的文化走向。
《新青年》以新自居,在理念上,它容不得旧,因而呈现为强烈的排他性。这种排他,在态度和语气上都很决绝,带有绝对主义色彩。作者认为西洋文化“为吾中国前此所未有,故字之曰新”,“反乎此者,则字之曰旧”。新旧本为天地之自然,哪怕就是植物一株,新枝旧叶,亦为同时。可是,在《新青年》那里,新旧之间,“二者根本相违,绝无调和折中之余地”。该文暗含严复进化论的思想,适者生存的“适”,被突出为生死存亡间的斗争。势至于此,新与旧便成了一种只能是排中的选择:“如以为新者适也,旧者在所排除”,“旧者不根本打破则新者绝对不能发生”。最后,作者用极端的语气再度重复了自己:“新旧之不能相容,更甚于水火冰炭之不能相入也。”
从立论到表述,此文很典型地揭橥了《新青年》和新文化所表现出来的某种精神特征:一元、绝对、排他和独断。《新青年》的精神初始,尽管也呈现出多元特点;但,这方面的文化症候,也逐步开始形成,当初所形成的价值底色,亦是它从一开始就搭建而成的文化框架。风起于青萍之末,一篇文章,也许我们漫不经意,可是,当它声势大张,酿成定局,回头看去,问题才显得那么明显。就此文而言,和它表现相反的那些价值,比如多元、宽容、调和、相对等,《新青年》非但缺乏,而且反对。在后来发生的旧文言和新白话的讨论中,陈独秀的态度堪为一绝:“以白话为正宗之说,其是非甚明,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必以吾辈所主张为绝对之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
当然,《新青年》里有个胡适之。胡适不是没有发出宽容的声音,但这种声音从来不是主流;而且胡适自己在这一点上(就他对文言及旧文学的态度言),亦不免知行分离。换言之,形成世纪影响的是新文化中的陈、胡、鲁,但,最终是陈独秀和后来居上的鲁迅形塑了新文化的传统而非胡适。如果日益边缘化的胡适还可以作为多元与宽容的精神表征,那么,陈独秀和鲁迅则活生生地人格化了什么叫一元、什么叫绝对、什么叫独断和排他。
《新青年》问世,即以传播西方文化为己任,此文声称:“所谓新者无他,即外来之西洋文化也;所谓旧者无他,即中国固有之文化也。”但,近现代以来,系统传播西方文化,非自新文化始,而是自严复始。严复以一人之力,系统译介各种西学,并以自由主义为中心。在严复那里,中西文化非但没有根本冲突;相反,越至晚年,他越是努力调适这两种不同性质的文化。中西文化势不两立,非自严复始,而是自新文化始,由此开始一个世纪的反传统思潮。颇为喜剧的是,新文化标举西洋,西方自由主义的多元与宽容,它却没有学来;它视传统为仇雠,传统中“天下义理只容有一个是”的绝对主义逻辑,它却发挥得穷形尽相。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作者:邵建作者为南京晓庄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