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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鄂伦春族名人——鄂伦春族最后的女萨满关扣妮 [打印本页]

作者: folkman    时间: 2009-11-11 10:21     标题: 鄂伦春族名人——鄂伦春族最后的女萨满关扣妮

                            鄂伦春族名人——鄂伦春族最后的女萨满关扣妮
                                       [ 来源:中国网 | 更新日期:2009-11-10 10:42 ]

  萨满教,是嫩江两岸鄂伦春族信奉的传统宗教。萨满,是北方氏族部落精神文化的代表,不同于一般的巫婆神汉。为了找到最后的萨满,踏查记者在大兴安岭的山间小道间穿梭,在嫩江两岸苦苦寻找,终于在呼玛县白银纳乡找到了最后的萨满关扣妮。

  关扣妮,75岁,鄂伦春族。7月25日14时30分,记者一行来到她家采访。得知记者是从千里之外的齐齐哈尔市赶来采访的,她第一句话就是:“我去黑河参加了一个为期一周的会议,昨天晚上刚回来,你们从遥远的齐齐哈尔赶来,赶上我在家,真是有缘。”关扣妮说的是鄂伦春味儿的汉语,勉强听得懂。幸好一个当地的朋友给记者当翻译,采访才得以顺畅完成。

  生在萨满家偶然当萨满

  关扣妮住在女儿家,屋里有电脑,厨房有压水井。她的侄女是副乡长,她是最后的萨满,传统与现代在这个家里得到完美统一。应记者请求,关扣妮穿上了鄂伦春民族服饰,一阵拍照过后,那尘封已久的家世、学萨满的经历,像画卷一样徐徐展开。

  关扣妮,1935年出生在鄂伦春族倭勒河部落的古拉依尔氏族。父亲关蒙克是一位勤劳勇敢的猎人,母亲姑日波是一位贤惠能干的鄂伦春妇女。关扣妮不满周岁时母亲患病去世,家境贫寒的生活重担由爸爸独自承担。爸爸后娶的妻子阿古心地像所有的鄂伦春妇女一样,宽厚、善良,照料儿女,操持家务,关扣妮在继母的关爱中成长起来。

  在鄂伦春族中,萨满在师承上没有成规,也没有亲缘关系。有时一家祖孙,父子或其他亲缘关系的人可能有几位萨满,也可能一位都没有。可在关扣妮的家族中,能追溯到并且有据可查的,到关扣妮这代,已经有15位萨满,这种情况极其少见。

  成为萨满有几种情况,一是老萨满用所谓“神验”的方式来选定接替人;二是由已故萨满“抓”的;三是由生病孩童的家长祈神并许愿当的;四是由族人推选。关扣妮成为萨满正如第三种情况。

  那是1950年的春天, 15岁的关扣妮已经出落成了美丽动人的鄂伦春姑娘,她能歌擅舞,酷爱骑马。有一天天蒙蒙亮,她独自上山,想看看心爱的母马下驹没有。哪知道,刚走出几里路,关扣妮的胸口和左胁疼痛难忍,呼吸困难。附近没人,她只好咬紧牙关,走一会休息一会,走到家已是下午。

  之后的几个月,她一病不起,家人一筹莫展。已成萨满的堂哥关伯宝为她请了神,说她要成萨满了。关扣妮的爷爷虽强烈反对,怎奈关扣妮久病不愈,爷爷只好又请大萨满赵立本来请神,引领关扣妮学起了萨满。

  说来也怪,自从赵立本给关扣妮当了师父,个头不高,且久病虚弱的关扣妮,竟然能穿着九十多斤重的萨满神服,在急促的神鼓声伴奏下,可以不吃不喝跳上几小时,乃至十几小时。渐渐地,她的病好了,萨满也学成了,这位女萨满就这样穿起神服,为自己看了第一次病。

  关扣妮说:“有大的拜祭活动时,她能和其他几位萨满联合主持。许多神歌神舞,她都清晰记起。”讲起一次春祭的跳神仪式,女萨满关扣妮最为动情。她不禁哼起了她当年跳神时的《各姓通用神歌》曲调。

  脱下萨满服当上护林员

  1953年,鄂伦春族下山定居以后,鄂伦春族人民生活方式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先是由游猎部落就地改制为国家的护林队,靠着政府给予的固定收入,获取生活必需品,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变化了的生活环境,已使鄂伦春人不再搞狩猎前的拜祭活动,人们有了病,会去医院打针、吃药。

  1953年夏,为了响应新中国“破除封建迷信”的号召,关扣妮与孟金福、赵立本、关乌力彦、关伯宝等萨满一起,共同举行了规模盛大的“告别神坛”祭奠仪式,他们用两天两夜的时间,告别了各自所携领的神灵。从那以后,他们都将自己的萨满神服送到了深山中不为人知处,一心一意地融入了下山的定居生活。

  做过萨满的关扣妮,自从定居后就参加了护林工作。关扣妮与丈夫孟涛渡在结婚的第二天,夫妻俩就加入了大兴安岭林业的开发队伍。那时,国家为开发大兴安岭派出了地质勘测队、大地测绘局和森林调查队等许多工作人员,由于人地两生,他们的工作极为不便。

  关扣妮与丈夫主动献出了家中仅有的6匹马,并发挥熟悉地形的优势,哪支队伍需要,就随哪支队伍走,既当向导,又当运输员。常常为了让马多驮点物资,她坚持步行,一天下来,腿肿得不能回弯,可她从不喊累,有时一趟运输要走半年。从呼玛到甘河,从十八站到漠河,大兴安岭的山山水水,到处都留下了她奔波的足迹。

  关扣妮不只在原始大森林中度过了蜜月,连第一个儿子也是在大森林中长到了5岁。 1957年,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组织上派她护林,她就带领女护林队员们在入山的主要路口上放哨盘查,严禁入山者带火。一旦发现违纪者,关扣妮率领女护林员一拥而上,罚违纪者拉半天烧柴,处罚起来一点不讲情面。

  作为一名从游猎生活中跋涉过来的鄂伦春族女性,关扣妮对今天的定居生活十分满足,对社会主义制度下妇女地位的提高体会颇深。游猎民族最大的特点就是经常搬家,那时鄂伦春族的女人哪怕刚生完孩子也得随着走。关扣妮的妈妈就在生她的第二天搬家的,因不能骑马,过河时,水特别凉,妈妈托着她趟过去。关扣妮难过地说:“都说我妈妈死得早,多受罪哟!过去的鄂伦春女人命苦啊! ”

  最后的萨满有了新身份

  如今,关扣妮的一儿一女十分孝顺,儿子孟举荣是个现代农民,女儿孟举花在乡卫生院当护士。关扣妮当年做萨满,是通过祈祷神灵来帮助人们消灾解难,现在女儿为同胞排除病痛,靠的是先进的医疗设施、药品。

  晚年的关扣妮再次拿起神鼓,跳起萨满舞,所不同的是,她已经成了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这是她的新身份,她拿出2007年6月获得的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的荣誉证书给记者看。

  关扣妮跳萨满舞,穿的是自制的萨满服。她的萨满服,全是自己手工缝制,用的原料全是犴皮、狍皮、棉布、白银。她用犴皮,做神鼓,用犴筋和狍爪子皮做鼓锤。一件萨满服加上头饰,大概90斤,要两个月才能做一件。关扣妮的身材很娇小,很难想像,眼前这个1米5左右的75岁老太太,能穿着90斤重的萨满服,一跳就是两个多小时。

  记者想拍一张关扣妮穿萨满服的照片,但任记者怎么商量,关扣妮也没穿上萨满服。她说:“萨满服不是随便穿的,只有到了重大拜祭的时候才可以穿。随便穿是对神灵的亵渎。”最后,她只是戴上了萨满的头饰,拿起神鼓和鼓锤,满足了记者拍照的愿望。

  作为鄂伦春族萨满教文化的传承人,关扣妮为萨满教文化及鄂伦春族民俗风情的研究作出了积极贡献。多年来,关扣妮协助中央电视台海外中心及一些民俗、社会科学等研究部门先后拍摄过《最后的山神》、《山林夏猎》、《鄂伦春族萨满教――十八站乡萨满活动纪实》等多部电视片和纪录片。

  身为鄂伦春族的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关扣妮凭借对神曲、神舞的极高悟性,对民俗风情的丰富了解,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厚情感,正在与女儿一起积极抢救鄂伦春语言。鄂伦春族有语言没文字,关扣妮也不识汉字,可她一有时间,就向家人及文化馆干部口述鄂伦春传说、典故、神话等等。

  她的女儿自创“鄂文”来记录这些传说、神话,抓紧抢救和整理鄂伦春语言。女儿自创的“鄂文”,就是用与鄂伦春语言发音相同的汉字来代替鄂伦春文字,为了让后人看懂,她还在“鄂文”旁边附上翻译过来的中文。

  为了将身上的萨满舞技艺,不会因为自己的老去而失传,关扣妮把一身萨满舞技艺以及萨满服的制作方法传给了女儿。这正是“鄂族有个关扣妮,十五萨满出关家。最后一个女萨满,民间文化传承人。”

       文章来源: 中国民族宗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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