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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韩杰]浅谈裕固族民间故事的基本特点 [打印本页]

作者: folkman    时间: 2009-10-11 12:06     标题: [韩杰]浅谈裕固族民间故事的基本特点

浅谈裕固族民间故事的基本特点

韩杰



  摘要:裕固族的民间故事,是裕固族民间文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在一定的现实生活基础上,经过集中、概括、幻想、虚构而产生的。这些故事不仅数量多,而且内容也是丰富多彩。文章就现在已采录、并发表出版的近400个裕固族民间故事所表现出的基本特点,从题材内容的地域性、民族文化的兼容性、情节结构的复杂性、表现手法的多样性等几个方面分别作以阐述。

  关键词:裕固族 民间故事 地域性 兼容性 复杂性 多样性



  裕固族同其他民族一样,经历了自己漫长的社会历程,经历了民族融合和分离,也经历了血雨腥风的民族征战,更经历了封建社会阶级斗争的洗礼,步入了现代文明的今天。在这民族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创造和孕育了丰富而灿烂的民族文化。

  作为口头文学创作的民间故事,都是在一定的现实生活基础上,经过集中、概括、幻想、虚构而产生的。在流传过程中,又在原材料中不断融进幻想成分,经过历代人们口头的剪裁、渲染和虚构才逐渐形成今天这个面目。纵观现在已采录并发表出版的近400个民间故事,表现出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分别作以阐述,不当之处,请方家指正。

  一、题材内容的地域性

  自然环境是民族生存的“土壤”,它的优劣以及民族对这优劣条件的反应,不仅决定民族生活方式而且影响该民族开辟生存道路的勇气信心,影响对外部环境的抗争性格的形成。由此就形成了民族意识或民族性格,这就决定着这个民族的审美观念和价值取向,而这种审美观念和价值取向又通过文学艺术得以表现。作为广大民众集体创作、口耳相传、不断加工日趋完美的民间故事,则是这一民族审美观念和价值取向的最佳载体。我们通过对一个民族民间故事的解读分析,就可发现这个民族在形成发展过程中所处的生存环境,独特的生活方式,鲜明的民族个性。

  从目前看到的裕固族的民间故事,就题材内容来看,绝大多数是集中反映他们游牧、狩猎、征战、迁徙为内容的生活,表现了鲜明的民族特色和地域性特色。除了个别的淘金寻宝的故事外,还没有发现与农耕民族生活相关的如《狗耕田的故事》《兄弟分家的故事》等类型故事。

  裕固族大致经过了从丁零——河西回鹘——甘州回鹘——黄头回纥(撒里畏兀儿)到尧乎尔等这样一个漫长的民族形成和发展历程,其生活方式主要是以游牧狩猎为主。裕固族东迁以后,只有一小部分(现在的酒泉市黄泥堡裕固族自治乡的裕固族)放弃了游牧从事农业生产,其他的裕固族仍然过着游牧生活,并逐渐向半农半牧发展过渡,因此其民间文学作品,也主要以反映游牧生活为主。在现存的故事中,大多数反映的是裕固族人狩猎、放牧、寻找水源等等生活内容。如《吐鲁格排尔克》、《骑神马的巴特尔》、《兄弟两个》等故事,都具体而生动地反映了裕固族人民的生存状况和生活图景。这些作品,一方面让我们看到裕固族人真实的生存和生活形态,另一方面,又充分展现了他们的理想和追求,体现了他们的生活价值取向,表露了他们的世间真情。一个小小的故事,往往能折射出一个民族的生活光环。

  二、民族文化的兼容性

  任何一个民族文化的繁荣发展都不是孤立的,都是在和其他民族文化的相互影响和相互渗透中发展的。民间文学的发展更是如此。由于各地、各民族的自然条件、历史背景、社会生活、民风民俗、心理状态、艺术情趣的不同,以及人们的生活感受和观察事物的角度不同,往往给民间文学作品染上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特殊色彩,造成民间文学作品风格、格调的变化。这种变化往往是通过变换作品人物的身份、生活场景、细节等方面来实现的,其结果使得作品适应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欣赏习惯,更贴近他们的生活感受。

  裕固族由于历史的原因,经历过长途的迁徙,生活环境发生过很大的变化,再加上同蒙古、藏、汉等民族有过广泛的接触和融合,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其他民族文化的影响;当然外来民族的民间文学作品在传入裕固族地区后发生了一定的变异,其目的是为了适应本民族的欣赏习惯和生活感受。我们可以从《三姑娘和白蛇王子》这一故事窥见端倪。

  “蛇郎”的故事是个世界类型故事,不光是数量极为丰富,流传地区也非常广泛。这一类型故事有五个亚型。在AT分类法中将神奇故事433型《蛇王子》分为433A、433B和433C型三个亚型,后来丁乃通先生编辑《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时,另立了433D型,刘守华先生又补列了433E型和433F型。其中433D型在中国是流行最广的一种类型,其故事梗概为:

  (1)一老汉因得到蛇的帮助,答应嫁一女给蛇。蛇上门求亲,为大姐二姐所拒绝,只有三妹尊从父命,愿嫁蛇家。(2)三妹与蛇郎成亲后,蛇郎变为人,建立了美满幸福的家庭。大姐心怀嫉妒,害死了三妹,冒充三妹和蛇郎同居。(3)三妹灵魂不灭,变成小鸟;小鸟被大姐杀死后,变成竹子或枣树;竹、树被砍后变成竹床或木凳,不断揭露真情,表示对蛇郎的亲爱和对大姐的仇恨。(4)大姐烧了竹床或木凳,三妹的灵魂变成了木炭、剪刀、金戒指等物,随后复活,夫妻团聚。大姐丑行败露,被蛇郎撵走或羞愧自尽。

  裕固族民间故事《三姑娘和白蛇王子》的故事梗概为:

  (1)一老人上山砍柴,不慎将斧子从树上掉下,被白蛇缠住了斧柄,白蛇向老人求亲。(2)老人回家后一病不起,在三位姑娘一再追问下,老人只能以实相告。大姐二姐拒嫁,只有三姑娘为保父亲和姐姐的安危主动嫁给蛇郎。(3)三姑娘和蛇郎结婚后,蛇郎变成了人形,建立了幸福美满的家庭。(4)二姐心怀妒嫉,害死了三姑娘,冒充三姑娘与蛇郎同居。(5)三姑娘灵魂不灭,变成了小鸟表示对蛇郎的亲爱和对二姐的仇恨:小鸟被二姐杀死后三姑娘又变成了白刺进行报复;白刺被二姑娘烧了以后,三姑娘又变成了捻线砣滚到了茫茫草原上和一位可怜的老太太生活在一起。(6)三姑娘两次派老太太前去邀请蛇郎做客,两次都被二姐以栽松树和铺红白地毯为条件进行刁难,结果都被三姑娘一一化解。(7)三姑娘与蛇郎相会后复活,二姐被蛇郎变成了一条花蛇,钻进地洞逃走。

  对于中国的“蛇郎”故事的根源,刘守华先生在《两姐妹与蛇丈夫——蛇郎故事解析》一文中说道:“中国的两种主要类型的蛇郎故事,尽管具体情节很不相同,却都是在尊崇蛇,以蛇作为神奇美好男子形象的文化形态基础之上,而这一文化心态根源于古代越人的蛇崇拜……”。由此看来,流传在裕固族地区的蛇郎的故事并非本民族的原创故事,而是由其他民族中传入裕固族地区而被裕固族人民所接受的。将上述两个故事的梗概稍作对比,很容易发现这一故事在传入裕固族地区后所发生的变异。

  1、在故事的开头“白蛇”以威胁的口吻向老人求亲,更像是裕固族男子那种粗犷豪爽性格的再现。贯以“蛇”为白色,很可能是受到了藏传佛教崇尚白色的影响所致。

  2、二姑娘对前来邀请蛇郎做客的老太太进行刁难时提出了两个条件:一要在两家之间栽成碗口粗的松树,二要在两家之间用红白两色的毯子铺路,这说明故事的加工者、讲述者对裕固族的生活有比较深入的了解,因为生长缓慢的松树和原始迟缓的制毯手工业,正好突现了条件的苛刻,而三姑娘点石成金的本领,充分表现了她的聪明才智和高超本领。尤为突出的是三姑娘变成了捻线砣,用这样一种裕固族生活中非常有代表性的较原始的纺线工具,颇具民族特色。

  3、二姑娘最后变成了一条“花蛇”,这与当地人的生活观念有直接的关系,因为当地人认为“越花的蛇越毒”;变成“花蛇”也进一步增加了故事的主题意蕴,“花蛇”将永远受到人们的鄙弃和防范。

  以上变异,都是433D型故事中所没有的,一方面,说明故事在传入裕固族地区后,传承讲述者根据本民族的生活特点、风俗习惯、心理状态、艺术情趣进行了再加工,给作品打上了深深的民族文化的烙印;另一方面,这种加工,又使作品内容更加丰富多彩,更能适应本地区、本民族的欣赏习惯,以便于故事能够广泛地流传。这是各民族文化交流融合很好的说明,进一步体现了民族文化融合兼容的特点。

  三、情节结构的复杂性

  裕固族的民间故事,作为传统的口头创作的散文型的叙事作品,其情节结构形态总体来说,体现了传统叙事文学的一般特征。情节结构线索明晰、脉络清楚,具有鲜明的民间故事的艺术特色。这里所说得是在符合传统叙事文学的一般特征的基本模式下呈现出来的情节结构的复杂性。

  故事的开头往往先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等背景材料。首先,从时间上来看,故事发生的时间和故事讲述时间有一定的距离。在作品中,讲述人往往采用一种泛指或直说的形式交代时间。如《裕固族民间故事集》中收录了350多个故事,其中有近340个故事开头都采用了“从前”“很早以前”“据老一辈人说”“很久很久以前”等这种讲述方法,时间一般指向过去。如《兄弟两个》开头写道“很早以前,裕固族部落里……”,《珍珠鹿》开头写道“很久很久以前,尧熬尔还居住在西至哈至……”。其次,从故事发生的地点来说,往往选择裕固族东迁以前的“西至哈至”,东迁以后的“八字墩”“祁连山”“明花草原”等众所熟知的地名; 此外,在动物故事中,往往选择北方草原上常见的“狼”“狐狸”“兔子”“鹰”“羊”“鹿”等动物。

  这种程式化的编排方法,是由故事的创作者、讲述者以及听众的特殊心理要求决定的。究其根源,大致有二:一是从时间上来说,故事的发生时间和讲述时间之所以相脱离,是为了提醒听众彼时非此时,以便充分发挥创作者、讲述者的幻想,使故事的主人公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实现的理想愿望在故事世界中得以实现,获得圆满结局;二是由民间故事特有的叙事角度决定的,即讲述者往往采用的全知全能的角度,以庄重神圣的口吻进行讲述,以便提高故事的可信度,使听众接受隐含在故事中的道理、伦理、价值判断以及审美观念,也有助于保持讲述者的全知地位的权威性,以赢得听众对讲述者的更加信赖和尊敬,以便故事的流传。

  在故事的展开部分,寓言、笑话和生活小故事往往采用“单纯式”结构,而其他故事则较多地采用“复合式”(“三段式”、“连缀式”)的情节结构。如《兄弟两个》就颇具代表性,其故事梗概为:

  (1)裕固族部落里有一位牧人,失去了年轻的妻子,只好领着儿子苏克去流浪。(2)苏克父子被一位富有的妇人收留,并组成了新的家庭。一年以后,才克出生了。(3)随着才克的渐渐长大,苏克的继母对苏克越来越不好,于是兄弟二人谋划后外出学本领。(4)路遇一缺水的部落,树死草枯、尸横遍野。苏克想帮部落找水,兄弟意见不合,分道扬镳,各行其是。(5)苏克半夜被一位阿瓦尕留住,梦中得到老人的指点。(6)苏克克服重重困难,在大松树下、大白石下、马莲花下找到了泉水和河水,解救了这个部落。(7)苏克在梦中,再一次受到老人的指点,前去为另一个同样缺水的部落找水。(8)苏克冒死挖出了寺院门后面大石板下的泉水,掘开了大院门口灰堆下面的沙泉,找到了红石山下的地下河水,使草原恢复了以往的繁茂,得到了全部落人民的敬爱。(9)当苏克离开时,那位曾经帮助过他的姑娘,策马而至,告诉了苏克多次遇救的实情,并与苏克结为夫妻。

  这一故事的复合式结构特点非常明显:

  苏克两次找水,都经历了三次磨难,尤其是第二次,先是被掉下的石板压在井下,后又被大院门口的暗箭所伤,最后又差点葬身于豹子的血盆大口。但最后还是一一找到了水源。这是一种典型的“复合式”结构中的“三段式”结构;另外,苏克两次找水前都在梦中得到老人的指点,故事套故事,大故事连着小故事,使得故事情节复杂多变,这又属于“复合式”结构中的“连缀式”结构。

  从故事的结局来看,常常是“大团圆”的结局。大团圆的结局,是中国民族心理的反映。大团圆思想在民间文学种主要表现在“相信一切善良、正义、美好的事物在斗争中会获得胜利,人们所同情喜爱的主人公会获得幸福。如果女主人公不能以自身的力量通过实际斗争创造美好的结局,作者也要驰骋幻想,借助各种神奇力量帮助他们消灾致福。”①

  大团圆思想并非裕固族独有或中国独有,他也渗透于其他各民族的文化心理之中,我们“虽然难以断言一切国家的民族的民间口头文学军渗透着‘大团圆’的思想,然后说许多国家民族的口头文学都有这样的特点,其普遍性远远超出中国以外,确实符合实际的”②大团圆的思想是如此广泛。

  裕固族民间故事中以大团圆结局的故事如《格萨尔的故事》、《玛哈姆王子狩猎记》、《乎尔玛其西拉的故事》、《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等,不仅表现了裕固民族对美好爱情生活的追求和向往,表达了他们对和平生活的渴望,也反映了裕固民族那种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更昭示了他们的善恶报应的淳朴观念。但故事的结局也有例外,如《珍珠鹿》的结尾就讲道:十八年前萨卡为了让怀有身孕的爱妻吃到野味而外出狩猎,途中被黑风刮到了异地他乡。萨卡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家和心爱的妻子。萨卡苦苦寻找了十八年,当玛尔建认出萨卡时,大喊一声“不!你不是穷鬼,你叫萨卡呀!”玛尔建猛扑上前,昏死在萨卡的脚下。当萨卡知道了一切后,他没有了哭声,抱起了心爱的妻子,拄起用了十八年的木棍,走上了更辛酸,更悲惨的道路……

  这个故事就采用了悲剧的结局。对于习惯了大团圆结局的听众来说,本来觉得萨卡苦苦寻找了十八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和心爱的妻子,马尔建苦苦熬了十八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丈夫,总算苦尽甘来了。 可是,玛尔建死了。玛尔建的突然死亡,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将听众那希望与喜悦混融的玻璃球彻底打碎了。使萨卡沉到了永无出头之日地苦海之底,使听众为主人公的悲惨命运流下伤痛的泪水。这样的结局既符合生活的真实,又具有强烈的表现力和震撼力,往往比大团圆结局带给听众永远的回味与思考。

  四、表现手法的多样性

  民间故事的怪诞离奇从它的承袭关系来看,产生于神话形象变形(万物有灵观念,图腾崇拜,自然物灵性化和人格化,是神话形象变形的原因,产生了灵性化和人格化的动植物、人变兽、兽变人和半人半兽等变形形象);从创造心理分析,则产生于象征思维的想象和幻想,把不同的表象进行新的组合,产生了新的怪诞形象和离奇情节。

  如《骑神马的巴特尔》,主人公既生活在现实大地上,过常人的生活,又经历了许多离奇的遭遇,创造了常人无法创造的奇迹。巴特尔在世外神人的指点下,在神马的帮助下,在人间天上来去自如,一面又同普通人一样令人可亲可近。故事中还往往通过神秘的巧合的事件安排主人公的命运,使故事不断出现新的契机。如《珍珠鹿》中首先把萨卡与玛尔建的婚配放在贫富悬殊的对比中,为这桩婚姻设置了的障碍,紧接着安排了玛尔建的痛苦与天下大雨的巧合情节,迫使父母放弃改婚的念头;此后又通过萨卡狩猎迷失方向,安排了他与妻子的十八年离别。就在双方绝望之时,却又安排了珍珠鹿引路的神秘情节,使一对久别的夫妻重逢;正当他们苦尽甘来之际,故事又以玛尔建的突然死亡画上了句号,造成了使人难以预料的悲剧结局,达到了很强的艺术表现效果。又如《锅漏的故事》、《山羊、兔子和狼》、《狼和狐狸》等动物故事中的动物,故事的创造者、讲述者常常采用拟人化的手法,使动物开口说人话,并赋予它们人的思维和情感,还将动物的天然习性和社会中的人的品性性格联系起来,使得动物世界成为现实人间世界的折射和投影。它们形似“动物世界”,却神似“人间百态”,成为两个世界的巧妙融合,并由此寄寓丰富而深刻的社会人生哲理。幻想和现实的有机结合,这已成为裕固族民间故事最重要的特征。否则,就无法编织故事情节,塑造故事形象更无法达到说明、释源、寓意故事等目的。故事的形象和情节,表面看来荒诞无稽,神奇怪异,不符合现实,不符合常规,不符合逻辑。但是,正是在这种怪诞离奇的形式背后,深刻地表现了故事创作者们对现实生活的理解和概括,表达了他们不拘泥于既成事实、不安于平庸现状的愿望和追求。人民大众不满足于现实生活中的处境,而是在想象和幻想中构造理想的生活,以更强烈的集中的形式反映实际生活丰富多彩的面貌,所以怪诞离奇中包含了严肃的思考,变型中蕴含了象征的意味。千百年来,裕固族人民正是借助民间故事这一重要特征,表达自己的理想和愿望,反映民族的苦难和斗争,歌咏自己民族的过去今天和未来。

  综上所述,裕固族作为我国五十六个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由于历史文化的独特性决定了他的民间文学的毒蛾审美品格,于是这个民族的民间故事在题材内容上、文化融合上、情节结构上、表现手法上都表现了自己的特点。当然,这里所说的特点是相对意义上的,

  因为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产生和发展都不是绝对孤立的,总是这样或那样,或多或少地要与周边的民族发生联系。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除汉族以外还有55个少数民族以及苦聪人、科木人等有待确定的族群。考古学研究表明,早在远古时期的旧石器时代,在中国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就已经生活着许多不同的原始人类。中国原始文化的发展是多元的,各地不同经济、文化类型的原始人们相互依存、相互吸收、密切往来,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奠定了最早的基础。

  进入阶级社会以后,中国便以多民族国家的姿态出现在世界舞台。自夏朝到秦汉以后生活在中国大地上的各个民族单位“经过接触、混杂、联结和融合,同时也有分裂和消亡,形成一个你来我去,我来你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个性的多元统一体”。○3这种统一是由各民族共同完成的,每一次新的统一都促进了各民族社会制度的进步,促进了各民族的互相联系和友好往来,促进了各民族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交流和整合。使我国各民族民间文学的交流整合呈现出一种普遍的多层面的文化互动现象。从互动的内容来看,既有文学体裁和思想内容的交流,也有艺术形式、表现技巧的相互学习和借鉴。这就决定了好多民族民间故事具有了共同性特征。

  一般来说某一民族的民间文学所表现的是该民族的社会生活,但它所包含的具有人类共性的内涵,和其他民族文学是相通的。各民族民间文学都有着丰富多彩,为本民族所特有的文学形式,在表现手法和艺术技巧方面,各民族也是各有所长。艺术形式表现技巧的相互学习和借鉴,是各民族民间文学相互影响的重要内容之一。这就使得各个民族的民间故事的特点,成为根植于各民族民间故事的共性特征或基本模式之下的个性反映。

  注释:

  ①刘守华:《民间故事的比较研究》,中国民间文艺出版1986年版,第238页。

  ②刘守华:《民间故事的比较研究》,中国民间文艺出版1986年版,第238页。

  3费孝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修订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4页。

  参考文献:

  [1] 刘守华.民间故事的比较研究[M] .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

  [2] 安建军、安清萍.裕固族民间文学作品选[M] .民族出版社 ,1984.

  [3] 田自成.裕固族民间故事集[M] .天马图书有限公司.

  [4] 郝苏民.东乡族保安族裕固族民间故事选[M]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 1987.

  文章来源:《河西学院学报》200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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