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付,根据古代哲学的涌常说法,面向自然的哲学家的首要目标是观天。对这一完全高于人的目标的沉思直观是人的存在的根据。而悲剧正是发生在以这个高于人的“天”为背景的月下〔 sublunary )世界中。在这个悲剧世界中,人的努力与“天”规定的命运不断撞击。在这个撞击中毁灭,但也同时不断照亮的,正是必朽者最美好的瞬间。然而在现代哲学中,自然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而是没有任何方向,也没有任何目的的同质空间。自然不过是一部上帝造的机器,或许比任何人造的机器更精密,但仍然只不过是机器而已。在新的机械论物理学中,自然与人为的界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世界秩序的夷平,自然的人为化,意味着“世界的毁灭”( the destruction of the cosmos , Alexandre Koyre)
正是马基雅维利对但丁“喜剧”的根本改变,造就了现代“世界”的新风格。在这个意义上,第一个真正意义的现代诗人不是从悲剧转向喜剧的但丁,而是从言语的喜剧最终通向行动的喜剧的马基雅维利。这样我们就触及到现代喜剧的第二个问题:失去了悲剧意义上的世界,现代人就没有悲剧了吗?面对阴谋者的喜剧毁灭的世界,现代有了自己的悲剧。不过,这个悲剧发生的喜剧世界不再充满了神,而、是空空荡荡,不仅没有神,甚至没有人。在一个真正悲哀的人的眼中,这个世界空得没有任何依靠。在现代最伟大的悲剧中,哈姆雷特对这个世界的处境做了精辟的诊断:“时代脱了节, (The time is out of jonit) ,时间不再有它自己的“轴极”(cardo ) ,时间也不再是一个圆圈围起一个世界,而只剩下一条孤零零的线让人漫游。戏剧世界本身成了绝对的东西,剧场成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在这个没有了天的舞台上,丹麦王子相信他生来的使命就是要为这个脱节的时代重新找到“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