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1978年以后,一种建立在西方参展系下的现代性叙事逐渐打破了此前封闭、僵化的艺术机制,其核心的推动力源于当时的改革开放。由于直接面对西方,“现代性的焦虑”又一次成为人们无法回避的问题。并且,此时的“现代性的焦虑”从一开始就具有社会学、文化学上的双重维度:一个主要体现在对社会现代性的诉求中,即国家追求改革开放,力图建立一个富强、民主的现代化国家;一个体现在审美现代性的领域,即部分艺术家渴望建立一种与现代化变革相匹配的现代文化,推动传统艺术向现代形态的转型。和此前在本土的现代性逻辑下的现代性诉求有所不同,它们都肩负着一种共同使命,那就是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必须对西方的“冲击”进行有效的“回应”。换言之,按照本土的现代性轨迹发展的话,1978年以前政治、经济、文化领域是相辅相成,步调一致的,然而,随之而来的改革开放打破了这种均衡、封闭的状态,造成了三个领域的分裂。而这种分裂,如果按照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的解释,那就是“掌管经济的是效益原则,决定政治运转的是平等原则,而引导文化的是自我实现或自我满足原则(self-realization or self-gratification)” [1]之间的矛盾与对抗。而审美现代性与社会现代性的矛盾则来源于经济领域所要求的组织形式同现代文化所标榜的个体自我实现规范之间的断裂。尽管这两种现代性互为因果,相互交织,但在20世纪80年代的社会、文化情景中,它们呈现出的大都是一种磨砺与对抗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