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孤独的新教徒变成了隐秘的哲学家,信仰脱离宗教,那已经离不信并不远了。哲学,同样也是对痛苦的痛苦的克服,只不过似乎在这种克服中还混杂了快乐,在斩断上帝与人相互的爱的同时引入了城邦世界中人面向美好生活的爱若思(eros)。而那些只能听命宗教的人却根本不会有机会知道这样的快乐甚至“幸福”了,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无力承担更大的痛苦,他们也因此无力成为更高贵的人,或者更美好的人。而这样的“完善”,正象但丁在他的《会饮篇》中揭示的那样,属于皇帝和哲学家,他们主宰了和平的世界和沉思的生活。当福音变成了哲学,保罗也就变回了扫罗,律法和福音重新成为了敌人。脱离了律法与福音的张力,面对痛苦,律法和福音分裂成为对外的政治认同和对内的私人昵喃,也许不在一个人的身上,但却印在一个社会的肌体上。绝对的国家或者体制,与同样绝对的内心,是所谓“绝对时代”(the age of the absolute)留给现代的破碎遗产,也许这就是既要做路德也要做摩西的霍布斯留下的遗产。在这里,我们才明白,那些在革命中为了克服痛苦而痛苦的农民,为什么和这些似乎丢失了“是谁”的信徒们,有着如此类似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