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我也是这样想。从学科理论上看,如果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开发工作中,对上述传统音乐表演艺术的“型态”和“语境”都给予了同等的重视,并且将两者纳入一种“文化生态”或“表演过程”中进行整合,那就体现了一种相对全面和完整的学术态度。北美著名民族音乐学家梅里安姆(Alan P. Merriam)有一句名言:民族音乐学是“音乐作为文化的研究”,其实质含义应该就在于此。另外,从符号学的含义看,这样的学术观念涉及并试图解答形态学与语用学的关系问题,这也体现出它优于某些占据了早期传统音乐研究领域的陈旧观念的地方。就此来说,在以往立足现代主义或进化论范式的音乐学或早期比较音乐学的学术观念里,往往较偏重学科分化及专业细分之后的音乐型态学的单科研究。到了20世纪中叶,欧洲的人类学功能主义开始对这类传统做法给予了反思。功能理论强调社会整体和文化内部的关系网络,不主张仅只做个别的孤立研究。后来从结构主义到文化符号学,则强调从个别到整体,由表层至深层,亦即从符号型态学到语义学、语用学的层次区分及相互制约。而文化生态学所强调的“型态”“语境”结合的观点,也主要是针对这种脱离文化生态而孤立地讨论文化形态的现象进行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