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空间中的仪式性乐班

吴凡

【摘要】：山西阳高县北部三镇庙宇及庙会,在90年代之后依旧艰难的村民生活中,于情理之中迅速复兴。在村民的需求之中,在民间信仰的扩布之中、在村民的意识及行为之中,它们于涅磐之后的再生是有选择性的、多功能性的,并具有自身恢复与适应调整能力。这一现象使停止或处于暗流状态的民间乐班复又大张旗鼓地出现于该场合之中。 阴阳与鼓匠,是当地对于各自以笙管与唢呐为主奏乐器的仪式性民间音乐班社的不同指称。原本具有不同民族特征的乐器,笙管与唢呐,在曾经是多民族交相融合的区域之中相遇,同时被村民接受与使用。而由于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在唢呐原有调性基础上作出修改,将域外乐器纳入中原音乐体系之中。即使经过了数百年的变迁,而今亦能在其留存的痕迹中清楚地发现。 社会身份首先是普通村民的阴阳与鼓匠,同时因为乐器演奏、吟诵经文等相关技艺而成为与普通村民相异的仪式执行人。阴阳与鼓匠乐班并非纯粹性的音乐组织,而是活跃在当地庙会及丧葬礼仪中的仪式性班社。作为象征文化,他们链接着村落中的群体仪式与家族仪式。 生活于人生礼仪与社区礼仪之中的阴阳与鼓匠乐班,是与周遭村民精神上互助互惠、经济上接受世俗化集体供养、以家庭经营为主体的艺术班社。或曰,乐班成员是经营着自己的班社,生存在村落礼俗文化里的、接受世俗化的集体经济供养之中的小农。 在民间信仰体系中生存的阴阳与鼓匠乐班,由于其功能的同及不同,不仅构筑了村落生活级序,而且,通过仪式过程中的不同角色扮演,演绎了仪式里中间层次的内部细分。其中阴阳所执行的仪式指向更多的是对神灵的偏重,亦因其遵循或曰固守而代表着阴阳在秩序空间中的相对核心地位。鼓匠则是促使传统生“变”的因素之一。但其变化显现得颇具隐蔽与微妙:在表面乐曲增减及改变的现象中,实际蕴涵着功能实质的稳定与不变。正因其表面张显的善变,所以后者——鼓匠在时政更替之中主动吸收与纳用新鲜事物、迎合不断变化的观众口味,在传统与现代之间迅速发现与保护自己的位置的能力是阴阳所无法相比的。这,也是鼓匠似乎更能超然于历史而生存的原因之一。 阳高县北部阴阳与鼓匠乐班,作为建构秩序空间的中间砖石,连接起秩序性仪式与象征体系主轴中的“神圣”与“世俗”、“神灵”与“村民”的极点两端;并通过在秩序空间——庙会与丧葬——的特定环境中、经由阴阳与鼓匠乐班的音乐建构,用两种功能相近、用法相异的符号共筑了个性化的地方历史。

• 第一章 绪论12-33
• 一、史载庙会及其研究综述12-17
• 二、论文取域及其研究对象选择17-21
• 三、研究方法21-27
• 四、论文部分术语界定27-33
• 第二章 仪式性乐班的研究背景33-59
• 第一节 地理概述及自然生态环境33-40
• 一、研究地点之地理概述33-38
• 二、研究范围中的村落38-40
• 第二节 研究范围中的庙宇分布及变迁40-50
• 一、县志及村民记忆中的庙宇分布40-45
• 二、80年代之后庙宇的重建及其分布情况45-47
• 三、庙宇型制47-48
• 四、代表性五所庙宇概述48-50
• 第三节 具有自变功能的第三领域——庙会50-59
• 一、“第三领域”阐释50-52
• 二、阳高庙会综述52-59
• 第三章 乐班概述59-84
• 第一节 乐班界定59-66
• 一、阳高县辖区内音乐类班社组织概述59
• 二、乐班界定59-63
• 三、乐班的生存空间63-66
• 第二节 阳高北部乐班分布66-73
• 一、阴阳、鼓匠的分布66-68
• 二、乐班数量变化68-69
• 三、乐班分布探析69-73
• 第三节 改弦更张中的延续与变化——乐班成员的婚姻73-76
• 一、改弦更张中的延续：20世纪初至50年代74-75
• 二、地位及身份的转变的特殊年代：50-70年代末婚姻的观念及选择75
• 三、改革开放时期：80年代以来的变化中的不变75-76
• 第四节 乐班的“黑话”76-82
• 一、一个并非“中国特色”的现象：黑话76-78
• 二、阳高县的乐班黑话78-82
• 第五节 乐班服饰82-84
• 一、阴阳乐班的服饰82-83
• 二、“不讲究”的鼓匠83-84
• 第四章 庙会中的乐班及祈雨仪式84-107
• 第一节 庙宇与乐班的双向选择84-87
• 一、庙宇对于乐班的选择84-86
• 二、乐班对于庙宇的选择：从没有选择到有所选择86-87
• 三、庙宇对于乐班的信仰形塑87
• 第二节 庙会中的班社构成87-97
• 一、乐班及各类班社共筑的庙会音声环境88-93
• 二、庙会中所吸纳乐班变迁及其具体方位设置93-97
• 第三节 庙会祈雨仪式详录97-107
• 第五章 乐班音乐建构107-160
• 第一节 乐班传统曲目及结构阐释107-134
• 一、传统套曲概述及地方性释义107-111
• 二、传统套曲结构111-131
• 三、阴阳与鼓匠传统套曲之比较探究131-134
• 第二节 乐班乐器择用及其变化134-138
• 一、乐班乐器构成及变化134-135
• 二、现用乐器的变化及分类135-138
• 第三节 作为表演的口头艺术——乐班技艺传承及演奏方式与谱本的关系138-148
• 一、草根文化的口头传统138-139
• 二、阳高北部乐班的技艺传承与谱本的关系139-143
• 三、乐班演奏特点及其与谱本的关系143-145
• 四、作为表演的口头艺术：乐班艺术交流语境与谱本145-148
• 第四节 多元的乐班音乐与适应性调节148-160
• 一、学界关注点的偏好148-150
• 二、多元的阳高北部乐班音乐150-153
• 三、四维体系中的乐班音乐调节153-160
• 第六章 庙会·乐班·家族——链接群体仪式与家族仪式的象征文化160-180
• 第一节 多样的乐班表演场合160-166
• 一、乐班的表演场合161-164
• 二、白事中的约定俗成164-166
• 第二节 乐班庙会程序与白事程序比照166-173
• 一、庙会及白事仪式比较166-170
• 二、庙会与白事： 群体仪式与家族仪式170-173
• 第三节 链接各类文化空间的象征文化——乐班173-180
• 一、文化空间及其特性173-174
• 二、村落文化空间的两种类型：公共空间与私人空间174-176
• 三、理性建构的有序文化空间176-178
• 四、链接群体仪式与家族仪式的象征文化——乐班178-180
• 第七章 庙会及乐班中被建构与反建构的女性180-205
• 第一节 庙会中的女性禁忌180-186
• 一、禁忌与女性禁忌——一个历史性及全球性的普同存在的现象180-182
• 二、庙会中的女性禁忌182-186
• 第二节 庙会与女性186-199
• 一、庙会中的女性186-187
• 二、庙宇中的女性神灵崇拜187-188
• 三、参与庙会的女性分类及其与音乐的关系188-192
• 四、乐班中的女性——以阳高县北部阴阳与鼓匠乐班为例192-199
• 第三节 庙会及乐班中的社会性别建构199-205
• 一、性别与社会性别199-200
• 二、庙会禁忌及乐班音乐建构中的社会性别200-205
• 第八章 谁是乐班的恩主?——世俗化的集体经济供养模式205-231
• 第一节 庙宇经济构成与供养人205-211
• 一、阳高县庙宇经济构成基本概况205-210
• 二、庙宇音声供养人210-211
• 第二节 生活在经济供养中的乐班及其内部经济分配制度211-224
• 一、生活在庙宇经济供养中的乐班211-218
• 二、走出庙宇经济供养的乐班218-220
• 三、乐班内部经济分配制度220-224
• 第三节 乐班的“恩主”——以户为单位的世俗化集体经济供养224-231
• 一、乐班的“恩主”——以户为单位的世俗化集体经济供养224-226
• 二、作为“经济人”的乐班226-229
• 三、乐班经济关注的后续之思229-231
• 第九章 后续之思——乐班：建构秩序性仪式与象征体系的中间砖石231-236
• 一、秩序空间中的仪式与象征体系231-232
• 二、秩序空间中的秩序化生存232-234
• 三、秩序空间中的中间样态234-236
• 参考文献236-244
• 后记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