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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北师大教授谈董桥:他掉书袋如高级“知音体” [打印本页]

作者: 朱小宝    时间: 2013-4-16 16:06     标题: 北师大教授谈董桥:他掉书袋如高级“知音体”

2013年03月19日 08:19
来源:羊城晚报


继上周本版推出报道《木心:被高估的文学大师?》引发巨大争议后,我们将继续陆续推出“文化大家重估”系列,本期请看董桥。


文化界对董桥的评价很是截然对立,赞之者云:“你一定要看董桥”;贬之者说:“你一定不要读董桥”;当然还有温和的中间派:“你一定要少看董桥”。


董桥到底有什么好看?董桥到底值不值得看?


董桥,原名董存爵,1942年生,福建晋江人。主要作品有:《另外一种心情》、《这一代的事》、《跟中国的梦赛跑》、《辩证法的黄昏》等。


1989年4月,《读书》杂志刊登柳苏文章《你一定要看董桥》,大陆文人学者好生好奇,谁人这么大口气,可,究竟谁是董桥?


两年后,北京三联书店推出大陆第一本董桥散文集《乡愁的理念》,许多人赶紧买回家观摩拜读。有称,合上书页,满口余香,并大赞其人其字机智有趣。报章杂志上的评论文章自不必提,就连学院派的严肃论文也出现了,言其文字打通古今、贯穿东西、既野又雅、精致幽默,仿佛一夜之间,已是“开谈不说董桥记,纵读诗书也枉然”。


没过多久,不一样的声音来了。评论者杨早写下《你不一定要看董桥》,在他看来,即使好文章如董桥,也不是任何人,任何时候都看得、学得的。“倘不是喜欢趋时,或简直无书可读,你实在不一定要看董桥”。那何时才能欣赏董桥?暂时不想生民疾患、不为稻粱俗谋之时,才是看董桥的好时候?


看得多了,审美疲劳,渐渐有读者对其文字感到腻味,矫揉造作过甚,脂粉味道过浓,尽是小布尔乔亚的调调。不过,董桥的书还在继续出,且一本比一本精致,光看装帧就让人放不下手,只好乖乖收回家,即便只是摆上书架。还据说,时至今日,董桥作品已然成为小资必备。


这时候,文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冯唐同学杀了出来,“董桥的文字,往好了说,仿佛涂鸦癖乾隆的字,甜腻。仿佛甜点,吃一牙,有滋味。吃几坨,倒胃口,坏牙齿。”读罢《你一定要少读董桥》,小资读者生气了:冯唐你根本就不懂!普通读者郁闷了:那究竟要不要读嘛?!


去年,董桥小说集《橄榄香》出版,网友“纳兰妙殊”写了篇评论,名为《董桥和他冷艳高雅清贵有钱的朋友们》,文章真真有意思,说集子里的34个短篇小说基本是一个模式。


“这些‘老民国闺秀’互换家世背景,互换生活,甚至互换丈夫,读者也分辨不出来。好像都是同一家的姊妹,同一个闺秀培训班的学生。男主角当然一定是‘老民国文人’,文采风流,学贯中西,必在英国留学,英文精通,国语流畅,民初掌故稔熟。一本书,几乎写的都是同一个故事,同一对男女。”“一模一样的人物,反复讲上很多遍,有什么意思呢?亦舒写那些白衬衣卡其裤女郎,每个故事还都稍微换个样儿呢。”


董桥粉丝总喜欢说,读董公美文的时候得焚一炉好香,沏一杯好茶,品一壶好酒……于是,纳兰同学认为,“我读董桥读不出滋味,可能是因为我不懂品茶,也不会喝酒。可能等我学懂那些风雅玩意儿,就读得了董桥啦。”


读得了也好,读不了也罢,其实董桥老先生倒是比较无辜。董先生说了,当年柳苏那句话害死他了,这么一说太容易招致反感,好在老先生对待批评也不以为意,为人做事,喜留三分余地。凡事没一定,董桥还是董桥,他继续写他的,至于读不读,读者们且自行看着办吧。


董桥掉书袋如高级“知音体”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赵勇专访


有的文字浓妆艳抹披红挂绿


羊城晚报:您最早读董桥是什么时候?对他的作品有什么印象?


赵勇:当年经常看《读书》杂志,在上边看见柳苏的推荐文章,第二年董桥在大陆出第一本书《乡愁的理念》,我就买来读了。


读完《乡愁的理念》之后,我觉得董桥的文章跟自己的欣赏趣味不太吻合,感觉他掉书袋太多,有卖弄的嫌疑。后来看到一个说法,说董桥“何止是掉书袋,通篇尽是书袋”,这个说法跟我的感觉很相似。


他的东西,可以翻翻看看,但也仅此而已。他的文章猛一看,觉得有些意思,有点趣味,可以增长知识,这是董桥创作的价值,但再往下走,就不好说了。我对他的整体印象可以用一个字概括——小。小格局,小理趣,小聪明,小机灵,小资调,而最终就成了鲁迅所说的那种“小摆设”。而且他的文章,脂粉气比较浓,读多了总感觉不太舒服。


羊城晚报:您怎么看文字的“脂粉气”?董桥认为,天下好文章都是“做”出来的,“真”不过是假得好,弄假成真。


赵勇:我给学生上课时就讲,如果粗略划分,有两种文学,一种是从心里自然而然“流”出来的,不吐不快的;一种是因种种原因“造”出来的。我感觉董桥的文字“造”的痕迹比较浓。


从古到今,好的文学都是绝假存真,避免矫揉造作。为文造情,或为文造理,可能都有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董桥的文字的确太雕琢也太造作。


去年出版的《橄榄香》,那篇《自序》要好些,不太浓妆艳抹,稍微淡雅了一些,但看里边的小说,第一篇《团圆》,感觉还是没有太大改变,仍然是原来的风格。我想他这种风格可能也很难有太大改观了。有的文字浓妆艳抹,披红挂绿,有的文字自然清新,刚健硬朗。而我更喜欢那种自然清新,风清骨峻的文字。


越往后越从解构退回到消闲


羊城晚报:董桥说自己“从来不喜欢鲁迅那张革命的脸;玩事越久,自然就越不喜欢他那些革命杂文”,持有的是一种消闲的文学观。


赵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当年大陆的文学都很革命,很主流意识形态化。董桥的文字进来后,确实对我们那种比较僵硬的东西起到了某种解构作用。打个比方,就像当年我们总唱革命歌曲,唱了这么多年,都是高亢响亮的,忽然邓丽君的音乐进来了,软绵绵的,大家就很喜欢。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董桥是有正面意义的。但越往后走,越退回到消闲上,我就觉得出了些问题。我并不太欣赏这样的文学观。


文学的确有消闲功能,偶尔为之未尝不可,但成为一种追求和使命,就会取消文学本身的志向和抱负。文学还有别的功能,比如介入社会,批判社会,等等。过分强调消闲功能,必然会挤压或排斥其他功能。如果消闲功能被放大了,那么介入和批判功能就会减弱甚至消失。


羊城晚报:林贤治在《中国散文50年》中谈道:整体的台湾散文,缺乏博大深沉的风格,有成就的散文家,比如林语堂、梁实秋等多是教授出身,且属英美派,重个人而轻群体,重知识而轻人生,作风也以雍容幽默见长,影响及于文人圈子,难免“媚雅”。就像梁实秋、余光中等人的文字,就不乏高级庸俗的例子,包括香港的董桥。


赵勇:我很认同这个判断。林贤治是我非常敬重的学者,十多年前我读他的《自制的海图》,就很受震动和启发。他有自己的文学观,他梳理中国散文50年的脉络,稍带说到台湾散文,这个判断还是非常精准的。


受西方影响但化用得不够好


羊城晚报:类似英文的essay,“散文”有种无法规范、兼容并蓄的特质,董桥对这点相当自觉,他说“散文可以很似小说,小说可以很似散文,现代是mixed一起的了,是否一定要划分得清清楚楚呢?我看未必。”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文无定法,董桥是否拓宽了“散文”写作的疆界,是一种新尝试?


赵勇:我不太同意这种观点,散文确实是一种自由的文体,而任何文体也处在不断的演化中,会吸收别的文体的特点,但我觉得最核心的东西无法变,不能变。


董桥英文很好,不知道他的文字跟翻译有没有关系,精通英语或多或少会影响母语写作的遣词造句,句式安排,等等。比如台湾一些诗人,受西文影响,写出来的诗歌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董桥好像又不是这样的。可以感觉到他也受了影响,但化用得还不够好。


羊城晚报:都说他写的东西有才子气,但也有观点认为才子气、文人气,对文学创作是有害的,您怎么看?


赵勇:这不能一概而论。文学创作有点才子气、文人气也未尝不可,关键在怎么运用和处理。比如汪曾祺,他的散文有文人气、书卷气,甚至有人说他是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有股士大夫气,但他的东西还有别的气,尤其他还引入了很多来自民间的东西,让它们形成某种碰撞和交融,这样他的散文就显得与众不同。他的文字清新自然,又很有韵味。你能说他没才气,没文人气吗?


所以还是要看你怎么利用。是用其他什么气来中和才子气、文人气?或是同化才子气、文人气?还是你觉得才子气、文人气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气质,要打造,甚至是炫耀,或者是作为某种品牌来经营?


羊城晚报:董桥有刻意去雕琢自己的才子气吗?


赵勇:感觉他有一些。为掉书袋而掉书袋,有些读者看了估计会云里雾里。比如:“父亲坐在书房里靠窗那堂软垫沙发上,两手捧着一盏新沏的铁观音,白烟袅袅,凄凄切切半蒙住他那张有风有霜的脸,沙发的蓝绒底子洒满翠绿竹叶,衬着窗外一丛幽篁,格外见出匠心。”这里倒是没掉书袋,但我不喜欢,感觉像是高级“知音体”。


文化快餐吃多了没营养


羊城晚报:这些年董桥的书一直卖得不错,也一直有新书出版,装帧越来越精致,为什么今天的读者会喜欢董桥的东西?背后是否有更深层的原因?


赵勇:以前小资产阶级情调一直是被批判的对象,经过批判后小资调调基本绝迹了。社会发展到今天,人们生活富足了,所谓的中产阶层、中产趣味、小资阶层也都出现了,这是事实。有了这样的受众,出版商就会去迎合这批读者。而董桥的文字可能恰恰提供了适合这个阶层读的东西。所以书商会用心包装,装帧做得十分漂亮,吸引受众。董桥也可能存在一批粉丝读者,凡是他的作品面世,都一定要“请”回家,读不读是另一回事,但要收藏起来。就像你有可能不喜欢他的文字,但书的包装可能就已经把你打败,让你忍不住就买下了。


羊城晚报:把董桥放到港台作家里来看吧,您怎么看当下的港台作品热?


赵勇:包括董桥在内的一些港台作家,他们的消遣功能可能更大一些。港台不少作品,比如上世纪八十年代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琼瑶的小说,三毛的作品,其实都是大众文化产品。


大陆革命那么多年,人们的感情僵硬、板结,基本的七情六欲可能都没了,只剩下阶级仇、民族恨。所以在上世纪80年代,这些软性的东西一过来,对我们那种僵硬的意识形态有化解和冲击的作用,对人们有情感教育和人性启蒙作用,这是正面影响。但这些作品确实又是大众文化产品,是文化工业生产出来的东西,它最主要的功能是供人消遣和消费。当然文化消费品也有高低之分,但大体上都属于文化快餐,心灵鸡汤。文化快餐可以吃吃,但吃多了没什么营养,吃的时间太长甚至会影响人们的口味。


羊城晚报:但港台文学中也有非常重要的严肃的文学作品。


赵勇:当然,龙应台的作品我很喜欢,齐邦媛的《巨流河》,包括以前的李敖,包括柏杨,确实有铁骨铮铮的感觉,那就是风清骨峻。不管是做人还是作文,他们流露出来的精神气质,是好多大陆作家都不具备的。


场面话和私下评价差较远


羊城晚报:文学界是不是存在小圈子的吹捧现象?


赵勇:这是肯定存在的。我不知道香港、台湾是什么情况,但大陆的圈子化的确比较厉害。经常看到的情况是,一个作品出来,要先开作品讨论会,请亲朋好友来说好话,说过头的话,请媒体记者把这些表扬的声音传递出去。在此之前,普通读者对这个作家并没有太多的判断力,而小圈子里的人,如果他本人还是某方面的权威专家,大家就很相信他的话,无形之中就形成了宣传和推销的效果。这种宣传方式容易给人一种印象,感觉某个作家很牛很厉害,实际上可能并非如此。大家在场面上说的话,和私下说的话,弄不好有时相差还比较远。


羊城晚报:有不少是被小圈子高估了的作家?


赵勇:肯定有,甚至包括被写进文学史的一些严肃作家。当某位作家被某个圈子认可,圈里的人又是权威人士,当他可以主编文学史时,就可以让你进入文学史的叙述。但这种叙述有可能是和这个作家应有的文学地位不相称的。比如前几年特别走红的《狼图腾》,我就看到已有“准文学史”给了它一个位置,对它有很高评价。评论家其实也是权力的掌握者,一些作家跟评论家搞好了关系,也就进入了某个圈子,而进入圈子是会得到很多好处的。


但我还想说的是,某时某地某个作家被拔高了,其实没什么关系,最终还是要经过时间和历史检验。今天他可能在圈子里被一些人捧得很高,但时过境迁,他的作品是否还能被专家学者和读者认可,仍然存疑。


你一定要少读董桥


旁观者言


□冯唐


董桥的背景灿烂:台湾外国语文学系的科班、伦敦大学的访问学者、中年藏书家、英国藏书票协会会员。在海外,有苏柳鼓吹,在内地,有陈子善呐喊。柳苏写过一篇文章,陈子善编过一本文集,题目都叫《你一定要读董桥》。如果评小资必读作家,董桥必列其中。


董桥的好处,反反复复说,无非两点:文字和古意。


董桥的文字,往好了说,仿佛涂鸦癖乾隆的字,甜腻。仿佛甜点,吃一口,有滋味。吃几口,倒胃口,坏牙齿。比如:“笔底斑驳的记忆和苍茫的留恋,偶然竟渗出一点诗的消息。”比如:“窗竹摇影,野泉滴砚的少年光景挥之不去,电脑键盘敲打文学的年代来了,心中向往的竟还是青帘沽山,红日赏花的幽情。”其实写这种东西,用不着董桥。我见过几个以写青春美文出名的东北糙汉,经常在《希望》、《女友》之类的时尚杂志上发文章。听说冬天三个星期洗一次澡,夏天两个星期洗一次澡,腋臭扑鼻,鼻毛浓重。他们张口就是:“紫色的天空上下着玫瑰色的小雨,我从单杠上摔了下来,先看见了星星,然后就看见了你。”


董桥小六十的时候,自己交待:“我扎扎实实用功了几十年,我正正直直生活了几十年,我计计较较衡量了每一个字,我没有辜负签上我的名字的每一篇文字。”他一定得意他的文字,写过两篇散文,一篇叫《锻句炼字是礼貌》,另一篇叫《文字是肉做的》。这些话,听得我毛骨悚然。好像面对一张大白脸,听一个60岁的艺伎说:“我扎扎实实用功了几十年,我正正直直生活了几十年,我计计较较每天画我的脸,一丝不苟,笔无虚落,我没有辜负见过我脸蛋上的肉的每一个人。”


董桥刻过一枚“董桥依恋旧时月色”的闲章,想是从锻句炼字中感觉到旧时的美好。旧时的美好还延伸到文字之外的东西:比如“鲁迅的小楷,知堂的诗笺,胡适的少作,直至郁达夫的残酒,林语堂的烟丝,徐志摩的围巾,梁实秋的眼镜,张爱玲的发夹。”这些“古意”,又反过来渗入董桥的文章,叫好的人说恍惚间仿佛晚明文气重现。


学古者昌,似古者亡。宋人写不了唐诗,元人写不了宋词。忽必烈说:文明只能强奸掠夺,不能抚摸沉溺。周树人的文字,凌厉如青铜器,周作人的文字,内敛如定窑瓷器。他们用功的地方不是如皮肉的文字本身,而是皮肉下面的骨头,心肝,脑浆。


其实,香港的饮食业,天下第一。对于香港,不要苛求。少读董桥肉肉的文字,多去湾仔一家叫“肥肥”的潮州火锅,他们肉肉的牛肉丸实在好吃。


董桥文摘


《中年是下午茶》


中年是危险的年龄:不是脑子太忙、精子太闲;就是精子太忙、脑子太闲。中年是一次毫无期待心情的约会:你来了也好,最好你不来!中年的故事是那只扑空的精子的故事:那只精子日夜在精囊里跳跳蹦蹦锻炼身体,说是将来好抢先给成健康的胖娃娃;有一天,精囊里一阵滚热,千万只精子争先恐后往闸口奔过去,突然间,抢在前头的那只壮精子转身往回跑,大家莫名其妙问他干吗不抢着去投胎?那只壮精子喘着气说:“抢个屁!他在自渎!”


《吴仪胸中那片竹林》


中美知识产权谈判桌上半途换她出任团长,几下招式立刻成了铁娘子,全世界看到的是这个女人胸中一片竹林,满身竖起利刺,谈吐亮情趣。一九九八年参加中国加入世贸的经贸谈判,她的才干再一次感动了外国代表。


如果说南非总统曼德拉跟吴仪交谈一个小时之后可以解决两国建交的大事,那么,中共历史上当上政治局委员的前头三位女性都不是第四位吴仪的对手了:江青什么都不知道;叶群知道的不多;邓颖超知道了也不说知道。吴仪让人想起物理女皇吴健雄婉约中的刚毅,想起城南之花林海音古典的现代:她们都是梨树下紫砂壶温的碧螺春。


《石头记》


墨亮的眼睛、青竹的鼻子、春桃的小嘴,一笔一钩画在脸上,然后染上芙蓉的肤色和浓浓的马尾,蛮妞乍看很像那时候的国语红星杜娟,只是铅华洗尽了。毕竟是背心、木鸡、飞机榄的清白岁月,小家碧玉都从鸳蝴册页和扇面斗方的潇湘水云中款步走来,满身是幽幽的书香。


《橄榄香》


确然是绝色,叫姬娜,西西里岛人,听说前两年还上过Gourmet饮食杂志做封面:肌肤油亮仿佛远古的铜像,眉毛浓密细致,眼神荡漾的是黑森林里的清流,加上一株挺秀的鼻子守护温润的红唇,回眸一笑顿成万古千吻的渊薮。她的锁骨是神鬼的雕工,神斧顺势往下勾勒一道幽谷,酥美一双春山盎然起伏,刹那间葬送多少铁马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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