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世纪90年代起,盛行于美国的各种文学批评理论开始在美国学界遭受冷遇。对于美国大学英语系名目繁多的理论课程,赛义德十分不满,将其称为“残缺破碎、充满行话俚语的科目”。2006年,美国现代语言协会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的时任主席、著名批评家玛乔瑞·帕洛夫也针对文学批评理论与文学的泛文化批评乱象告诫同行们说,大学的文学批评教授们可能是在“没有适当资格证明的情况下从事文学研究的……而经济学家、物理学家、地质学家、气候学家、医生、律师等必须掌握一套知识后才被认为有资格从事本行业的工作,我们的文学研究者往往被默认为没有任何明确的专业知识”(参见威廉·崔斯:“英文系的衰退”,《美国学者》2009年秋季刊)。美国布朗大学教授罗伯特·斯科尔斯也将大学英文专业的衰落归咎于理论的过度膨胀。在不少专家看来,那些花样翻新的时髦理论消弭了文学的人文价值,抽空了文学的道德情感内涵。美国国内的这一反“理论热”现象很快引起了我国文学研究界有识之士的注意,并引发了对“理论热”之后的美国文学教学与研究的热烈讨论。例如,本世纪初我国有关文学伦理学批评的研究与讨论,就是在理论热之后对文学理论与批评的深度反思。我们认为,文学批评是对文学的批评,因此文学批评不能离开文学文本。只要脱离了文学,不对文学的文本进行分析和解释,文学批评根本就无法存在。只要脱离了文学文本,所谓的文学理论只能陷于空谈,变得毫无价值。我们反对“不读而论”的概念推理式研究,推崇富有情感交流的、有个人洞见的对文本的解读式批评,主张批评者要担当起文学批评的伦理的责任。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我们此次翻译的这套文学批评丛书,就是为了给国内学者如何认识和理解文学批评提供一些可资借鉴的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