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是干什么的呢2012-01-13 |
人类学是干什么的呢 人类学是干什么的?人类学有用吗?读完《薛涌:没用的专业有用吗》你会有一个认识。 “媒体马上跟踪报道,发现州长大人自己的女儿的大学专业就是人类学。连右翼的《华尔街日报》也说,斯科特实在不应该对大学的专业指手画脚。更有些人类学的教授挺身出来捍卫自己的职业:我们并不鼓励学生读找不到工作的人类学博士(博士过剩是美国半个世纪之久的问题,大部分专业的博士都难找到工作)。但是,作为本科的专业,人类学不仅有用,而且急需。大学生对人类学课程的需求也在上涨。州长大人为何在出来瞎说前不先回家问问自己的女儿?” “人类学研究的就是这种不同人类行为下面隐藏的文化密码,特别注重解读异文化的逻辑。” “这当然不是说大学生都应该学人类学。大学的重点,在于培养学生的头脑,即分析力、理解力、判断力。有头脑才能适应工作场所的挑战,在实践中随时学习所需要的技能。在这方面,人类学这种比较抽象、理论化的学科,比起财会、商务等具体学科来,往往是更好的训练手段。” 题目《人类学是干什么的呢》是本站加上的,原文如下: 薛涌:没用的专业有用吗 2012年01月13日 《财经网》 大学的首要使命在于培养学生的心智,而不是职业短训班。市场需求不是政府能计划或预测的;否则,苏联式的高等教育体制早就统治世界了 大学的首要使命在于培养学生的心智,而不是职业短训班。市场需求不是政府能计划或预测的;否则,苏联式的高等教育体制早就统治世界了。 如今大学生越来越实际,一定要学“找得到工作”的专业,回避“没用的专业”。不仅中国如此,几乎举世皆然。在强调通才教育的美国,五分之一以上的本科生,选择了商务或和商务相关的专业,其主要原因就是“有用”。有些长辈,对教育一知半解,也在误导着下一代。 今年秋天,美国就有个小小的闹剧。佛罗里达的共和党州长斯科特(RickScott)针对州立大学的专业设置,发表了如下评论:“如果我要把公民的钱拿来投到教育上,我将用这些钱来创造工作机会。我要让这些钱流向那些能让学生找到工作的专业上。难道培养更多的人类学学生符合我们州的根本利益吗?我不这样认为。” 斯科特是典型的草根共和党人。他父亲是个卡车司机,自己从社区学院读起,然后参军,最终在堪萨斯的密苏里大学获得商学学士,再接再厉读下法学位后,成为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接着又开始经商,一度出任美国最大的盈利性医务公司的总裁。虽然他的公司因为非法活动被迫赔偿联邦政府6亿美元,丑闻连连,他本人也被迫辞职,但是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属于捞到的,从最底层跳到最高层,也算创造了个卡内基式的经典美国故事。所不同的是,当童工、上夜校出身的卡内基,捐献了一系列博物馆、音乐厅、大学等文化设施。这位斯科特则还像是个大老粗。他大概从自己的一生中得出结论,大学不过是个职业训练所,别云山雾罩地在那里研究什么文化。 想不到,此话一出,媒体马上跟踪报道,发现州长大人自己的女儿的大学专业就是人类学。连右翼的《华尔街日报》也说,斯科特实在不应该对大学的专业指手画脚。更有些人类学的教授挺身出来捍卫自己的职业:我们并不鼓励学生读找不到工作的人类学博士(博士过剩是美国半个世纪之久的问题,大部分专业的博士都难找到工作)。但是,作为本科的专业,人类学不仅有用,而且急需。大学生对人类学课程的需求也在上涨。州长大人为何在出来瞎说前不先回家问问自己的女儿? 那么,人类学是干什么的呢?这里不妨讲个经典故事:一位欧洲山村的主妇在家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一碗一碗地给客人盛饭,客人一碗一碗地吃光。她暗暗吃惊地继续盛饭,客人则坚持不懈地吃,直到都被撑倒在地。原来,双方的文化密码不同,发生了误会。女主人觉得不给客人盛足饭是不礼貌,客人来自不同文化,觉得不把主人的饭吃光是不礼貌。人类学研究的就是这种不同人类行为下面隐藏的文化密码,特别注重解读异文化的逻辑。比如玛格丽特·米德的名著《萨摩亚人的成年》揭示出,在南太平洋岛上的土著社会,青春期并不构成在西方社会中那种人生必经阶段,大家可能对青春期浑然不知。等美军在太平洋战争中面对强悍的日本人摸不着头脑时,马上求助于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她的《菊与刀》一度成为美国理解日本的指南。 世人莫知无用之用 全球化时代的文化碰撞和交流,更使人类学生逢其时。从最实用的层面讲,跨国公司到海外拓展,所面对的市场、合作伙伴,乃至法律体系,都可能是按照不同的文化密码运行。缺乏人类学的分析力,甚至连消费心态都难以把握。事实上,即使是在美国本土的市场运作的广告公司,离开对受众心态的人类学分析,也难以制造出上品广告来。 这当然不是说大学生都应该学人类学。大学的重点,在于培养学生的头脑,即分析力、理解力、判断力。有头脑才能适应工作场所的挑战,在实践中随时学习所需要的技能。在这方面,人类学这种比较抽象、理论化的学科,比起财会、商务等具体学科来,往往是更好的训练手段。许多研究表明,商学本科的学生,即使在从事商务有关的工作时都无明显优势,在申请读MBA等高级课程时甚至可能吃亏。因为对培养专家的研究院来说,申请者的专业无关紧要,关键在于是否有头脑。而是否有头脑的关键性“指数”,则在于是否对抽象、深奥的问题有理解力,是否对超出自己直接生活经验的东西感兴趣。只能想想赚钱之类自己身边事情的,往往属于缺乏头脑、难当大任者。 乔治亚理工学院的21世纪大学中心的主任德米洛(RichardA.DeMillo)曾是惠普的高管,非常务实。最近他在《纽约时报》上讲了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本世纪初IT泡沫破灭时,大量学习电脑专业的学生找不到工作。当时德米洛作为电脑学院的院长,为学生就业前景找到企业高层,问他们究竟需要什么人才。对方答道:传统的电脑技术人员谁都不缺,但那种有讲故事能力的人才特别稀缺,因为电脑游戏正热,游戏需要精彩的故事结构。一夜之间,文学这个最“没有”、最“不实际”的专业,成为电脑这一最“有用”、最“实际”的专业的救星。 不错,在美国特殊的教育体制和文化的纵容下,学生越来越惧怕理工,不敢选科技、工程方面的“硬”专业,喜欢到心理学、传媒等“软”专业中去“避难”。这些问题确实需要面对。但是,大学的首要使命在于培养学生的心智,而不是职业短训班。市场需求不是政府能计划或预测的;否则,苏联式的高等教育体制早就统治世界了。 作者是美国萨福克大学历史系副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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