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查加西亚·马尔克斯自传《沧桑历尽话人生》(西班牙文原文为Vivir para contarla,英译为Living to Tell the Tale,该书根据英文译为《活着为了讲故事》),作家的母亲有一位名叫玛加丽塔·米尼亚塔·马尔克斯·伊瓜兰的姐姐,倒的确死于伤寒。作家母亲名为路易莎·圣地亚加·马尔克斯·伊瓜兰,从她们俩的父母姓来分析,两人必同胞无疑,如据上引译文,外祖母的妹妹姓了她姐夫的姓,岂非笑话?这位玛加丽塔,到底是作家外祖母的妹妹,还是作家母亲的姐姐?斯塔文斯专家难道厘清不了个中关系?
智利著名诗人聂鲁达的重要诗作Canto General,经王央乐先生先译为《诗歌总集》,但并不贴切,令人觉得仿佛诗人作品的总集或全集,故并非诗人的创作初衷,后经张广森、赵振江两先生改译为《漫歌》,方合原文本意,著名诗人蔡其矫、邹绛先生亦表赞同;博尔赫斯在《家庭》杂志上评卡夫卡的那部小说不是《法律面前》,而应该是《审判》(El proceso);博尔赫斯的那篇小说不宜译为《好记性富恩斯》,王永年先生译为《博闻强记的富内斯》(Funes el memorioso),更为妥帖;不错,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短篇小说《蓝狗的眼睛》的确曾经这么译过,但后来改了,译成《蓝宝石般的眼睛》(Ojos de perro azul),远较前译确切;墨西哥作家费尔南德斯·德·利萨尔迪的长篇小说代表作不是《贪婪的鹦鹉》,而是《癞皮鹦鹉》(El periquillo sarniento);墨西哥作家富恩特斯的长篇小说并非《空气清新的地方》,而是《最明净的地区》(La región más transparente); 墨西哥著名周刊《永久》(Siempre)在中国早有声誉,译成《总是》,反而不为人所知;塞万提斯的短篇小说《玻璃硕士》(El licenciado vidriera)早有定译,译成《以为自己是玻璃的毕业生》,则相形见绌;智利女作家伊莎贝尔·阿连德的长篇小说《幽灵之家》(La casa de los espíritus)已有刘习良先生的佳译,另起炉灶译为《幽灵的房子》,恐怕吃力不讨好;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的长篇小说《城市与狗》(La ciudad y los perros)不宜根据英文The Time of the Hero译成《英雄时刻》,何况,我国早已根据西班牙文原文译出……。当然,后译未必一定不如前译,但注意吸收前译的成果,精益求精,应该是当今译界的普遍共识。
剖析这段译文,我们不难发现译者的粗心:把abuelo(此处应是外祖父)译为“外祖母”,足见译者对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平极不知情,因为是作家的外祖父,而不是外祖母,对他无数遍讲述过军警屠杀工人的惨烈场面;对原文句子中的因果关系理解不清:los tres mil hombres,mujeres y niños inmóviles bajo el sol bárbaro despúes que el oficial les dio un plazo de cinco minutos para evacuar la plaza 的意思是说,“一名军官勒令三千名男子、妇女和儿童五分钟内撤离广场,但他们却站在毒辣的太阳下纹丝不动”,而“3000名男女,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烈日下面,那个军官限令群众5分钟之内离开广场”,显然没有确切表达出其中的原委。再说,“3000名男女,还有他们的孩子”译得也并不妥帖,因为作家的意思是说,男子、妇女和儿童加在一起,是三千名。
这里有几处误译:chinos cruzados de indios并非“混血的印度—中国人”,而是“混杂着印第安人血统的华人”;hindúes才是印度人,而非“亚洲人”;pueblos polvorientos y ardientes译成“小镇灰头土脸”,并不确切,“热”意没有表达,应译为“尘土飞扬、酷热难当的小镇”;lavan ropa 译为“漂洗衣服”也不贴切,因为作家其实指的是开洗衣店的华人。故而,此段不妨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