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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彝乡听歌:云南彝族口头传统之走马观花 [打印本页]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4 11:47     标题: 彝乡听歌:云南彝族口头传统之走马观花

纳西族一直是彝语支中一元,自己也结交了不少彝族朋友,但真正在彝族社区搞调查还是第一回。
彝族在西南文化格局中举足轻重,这从历史、政治、地理、人口、文化等多个方面皆有反映。在云南,几乎每个县都有彝族,而每个地方的彝族文化又呈现出千姿百态、异彩纷呈的多元化特点。彝族支系甚多,方言土语如大树根系发达,从中也说明了彝文化这一参天古树的蓊翳繁茂。
彝族口头传统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自成一体,《阿诗玛》通过改编电影在中国已经家喻户晓,但真正能代表彝族口头传统的《勒俄特依》、《梅葛》、《查姆》、《阿细的的先基》、《爱左与沙玛》却知之不多,而这些史诗却是彝族的根谱,是他们的骨与肉,是构成这一想象共同体的根基所在。
走之前,巴莫老师、吴晓东老师也予以了诸多交待,临行前,巴莫老师把她认识的云南彝族学者联系方式告知了我。因此对这次田野充满了期侍,也有些忐忑,毕竟时间有限,自己对彝族文化知之不多,积累甚少,突然闯入这样一个广阔的文化海洋里,一下子无所适从;另外,田野中太多的意外无从预测。
田野的魅力在路上,未知的期待与意外的故事构成了致命诱惑。
云贵高原,七彩云南,永远是一个诱惑中的期待。
我在路上,心在路上。

                                                                                                   首都机场候机间歇匆笔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4 16:42

期待更多!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4 16:47

早前我在研究古羌族的流变时,发现有些资料多记载与彝族的关系。也因此我对有关彝族的资料特别注意收集,不知英哥的这次考察能否发现这方面的资料信息?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4 16:48

羌族与彝族的源流关系?请顺便关注。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4 17:41     标题: 标题

古羌是源,彝语支内各民族是流。此为主流观点。彝语支内不同民族历史文化同中有异,情况不一。
如刘尧汉认为元谋人是彝族祖先,乃至亚洲、美洲人类共祖,争议很大,毕竟人种与族群不是一个概念。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4 17:46     标题: 标题

易谋元则认为东夷是源,古羌是后期融合的,也有西南土著成份。
纳西族族源也有古羌、东夷两种观点。
可参考方国瑜《彝族史稿》,易谋远《彝族史要》、马耀《西南民族史》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4 20:01

我更关注的是地方的具体材料。因为对于地方的具体材料,不同的学者会有不同的认知和解读。第一手资料最为重要。谢谢英哥的耐心!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4 20:03

希望会淘到或者是捞到第一手材料! 谢谢!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4 22:54

谢谢张兄。会在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4 23:06

12:00飞机,因首都机场等候排队,一直拖到1:00才起飞,4点到达昆明。
从高温北京一进入春城昆明,回到熟悉的温度与气味中,春的感觉真好。
从未从云大走出过。回到昆明也是不由自主地回到母校。
在云大宾馆入住后,与大高联系,还有以前的博士同学已经出了书,一同小聚。
恍若回到读研时光,论口头传统,讲云南故事,民族趣闻,学术典故,一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
大高与我把龙门阵搬到宾馆内,直到近十一点多才散。
已经约好明天访谈彭多意老师。彭老师是我们田野点——红河州弥勒县可邑村基地负责人,一直在跟踪调查那里的阿细文化变迁。找到她就找到了那里的田野路径,这比政府路线要便捷有效得多。本来晚上约好一同聚谈,不期彭老师女儿喜得贵子,不能前天。这应是一个好卦,是否预示着我们的田野也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5 06:57

祝福英哥、大高吉祥如意!
作者: 小牧童    时间: 2012-7-5 21:23

祝福英古老师收获多多,期待下文!O(∩_∩)O~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6 14:33

谢谢关注!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6 14:36

7月5日上午到云南省图书馆查阅与调查有关资料,找到部分《云南民族文学资料》,其中有《阿细的先基》、《梅葛》、《查姆》等彝族史诗,这些都是上世纪50、60年代收集的民间文学文本,属于内部资料,且明显有“格式化”痕迹,却足以构成口头传统的时代标本。“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批判被意识形态绑架的“格式化”倾向,但我们何尝也不是在当下时代因素、意识形态、科学主义、理性工具的绑架窘境中。斯世当同怀观之,我们对前人的付出也有了一份理解与尊重,而非误解中的摈弃,后者也是一种非理性行为。
下午访谈云南大学彝族阿细人调研基地负责人彭多意教授。彭教授是个年近知命之年的女士,她讲起自己主持了十年的可邑村项目,犹如讲述自己看着成长的子女,饱含深情,娓娓而叙。当然,她的成功之处在于她更多是把那里当作了家乡,自己的衣食父母,父老乡亲,当作了知心人,贴心人。她对一些学者动辄以规划大师、指导者自居的角色意识极为反感,自己也一直对这种心态抱着极大的警惕。她更多是通过一些“婆婆妈妈”的细节介入到村民的生活世界与社会秩序中。譬如联合城区一些医生免费为村民查病、建立健康档案、为村里青年人进行青春期知识讲座、与村民共议发展的多元化途径与后果……学者在介入,在参与观察,村民也在反观察与反思,由此达成了一个良性互动格局。他们发现大学的教授与他们相似的远胜于相异的,他们从中学会了交流沟通中建立互信互助的关系。这就是彭教授们成功之处,不在于引进了多少雄厚资金,建设了多少新农村项目,也不在于规划了多么宏大的蓝图,建立村民的文化自觉与自信是实现中国乡村自治、进入公民社会的关键因素。原来见到外来生人躲躲闪闪的这个偏僻小山村的村民们,现在与中央来的领导干部侃侃而谈,大胆提出建议主张;反问北大学生:“你们更多的应该是先问我们,而不是我们应该这样那样。”敢跑到州长那里请他参加祭龙仪式……
好像这些与我们的调查重点-----口头传统关系不大,但事实恰恰相反:口头传统不是留存于史家文献中的经典,更不是文人笔下的浅吟低唱。“诗无邪”是正统史家、文学家精心删改修正的结果,“无邪”之后却是愈来愈僵化沉重,抽空了民间蓬勃文化生命力与丰富多彩的生活世界。
在学术界,一般有这样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经济发展程度与传统文化保留程度成反比。越是贫穷滞后地区,传统文化生态越能得到较为完整的传承。这种观念的一个误区在于:要保护传统文化,必须保持现在的生产生活形态。现代化一旦介入其中,传统文化就得遭遇灭顶之灾。其实把传统与现代性人为对立起来才是传统的真正杀手。深山不能避世,当下还有哪 儿是净土?手机一拨通,电视一打开,花花世界就在眼前,史诗、神话、传说、故事还能像初民那样信以为真?传统的生产性保护、生态性保护、市场性传承、传统再造、多样性共存等方面的努力皆比一味地强调原生态要有意义得多。
在中国的天南地北,笔者目睹了旅游经济、市场魔力中传统文化的艰难转型与阵痛,同时在广大贫困山村乡间传统文化更多的是在默默无闻中自取灭亡,没有挽歌,没有叹息,生前寂寞,死后更是绝响。这比旅游、市场喧嚣中死去的传统更为悲凉。
现代化本身是传统的构成机体,与传统互构互动中推动人类社会的和谐持续的发展,口头传统在芬兰柳暗花明的启示值得中国学界引以为师。
笔者在彭教授编著的《追寻逝去的火神》一书中看到这样一段文字,恰好阐释了口头传统与民众生活世界的鱼水关系:
这是一个地处喀斯特地貌区的彝族村寨,特殊的地质条件带来的用水难问题困扰了世代居民,但始终没能销蚀其民族性情中能歌善舞的天分。当欢快的大三弦奏响之时,歌在唱,舞在跳,心在笑,生活如此美妙。凭借着彝家人的豪情与奔放,阿细跳月的欢歌乐舞跃上了电视荧屏,传向了大江南北。当游人旅者、学者官员纷至沓来时,可邑的阿细人却能处变不惊,泰然自若地把握住村寨整体权益立场,应对各种关系事件,盘活村社资源。这一机制的养成,得益于村寨民众对社区自我管理能力的自觉培养锻炼和不断强化实践。在这里,民间权威、智者者能人、村社干部之间产生了实际权利的制衡张力,由此而达致协调一致性,任何事件的处理都得放到村寨整体利益的框架中讨论。有了这样的决策能力,在寻求发展与保持传统、在继承与扬弃的整合中,所谓民族性才有望不致迷失。在村民的日记书写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一自治能力的具体体现,可以看到村民为维护这一机制所做的不懈争斗与努力,我们很难不为其勇气和行动力所折服。
正因为可邑村源于内生的村民自治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源于远古的口头传统之薪火才获得了更为广阔的演述空间与表述力量,他们绽放着自然自在的笑容,在《阿细跳月》中舒展精神活力,在《阿细的先基》的历史叙述中重构传统,深化自我认同,凝结族群意识。口头传统与族群的经济、政治、时代变迁密切相关。它不仅是一个族群的古代百科全书,更是他们走向现代的宣言书。
当然,这些都是想象中的彝乡,可邑村的具像仍等待我们前往……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6 23:09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6 23:12

[attach]22137[/attach]



以上图片皆转于http://image.baidu.com/i?ct=5033 ... 7701&ln=1790&fr=&fm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8 00:10     标题: 标题

早上风云突变,昨天约定好的带队老师因事不能前往,好在彭老师与村里联系好,我与大高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可邑之程。
去弥勒要在东站上车,东站刚搬到飞机场附近,坐机场大巴前往客运站。一个小时后抵达客运站,买了两张车票,于十一点出发,二点多到县城。幸运的是在车上认同识了一个回娘家的可邑村归女,她的哥哥到车站里过来接,大家一同前往,五点半到村里。
"青山郭外斜,绿树村边合"。可邑村是一个青山环抱的小村子,村落错落有致,栉比鳞次、青瓦黄墙,村巷纵横交错,皆石板路,俨然一个世外桃源,但太阳能路灯,大型餐厅、活动中心、灯光蓝球场,墙壁上随处可见的彝族文化图案又提醒你这里也是一个旅游小村。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8 07:36

谢谢!非常好!期待更多……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9 15:18     标题: 标题

昨天录制《阿细跳月》、《阿细的先基》,今天录制《指路经》。早上8点工作,晚上1点半休息。下午直打磕睡!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9 15:39     标题: 标题

现在仍在录制《指路经》,已经唱了近三个小时,两个老人仍深情演述。因不能在家中演唱,录制现场就搬到了村头一块包谷地。包谷地边有一高大新坟。我问这么好的坟墓是有钱人家吧?老人说是自己的!
在自己坟墓边唱《指路经》,唱腔慷慨悲凉,云幕低垂,历史与现实、未来就这样奇妙方式得以糅合。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9 15:50

歌手在演述中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9 15:56

真正的”田野”!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9 23:04

引用:
原帖由 英古阿格 于 2012-7-9 15:56 发表
真正的”田野”!
这样的镜头也很好啊!是真正的田野。
其实真正的“田野”在每一个实实在在的基层工作过程中。核心是考察者把心态实实在在的放下来,不要有高高在上的点滴心态,就是深入在田野。这样的心态,即是在城市,也是田野啊。非此,即是在农村,也非田野啊。
呵呵,见笑了。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9 23:13

“在学术界,一般有这样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经济发展程度与传统文化保留程度成反比。越是贫穷滞后地区,传统文化生态越能得到较为完整的传承。这种观念的一个误区在于:要保护传统文化,必须保持现在的生产生活形态。现代化一旦介入其中,传统文化就得遭遇灭顶之灾。其实把传统与现代性人为对立起来才是传统的真正杀手。深山不能避世,当下还有哪 儿是净土?手机一拨通,电视一打开,花花世界就在眼前,史诗、神话、传说、故事还能像初民那样信以为真?传统的生产性保护、生态性保护、市场性传承、传统再造、多样性共存等方面的努力皆比一味地强调原生态要有意义得多。
在中国的天南地北,笔者目睹了旅游经济、市场魔力中传统文化的艰难转型与阵痛,同时在广大贫困山村乡间传统文化更多的是在默默无闻中自取灭亡,没有挽歌,没有叹息,生前寂寞,死后更是绝响。这比旅游、市场喧嚣中死去的传统更为悲凉。”
振聋发聩。只有站在高起点的而且是清醒的智者才会有此明晰强烈的感慨。
谢谢!致敬!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12 12:46     标题: 标题

前天从昆明出发,辗转四百公里抵达《查姆》故土:楚雄双柏县大麦地村,连续两天沉浸在彝族宏大史诗叙事中。叹为观止,叹而听之。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12 13:42

看来肯定是饱了眼福、耳福、心福的。祝福吉祥!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13 16:46     标题: 标题

泥石流,烈日下暴走。空气湿热,天阴路滑。小旅店蚊子、跳蚤咬得体无完肤。大高白嫩,比我惨重。老毕摩汉语艰难。引路人讨价还价,故意刁难。访谈人王顾左右而言他。……
田野中的意外是折磨人的,也构成了苦中作乐的魅力所在。田野不只是游山玩水,更多是一种深度的文化体验,在某种程度上,苦有多深决定着田野的深度与甜度。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14 00:22

毕摩经典与口头传统构成了彝族传统的两个维度,二者又相互融合互动。楚雄彝族的《梅葛》、《查姆》两大史诗皆有经典吟诵、民歌传唱两种演述方式,从现在传承生态考察,民歌文本内容源于毕摩经典,经典也吸收了民歌精华,二者并行不悖,相辅相成。访谈中不少民歌手对经典根谱中的重复句、细述万物源头的叙事风格不大认同,认为这样会减少受众的欣赏习惯与情趣,而毕摩强调这才是经典韵味所在,通过反复吟诵才能潜移默化,而不是迎合听众的口耳之乐。二者皆有合理之处,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是浓缩了不同时代的合理性因素,但随着积淀越发深厚,体格庞博,它已不大容易入乡随俗,而是它左右了俗的生存形态与方向。民俗是退化了的宗教。民歌汲取了经典中譬喻多类、描述形象生动的特点,且发挥了船小好调头的优势,能够因时因人因地予以合理化创编,从而在欣赏风格、时代特征、发展态势等 方面更贴近民俗大众,从而获得更为广阔的传承空间与欣赏主体。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14 07:47

引用:
原帖由 英古阿格 于 2012-7-13 16:46 发表
泥石流,烈日下暴走。空气湿热,天阴路滑。小旅店蚊子、跳蚤咬得体无完肤。大高白嫩,比我惨重。老毕摩汉语艰难。引路人讨价还价,故意叼难。访谈人王顾左右而言他。……
田野是折磨人的。苦中作乐。
“大高白嫩,比我惨重”,唐僧肉好吃啊!呵呵呵!
作者: 张润平    时间: 2012-7-14 07:51

“民俗是退化了的宗教。”
此说存档了。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15 08:29

可邑、大麦地、马游三村皆为彝族史诗发源地,学者持续研究,提升了其文化知名度,在现代性背景下,这些文化知名度成了可利用的文化资本,都无一例外地走上了旅游开发的道路。相比之下,可邑村因有云南大学基地的主导,能够把政府、市场、民众等 诸多力量予以有效整合,从而体现出更多的文化自觉,前景看好;而另两村更多是政府主导,尤其是马游村投入的资金远远超过可邑村,但实际效果远不及前者,主因在于在GDP政绩诉求的主导下,明显体现出“为民作主”的高姿态特点,未能有效整合利益相关者的复杂关系,使整村推进缺乏可持续的内在合力因素。
口头传统能否为市场所利用?答案可能更多是在实践中。纯粹的“原生态”保护更多是一种理想化产物,一味拘泥于此道,无异于刻舟求剑,毕竟每一种传统皆是时代融合产物。《阿细的先基》、《梅葛》的内容不全是神话、史诗,也有不少现当代的时代内容,蒋介石、毛主席等人名与彝族创世纪中的神灵名称共荣共生,且后者在民众中影响更为普及。在当下,生产性保护、市场保护不失为一种保护策略,大可不必视之为洪水猛兽,关键是这种传统的主体性能否在实践中得到尊重。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7-16 22:38

今天经楚雄转大理回丽江。大高明天去香格里拉上函授课。二人合作告一段落。
与我们经过的昆明、石林、红河相比,楚雄的旅游经济处于明显滞后阶段。其实从区位上,楚雄优势明显:昆明往西,经楚雄往西北为大理、丽江、香格里拉、藏区;往西南为临沧、思茅、西双版纳;往西为保山、腾冲、德宏,瑞丽,都是炙手可热的旅游热点地区,偏偏楚雄成了孤家寡人,楚雄是云南最大的彝州,民族文化璀璨夺目,恐龙谷、元谋人遗址、紫荆山等人文自然景观魅力无穷,却何以遭遇如此冷遇?
我们途经的姚安光禄古镇、彝人古镇、恐龙谷大多门可罗雀,原因很简单,这些都是人造景点,太假了。而真正有地方特色的自然人文景点没能深度挖掘,浅尝辄止。另外一个主因是政府成了无所不包的“万能神”,从而失去了源于底层的内生驱动力;学者虽有参与期间,但未能起到资政参谋之效。
调查所在村子也处于温饱阶段,前晚我们所住的农户还拿不出完备的一床被褥,如果家中出个大学生,供四年学费更显吃力。
大理到丽江,一路风花雪月、湖光山色。路上络绎不绝的是满载游客的列车、客车、私家车,天上不时的飞机呼啸而过。多年的旅游发展催生了沿途的链条经济,我们在大理鹤庆松桂下车休息时,上厕所要加一块钱,加开水一小杯是一元钱,坐一下需要五角钱,可谓坐地生财了。
有个经验:从大理到丽江最好不要坐大理北站的中包车,虽说每隔15分钟有一趟,但从车站出发后,沿途一直到大理古城,一路在捡游客,磨磨蹭蹭走上正路时,差不多花了近一个小时。最好坐高快客,比中包车快一个多小时。
从滇南到滇中,从滇中到滇西北,最后剑指最后一个调查地——丽江市宁蒗县彝区。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2-10-23 11:48

从云南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回首三个月的田野调查,有些“既无风雨也无晴”的感受,可能田野已经深入骨髓,平常至极。回到常识本身也是回归平常。
从大理回到丽江后,又去了宁蒗彝族地区,重点访谈了西川乡小河村的老毕摩沙玛子千,老人七十余岁,身体微恙,带着孙子,授受了二天半的田野访谈。其间演述了《勒俄特依》,彝族指路经,道德经。
7月31日至8月4日,调查普米族口头传统传承现状,重点访谈了普米族文化整理者马红升、胡镜明,以及从百里远的乡村赶来的四个民间歌手、韩规祭司等人,收获颇丰。
8月15日,与朱刚一同赴怒江调查傈僳民歌,一路伴随滔滔怒江,领略了傈僳族的大山情怀与生存艰辛。
这个算是补记吧。
作者: 张多    时间: 2012-10-23 23:42

期待英古师兄的楚雄田野。
有个疑问,阿细跳月进行过程中有唱词相伴吗?因为我在禄丰县看左脚舞,都用录音机代替演唱和伴奏了。
还有,楚雄彝族服饰有“尾饰”吗?在禄丰看到有,但不确定是彝族的。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3-1-15 21:55

阿细跳月有伴唱的,以老调为主,但现在呈现出伴唱脱落痕迹,基本上以乐器伴奏的跳为主了。弥勒县可邑村的“阿细跳月”成了一个品牌,以老年协会为骨干的演出队伍每周都有固定排练、展演的时间。可邑村的旅游发展也是这一传统艺术展演化的因素。听说周边村落很少有人跳了。另外,阿细人与石林县的撒尼人是同源异流的民族关系,但因上世纪 《阿诗玛》家喻户晓,阿诗玛形象成为圭山彝区(指现石林、弥勒一带)的文化符号,加上特定意识形态的影响下,阿诗玛的服饰也演变成为这一区域彝族的新时尚,至今成为彝族传统服饰了。与之相类似,大理白族的现代服饰也有《五朵金花》影响的因素。
至于楚雄彝族这一称呼太大了,从支系上看,可能不下十来个,我们去的一个双柏县的李芳村就有三个不同支系的彝族,服饰基本上汉化了,只有少数老年人仍保留着传统服饰。禄丰彝族没有去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呵。
迟复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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