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识论上,能够使人获得知识的“差异”基础还是有问题的,作为一个当地人如何摆脱既有的对家乡社会的“麻木”,而形成自己的独特的认识和理解呢?我猜测,费先生初到英伦选择博士论文的题目时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他最先跟他的老师弗思讲的是在江村调查之前的瑶山调查,聊天之中顺便提及江村的调查,却为弗思所首肯,并且,马上也吸引了那时已经是世界人类学领军人物的马林诺夫斯基的注意力,主动要求作为费先生的博士论文指导老师。费孝通教授在1985年写的《江村经济》中文版的“著者前言”中这样写到:“我去英国,乘坐一艘意大利的油轮‘白公爵’,从上海到威尼斯航程要两个多星期。我在船上无事,趁我记忆犹新,把开弦弓调查的资料整理成篇,并为该村提了个学名叫‘江村’。到了英国,进入伦敦经济学院人类学系。最初见到该系弗思(Reader, Raymond Firth)博士,他负责指导我选择论文题目。我原来打算以‘花篮瑶社会组织’作底子编写论文。随后我谈到曾在江村进行过调查,他看了我已经整理出来的材料,主张编写‘江村经济’这篇论文。不久该系教授马林诺夫斯基(M·Malinowski)从美国讲学返英,我向他汇报了江村调查经过和内容,他决定直接指导我编写这篇论文的工作。”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