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组札记是为母亲写的!
之所以为母亲写,因为已经生病数年的母亲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写错了,她也看不到。但事实上,不是别人,正是神清气爽与恍恍惚惚的母亲教会了我思考与坚持。
这组札记也是为母亲们写的!
2011年4月,与身价已经上亿且不需劳心劳力而是轻松生活玩胶片摄影的老陈到了安徽祁门的深山。车窗外高高低低的金灿灿油菜花和起起伏伏的浓郁翠竹看烦了,就聊起了家常。祁门是同车朱兄的故里。朱兄唠叨着儿时的艰辛和母亲经常早上三四点就起来送儿子出山上学的坚韧。我顺势也就说了:“大家小时候都一样。对于我们这些六七十年代出生,从山里奔到城里的乡下人,总是对土地、母亲有着深深的眷恋。我读研究生时,每次离家,母亲都会站在山脊上目送我远去。其实,我很怕这样的场景。因为每次以为母亲已经回去而不经意回望时,站立到更高一点地方的母亲还在遥望我,虽然人在一点点地变小,但似乎母亲花白的头发总是在随风起舞。于是,离家时,我尽力不回头。”没想到的是,过了好一阵,在一个山崖小憩时,老陈对我说:“你呀你,说到你妈送你的情景,我眼睛都湿了。”
但是,在都市生活方式迅疾吞噬乡土的当下,我们山里的文盲母亲的晚年面临着比我们更多的精神困境。污浊、拥挤的城市她们住不惯,乡土又是那样的萧瑟苍凉。要年迈的母亲改变她们早已熟稔的乡村生活习惯无疑是残酷与残忍的。于是,她们的日常生活不少都是这样的场景:没有绕膝的儿孙,从不打开的电视,颤颤巍巍的走路,独坐和呆望。天下之大,哪里是老母亲们安身的地方?
这组札记还是为我自己写的!
这个世界,似乎每个人生活得都不满意。80后喊房价太高,90后喊工作难找,00后说奶粉不好……。法国人乔治·巴塔耶说过这样的话:“我们需要一种在厌恶面前不会瓦解的思想,需要一种在将可能性的探索进行到底的时刻不回避自身的自我意识。”正是从这个意义而言,这些散漫的文字是写给我这个现在与母亲天各一方的自己的,当然也是写给时刻关注我们自己当下生活何以至此的位居边缘的民俗学的。
以下为本组札记第一篇《小学科的大窘境》。
——老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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