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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画之影系列之十  小卡片与大教育(结束篇) [打印本页]

作者: 马佾    时间: 2011-7-22 09:19     标题: 画之影系列之十  小卡片与大教育(结束篇)

画之影系列之十  小卡片与大教育(结束篇)
  
  
  同学悄悄地躲在角落里翻看什么,喜欢看书的我,怎么会不轻轻走近呢,就这样,走进了丁丁的世界,还有那长长的,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的《丁丁历险记》。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这本画册里面的具体情节,连一点点也回想不到,似乎是个小孩子,记者,侦探样的人物,流浪,在世界各地追问一些有关正义,正直的问题,并做一些帮助别人的事。画面里,可爱的丁丁,他勇敢,智慧,与我们想象里的自己一模一样呀。
  杜帮先生杜邦先生兄弟,则夸张的冒出来,闯进我们的眼帘。我以为,这兄弟俩简直是后来很多经典电视电影里警察的模仿对象,或者说,这兄弟两是这些警察的老师?几年后,当我看到金庸先生的桃谷六仙时,就知道,金先生一定看过《丁丁历险记》的,说不定,就在我翻看时,隔着万里之遥的金先生,正翻看这本有趣的画册呢。他是不是常常回想,创作《笑遨江湖》时,随手拿起的书,正好是这本,如是一个妙趣横生的形象,六个活宝,就走入了华人世界呢。
  精细,精致,精密,专业度极高的,有趣味的知识,在丁丁口中,随口随意的流泻而出。你在看画面时,在生动活泼可爱的形象吸引你眼球时,你已经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一个知识的海洋,进入一个正义勇敢正直智慧的探索世界,人物与你很贴近,故事情节的推动与你想象相同又不同,你与作者一块沉浸在莫可名状的神奇之中。知识,性格,趣味,品性,习惯,哦,一切都在悄然无声地变化着。
  很久以后,我看到一首诗,《有一个孩子向前走去》,记得其中一些句子,不就是写得这种情况吗?有个天天向前走的孩子/他只要观看某一个东西,他就变成了那个东西,/途径这里的彼此要好的男孩子和争吵的男孩子/以及他所到的城市和乡村的一切变化/母亲言语温和,穿戴整洁,/衣服上散发出健康的芳香,/父亲强壮,自负,魁伟,吝啬,爱发脾气,不公正/那些家庭习惯,语言,交往,家具,那种渴望和兴奋的情绪/忧虑/这些都变成那孩子的一部分,那个天天向前走/的孩子,他正在走,他将永远天天向前去。
  看到这首诗时,第一个想法,是不是作者也站在我们身边,悄悄地走过来,观察我们,欣赏我们,并记录下当时的我们咧?
  可惜,那本画册,被老师没收了。丁丁,杜帮与杜邦先生,如此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可能是因为老师的没收,才让我牢牢的记住这一切吧。因为失去,珍惜,不完美的结局,我们没有看到这个故事的后来呀。于是,天天放在心上,时时想起它,就这么铭刻在心底。
  杨老师,妈妈样的杨老师,课堂上提出,每个同学,为自己的家里人画一张卡片,上面要有花草,有太阳,花草不是在太阳下才能生长的么。还得有大人小孩,房子,当然窗户是必须有的。可以有河流或小溪,曲里拐弯或蜿蜒盘旋,还要写上一句话,您最想说的一句话,在节日里,送给你最想送的人。比如说,妈妈,老师,哥哥,妹妹,邻居大婶,帮助过你的任意一个人。杨老师说这话时,同学正催促还他的那本丁丁画册。自认为滑稽,幽默的画面冒出来,怎么也按不下去,一个头发直直竖起的孩子,爬在草地,双腿曲起两脚朝天扬着,一本摊开的画册,后面是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一点火花冒出男子的头发上,一手捏一支粉笔,另一只手高高举着,孩子头上一个小点碰击着,也是一点火花冒起,碰击处冒起一个大包。远处有一栋楼,东方红小学的字样,依稀可见;再远处是山,山笔直如刀,山边缠绕着一溪流水,包着山在转,白云时淡时浓相伴;山巅之上几棵大树,高高的不成比例的刺向蓝天。
  这本画册是《丁丁历险记》吗?似乎杨老师在问,这个男孩是丁丁还是你呢?轻柔地如拂过的春风,暖洋洋地催人欲眠的问话,树上鸟在叫么?似乎也问,这个男孩子是你还是丁丁呢?
  那页画,描绘在香烟纸盒内页白面的画,似乎为我挣得了一份奖品,是一块橡皮擦还是一支铅笔?那种一分钱一支的铅笔,两分钱一块的橡皮擦,我舍不得用,总是放在书包里,天天拿出来给同学看。同桌的铅笔用完,想借我这支笔,最终气愤愤地走开找别人去了。在家里,那支笔,也成为炫耀的杀器,你们有老师奖品么?
  可,有一天,这支铅笔与橡皮擦不见,再也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丢失了。
  有时候,偶尔会想起,杨老师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给那样一幅画发奖品呢?
  那年五岁的我,在东方红小学读一年级。一年后,因为贪玩逃学不上课,转学到红光村小学就读,仍然在一年级。
  
  
  附注:
  有一个孩子向前走去
  ——惠特曼(美国)
  
  有个天天向前走的孩子
  他只要观看某一个东西,他就变成了那个东西,
  在当天或当天某个时候那个对象就成为他的一部分,
  或者继续许多年或一个个世纪连绵不断。
  
  早开的丁香曾成为这个孩子的一部分,
  青草和红的白的牵牛花,红的白的三叶草,
  鹟鸟的歌声,
  以及三月的羔羊和母猪的一窝淡红色的小崽,
  母马的小驹,母牛的黄犊,
  还有仓前场地或者池边淤泥旁一窝啁啾的鸟雏,
  还有那些巧妙地浮游在下面的鱼,和那美丽而奇怪的液体,
  还有那些头部扁平而好看的水生植物——所有
  这些都变为他的成分,在某个部位。
  
  
  四五月间田地里的幼苗成了他的一部分,
  还有冬季谷类作物和浅黄色的玉米幼苗,以及
  园子里蔬菜的根块,
  缀满花朵的苹果树和后来的果实,木浆果,以及
  路边最普通的野草,
  从小旅馆外面厕所里很晚才起来的踉跄而归的醉老汉
  路过这里到学校去的女教师
  途径这里的彼此要好的男孩子和争吵的男孩子
  整洁而脸颊红润的小姑娘,赤脚的黑人娃娃,
  以及他所到的城市和乡村的一切变化
  
  
  他自己的父母,那个做他父亲的男人和在子宫里
  孕育并生产了他的母亲
  他们从自己身上给与这孩子的孩不止于此
  他们后来还每天都给,他们成了他的一部分
  
  
  母亲在家不声不响地把一盘盘菜端到餐桌上,
  母亲言语温和,穿戴整洁,走过时会从她身上和
  衣服上散发出健康的芳香,
  父亲强壮,自负,魁伟,吝啬,爱发脾气,不公正
  那种殴打,急促而响亮的言谈,苛刻的讨价还价
  耍手腕的本领
  那些家庭习惯,语言,交往,家具,那种渴望和兴奋的情绪
  那无法否认的慈爱,那种真实感,那种唯恐最后
  成为泡影的忧虑
  
  
  那些白天黑夜的怀疑,那些奇怪的猜测和设想
  猜测那现象是否属实,或者全是些斑点和闪光
  那些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男女,他们要不是些闪光
  和斑点又是什么?
  那些大街本身和房子的门面,以及橱窗里的货样
  那些车辆和畜力车队,铺着厚木板的码头,
  规模宏大的渡口,
  日落时远远看到的高地上的村庄,中间的河流,
  阴影,光晕和雾霭,落在远处白色或棕色屋顶和
  山墙上的夕照
  近处那些懒懒地顺流而下的帆船,缓缓拖在后面的小舟,
  纷纷翻滚的波涛,在激扬中立即碎裂的浪峰,
  层层叠叠的彩云,孤单地带在一旁的
  紫酱色霞带,它静静地躺在其中的那片澄净的苍冥,
  地平线的边缘,飞绕的海鸥,盐沼和海岸泥土的馥郁,
  这些都变成那孩子的一部分,那个天天向前走
  的孩子,他正在走,他将永远天天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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