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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黄莲武陵医者系列之三 [打印本页]

作者: 马佾 时间: 2011-1-23 09:25 标题: 黄莲武陵医者系列之三

黄莲武陵医者系列之三

　　眼看着刘家的门槛越来越高了。
　　桃花沟刘家房屋越盖越宽敞，把那条驿路往北挤去，武陵河水也随之北向而折，本来小“丁”字拐的河道，现在成为大“丁”字拐了，那横横的一笔，把观音堂与桃花沟隔在河东南，河西北方有一高山，山高路陡，荒草丛生，时人称之谓荒草山的。当河水恶恶地撞在荒草山脚时，不依不顺地转向东行，就是那“丁”字直直的一笔了。
　　荒草山下，住户群聚，黑发汉子的在这儿住了几代人啦。早些年廖廖几户人家，点辍在河边草地里，黄泥石板房屋，与荒草山上草色林木一体，土布泥衬的农户人，几乎分不清是人是草是树的。黄草山，黄家山，就这么叫开了。刘家来到这儿以后，黄草山的情行也随之而变了。在他们还是矮矮的，一根木棍权当门槛时，时常可见还年轻时刘家老人，顶着露水，早早的走出那黄泥草茎墙的小院，行色勿勿地钻进这黄草山。山上杂草横生，错落低高的树簇生拥挤着，偶尔自乱跳的群兽中，跑出一只两只山鸡野兔，东窜西跑的，引得草浪起伏不定。有病请求年轻时的刘姓老者的，常常见他从背筐或堂屋一角，掏出一把青草茎叶，放在嘴里一阵乱嚼。病者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嚼后的青草碎屑，以一块厚实宽阔的树叶包裹下，成为病者的良药，贴在不舒服的地方。
　　刘姓老者身影微微驼起时，那刘家房屋不知不觉成为附近最大的一户了，而门槛不再是简陋粗糙一根木棍，换成一块铁木，宽阔厚重，门磴也是四四方方的一块油青黑石，门楣上五福献寿彩凤呈祥的字样，很是显目。黑发汉子背更是驼得厉害，身后常常跟着几个大小子，他们在黄草山，已然种起黄莲了。草药先生的外号，远远的走出这块土地，陕南河南，川东川北，把刘姓老者的医术传得神乎其神，那不是一把山上土生土长的草药，而是一位神奇的仙长，在聆听到刘姓人户来到武陵古城后，只是收取微薄的费用，就给过路来往的行人，邻近生病的乡民，治病疗疾，于是，就把自己一本秘籍或一卷药书，传给了他。也有人说，是山中一位老人，白胡子白头发白眉毛，那长长的眉毛斜斜伸出如一把剑，横横地自亮光晃晃的双眼上杀出，那时候却笑眯眯地一指黄草山，手指绕了一个圈或划一个圆，那是明定此山为药山，此草为名药了。当地农户却另有一说，刘姓老者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采药晒药之余，常常可见他翻着一卷古本，听说那上面的墨迹极新，是他刚刚抄写的呢。是《易经》还是《灵柩》？还是《雷公炮炙论》？总之那是一些很古怪的文字，记载一些很古怪的东西，能够把一些山路边草丛中，极普通极平常的根茎叶果，日晒夜露，刀切石辗，成片成粉，水飞土炒，盐炒蜜炙，最终成膏丸丹散了。
　　刘姓先生用药中，最喜欢用黄莲，几乎无药不入的。很多病人，疾病缠身多年未愈，一过刘姓老者之手，或少或多但总带着黄莲的汤剂，让病人苦着脸来，疵牙咧嘴中喝下浓浓黑黑的，热汽腾腾的汤剂，不久在欢笑声中而去了。黑发汉子在刘姓老者指导下，开始种黄莲了。搭棚架屋，依山靠树，老少三代人早早上山，只是这黄草山是二高山，喜阴喜湿的黄莲，却不大容易成苗的。在黑发汉子渐渐冒出根根白丝时，黄莲幼苗总是算成活长大一点点了。跟在他身后的，也是一个粗壮豪健的汉子，那是又一代的黑发汉子，这黄草山也真正成为黄家山，
　　黄家山，老黄家的，刘姓老者身体康健如昔，偶尔过河来到黄草山时，总是如此称呼他们一家子，似乎是他们的姓名一样。灵巧机智的小子，黄家最幼稚的那个，每次紧紧地扯着刘姓老者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能不能教给我用药呢？我一定好好听话，什么苦，我都能吃的。这一句话，在刘姓老者成为方圆几十里地最有名的先生时，每年都有好几拨人，县里儒学的先生，也曾经带过几个亲友孩子，请求带着教他们医术药性。刘姓老者认为，自己的医术药方，都是乡村土方，是从很多民间偏方乡村草药中总结出来的，怎么能够误人子弟呢。
　　黄家的孩子是如此招人喜欢，机灵敏锐，总能在刘姓老者的眼神动作中，领会出老者的想法。跟在他身后上山，那些普通平常的草草花花根根茎茎，在眼神一漂时早早的收到背后的竹筐中。身子骨一点长粗变壮时，这黄家山，成为刘姓老者的后花园了，什么时候想来，近日需要什么一类的草药，黄家小子，总是会早早的准备好，在他脚步还没踏进时，就送到那高高大大的门槛内。
　　不知那一日，黄家小子跟随着刘姓老者了，后来又有几个小孩子跟随着，这黄家山也不再叫黄家山，那苦苦淡淡的黄莲味，常常漂荡在这一片山林，漂过武陵河，漂过观音堂，漂过桃花沟，漂到刘家院落来。
　　刘家院落的门槛，又换了高高大大坚实漂亮的木料，门磴也换成油黑发亮的石头雕刻的，老石匠花了好几个月才完工呢。听说，县里儒学的教谕训导，带着几位学生，在换门槛那天，亲自送来了木匾，刚刚走到桃花沟时，西头的观音堂方向，传来敲打锣鼓声，陕南一班子响器送来了“妙手回春”的匾，不过不是给刘姓老者。
　　送给了他的第一个弟子，那个黄莲山出身的小子，学艺五年后他第一次出门到陕南去采药时，诊治了一个村子里怪病，当地名医高手用了无数药方名剂都没有效果的病。
　　陕南名医们的药方是，是没黄莲。

武陵医者之一桃花
武陵医者之二观音
武陵医者之三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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