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我粗略地列举了白著中的几个显著的特点和优点,但绝非该书的全部。还要罗嗦几句的是,在象征研究方面,我们未知的东西还很多很多,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长。象征是人类的一种重要思维方式,特别是原始先民的一种重要思维方式。尽管象征是非时间的存在,是随着社会和时间的变异而不断发生变化的,但从远古时代就产生和积淀起来的象征,毕竟是今人难以理解或完全理解的。而不研究、不了解象征,几乎就无法了解原始文化,也就无法了解一个民族的神话、巫术、艺术、仪式、梦幻、观念、甚至语言等人类的诸种文化现象。对象征开始加以注意和研究,是相当晚近的事,大约肇始于18世纪的西欧浪漫主义运动。到19世纪的民族志研究者们,才把象征作为一种知识的系统加以注意,如诺瓦利斯(Novalis, Von Hardenburg)对巫术语言的研究,利希腾伯克(Lichtenberg, Georg Christoph)对梦幻的象征性的研究,以及古典学家们对希腊神话的重新解释等。现代人类学家把象征纳入了人类学的研究领域,泰勒,弗雷泽,博厄斯,埃利亚德,迪尔凯姆,马林诺夫斯基,弗洛依德及其后继者容格,都从不同的角度和立场研究过象征。本世纪文化人类学在象征的研究上,时起时伏。有一个时期因注重现存事象的田野考察与记述,而对象征的研究有所削弱;而在晚近新的理论构架的调整中,从侧重社会研究转到侧重文化研究,象征的研究再次受到了人类学家们的重视。这种对象征和意义的重视,超越了民族志的记述和田野工作的简单分析,因而促进了对方法论的反省和批判。现有的理论成就和方法探索,都是我们应该借鉴和参考的,我们不能对世界闭目塞听,自以为是;但在我们掌握了一定的武器之后,摆在我们面前的更重要的事情,是全面搜集我们自己民族的象征资料,包括几千年来积累起来的古籍文献资料,用科学的方法加以梳理,使其系统化,并进行科学的合理的阐释,从而深化我们的传统文化研究,为我们未来的文化发展作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