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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阅读成为生活方式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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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lamstock
时间:
2008-11-28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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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阅读成为生活方式还有多远?
理性阅读成为生活方式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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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28日08:28 南方日报
今年“读书月”的重要活动晒书会上,市民们以书会友。
不论有再多诸如“文化沙漠”的诟病,也不管有多少对于回归“价值阅读”的呼唤和对“快餐文化”的痛心疾首,在深圳这座务实的城市里,市民对书籍的选择因这座城市的发展而极具时代特征。
在深圳市文化局副局长、读书月组委会常务副秘书长尹昌龙的阐释里,深圳人30年的读书史大致可以按照每个10年被分为三个阶段。而这三个阶段中发生的变迁与故事,正与深圳人开拓、创新式的奋斗与发展交相辉映。
第一阶段:如饥似渴的阅读时期
“我扑在书籍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高尔基的这句格言是第一阶段深圳人读书的真实写照。尽管在特区刚刚成立之初,大量涌入深圳拓荒、创业的早期移民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时间顾及读书,然而随着经济的起步和发展,深圳人开始了求知若渴的体验。
“我应该算是最早来深圳的一批人了吧”,王老伯在罗湖书城与记者聊起自己当年读书的故事:“那时候我们刚刚来到深圳,每天都在想着吃什么、怎么样才能生存下来,没什么时间读书,也没什么书读,偶尔闲暇,也是去翻翻《人民日报》”。
“深圳博物馆有一张早期移民的照片很能说明问题,照片上,一排人在各自面前的地上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找工作’。这是深圳当时最现实的问题,大家都面临着生存压力,吃饭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尹昌龙回忆说。
“没有书读”是一代人的共同感慨,也是深圳人最早的苦楚之一。“经济发展起来了,文化却跟不上了。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深圳前市委书记、市长梁湘提出‘勒紧裤腰带也要把文化搞上去’,深圳的文化建设才开始有了起色”,深圳市特区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毛少莹说。
随着深圳图书馆、书城书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将移民身份转换成市民的深圳人开始了精神文化方面的追求。
在深圳书城的一份书籍销售统计表上,记者看到,反映着市民对社会、经济、政治发展诸问题的关怀、探求和参与的社会科学类图书在深圳建市初期的1980年仅占3.2%。深圳科技类图书销售仅占微不足道的2.3%,是文学艺术和文化教育类书籍的1/10,在被统计的六大类图书中居末位。而1980年,深圳文学艺术图书消费占总销售的28.9%,高居榜首。
“阅读其实跟人文思潮和社会热点联系密切”,毛少莹说,改革开放之初的深圳对于知识分子无疑是有巨大的吸引力的,大批知识分子来到深圳“下海”创业。“深圳是经济的排头兵,也是思想的排头兵”。
第二阶段:科技图书的天下
在毛少莹看来,上世纪80年代才是深圳影响力和辐射面最广的时期,而之后90年代的深圳在思想文化上,反而比较低迷,反映在城市阅读上,就是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阅读越来越功利。
今年四十岁的马先生上世纪90年代到深圳从事IT行业,说到自己如何从一个只有高中文化的打工仔成为公司老板,马先生感慨不已。“最开始是在一个玩具厂,看到工厂的那些流水线,觉得很先进,后来跳槽到一家电缆厂,看那些工序并不复杂嘛,于是自己去买书来钻研,从一个普通的工人成为骨干技术人员。后来赶上互联网时代,感觉机会来了,于是天天去泡图书馆和书店,计算机网络方面的书硬是被自己全部看了一遍”。
“90年代的深圳竞争相当激烈,为了在竞争中胜出,大家看书都注重书的实用功效,功利性阅读成为这个阶段最主要的方式”,尹昌龙表示。
在深圳书城的数据统计上,进入90年代之后,文学艺术类书籍一改以往逐年攀升的势头,首次跌落到只占书籍销售总量的22.7%。而社会科学和科学技术类的图书则逐渐扩大了所占比重。社会科学类图书达到了9.7%,而1997年以后增势趋于平缓,所占比例为10.7%-12.5%。
对于这一结果,有业内人士表示,社科类图书的消费反映着市民对社会、经济、政治发展诸多问题的关怀、探求和参与,这一趋势正反应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过程的庞大背景,也体现着深圳各发展阶段的不同特点以及总体趋势———市民社会意识、公民意识、全球意识和现代意识不断增强。
追随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激昂口号,上世纪90年代的科技类图书也在深圳书市上异军突起。从1980年所占微不足道的2.3%一路攀升,至1998年高达16.4%。
“在科技社会,高新技术居主导地位的时代,深圳市民的技术求知、技术消费的强烈愿望和科教兴市战略的感召力,在文化上很可能会培育一种以高新技术产业和产品的研发、生产、流通和消费为代表的技术文化———正如美国的硅谷和硅谷文化”,业内人士分析表示。
第三阶段:市民阅读应渐归理性
深圳市图书馆馆长吴唏曾向记者感叹,现在书的种类虽然越来越多,但是真正有意义的深度阅读太少。而这一点,不仅仅是专家们的担忧,市民也有深切体会。
李小姐曾经在北京、上海和广州都生活过不短的时间,当她在深圳定居后,她觉得三地市民读书的差别很大。“我觉得深圳人阅读严肃文学的习惯已经没有了,身边的人所读的多是娱乐休闲的书本。我曾经去福田图书馆查过借阅前10名的书籍,都是儿童类读物”,李小姐说,比较上海和北京,北京的读书氛围非常理想,上海比较有风潮。但在在深圳,我很少看到30岁以下的人去买《收获》,但是在北京却是有固定人群会去坚持阅读传统文学书籍”。
对于阅读,尹昌龙秉持着包容的态度,“阅读”是大阅读的概念,出版物书籍、报纸、电影、电视、音像制品都是阅读。在深圳人读书的第三个阶段里,城市发展了,人们生活稳定了,市民生活建立起来了,紧张感和功利性会逐渐减少,人文性的阅读会更多起来,读书的风气由科技转向了人文。
1996年,深圳举办了第七届全国书市,大批国内外图书馆前来深圳重点采购图书,很多市民在热烈的氛围下积极买书,文学类书籍的销量增长尤其明显,达到了22.3%的高点。然而第二年,文学类书籍的销量就开始下滑到15.5%。到了1998年,文学类书籍只占到10.9%的比重。
对于社科图书来说,2000年至2001年是相当风光的时期。这期间,《羊皮卷》、《谁动了我的奶酪》等一批引进版励志图书在国内热卖,引起出版界强烈关注。自此之后,图书引进渠道不断增加,讲座、签售等各类营销活动的刺激带动,使得整个社科图书比重持续增长,而政府对阅读的导向开始由科技转向人文。
自2000年之后,文学艺术类的图书虽然不复上世纪80年代初一枝独秀的辉煌,但是仍在图书资源越来越丰富的市场上保持了稳步增长的趋势。
“读书月所提倡阅读正是第三个阶段所提倡的。”尹昌龙说:“读书月到现在已经举办了九届,在过去的九年里,“深圳读书月”一直坚持不懈地唤醒市民的读书意识;倡导市民将读书作为一种价值取向和生活方式。
第九届读书月即将落幕
推荐书目销量同比增长13%
本报讯再过两天,第九届读书月就要结束,虽然面临着金融危机的冲击,今年的图书市场依然坚挺。日前,记者从深圳书城了解到,据不完全统计数据显示,在第九届读书月期间,深圳书城的图书销量仍有增长,其中数月重点推荐书目销量与去年同比增长了13%。
据介绍,今年的推荐书目共包括了2007年8月以后的出版物180种。其中包括藏书与阅读推荐书目100种,优秀青少年读物50种,优秀音像电子出版物30种。推荐出版物类别涵盖除专业出版和教育出版类别外所有大众阅读类别,以人文社科类和青少年类图书为主。
虽然金融风暴对于深圳图书市场没有直接影响,但是由于金融危机引起的纸张价贵、运费上涨也导致了图书价格的上涨。在这种情况下,打折成为了促销的主要手段。与去年的8.5折相比,今年读书月的推荐图书全部都打到了七折。
“经济受到影响的时候,很可能人们会削减其他方面的开支,但是购书却是不可缺少的部分”,深圳市出版发行集团副总经理何春华表示:“对于消费者来说,图书消费是为了满足精神方面的需求。特别是金融危机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更多注重精神方面的调节,而书籍是寻找精神慰藉的最好途径”。
受到金融危机影响,读书月期间,深圳市民的购书也有明显的特征。“去年财经、金融类的书籍大热;今年这两类书籍的销量相对少了,文化艺术类的书籍反而更多”,何春华介绍说。与去年如何研究股市、房市的书籍大热不同的是,在今年财经类畅销书中,紧贴社会热点的《贪婪、欺诈和无知/美国次贷危机真相》、《中国改革30年/10位经济学家的思考》等书籍名列前茅。而科技生活和文学类书籍销量也有明显增长。
?专家访谈深圳出版发行集团副总经理何春华
纸质阅读与网络阅读———知两端而用其中
时代在进步,人类的生活方式也在不断被改变。在互联网时代,延续了几千年的纸质出版物阅读遭遇到新媒体阅读的冲击。与纸质出版物相比,互联网上海量的信息、方便快捷的传播、多样化的交流方式越来越多地吸引着人们。
作为极具超前意识的城市,网络阅读成为深圳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在第九届读书月上,除了关注改革开放30周年之外,关注网络阅读也成为重要的主题之一。在不久的将来,新媒体阅读能否取代纸质媒体?日前,记者专访了深圳出版发行集团副总经理何春华。
记者(以下简称记):今年的读书月与以往不同的是,增加了“关注网络阅读”的主题,为什么会有这个考虑?
何春华(以下简称何):新媒体阅读其实最主要的就是网络阅读,与传统纸质媒体阅读不同的是,新媒体阅读是以计算机为载体的阅读方式。因为要服务于不同的阅读受众所以以不同的方式存在。近年来,网络阅读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在深圳,经济和技术的发达使得深圳的网络阅读尤其发达,很多学校的学生都在网络上写作、阅读。因此,在今年,我们特地举办了“深圳读书月·首届校园网络文学深圳论坛”,对网络阅读进行关注。
记:出生在网络时代的年轻人中,网络阅读似乎已经超过了纸质媒体阅读,成为最主要的方式。
何:网络阅读平台丰富多彩的文化资源为学生阅读提供了平台,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现在的互联网上的资源管理相对疏松、很多好的不好的信息都在网络上传播,这些信息被思想还不成熟的未成年人接受之后,很可能会造成不利的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要求我们的家庭、学校、社会起到监督和教育引导的作用。
我们要考虑在“网络时代”如何引导青少年学生正确阅读,如何使我们学校的阅读教育更好地适应信息时代的社会背景,而进行有针对性和前瞻性的引导。在本届读书月上,我们之所以提出这个关注网络阅读的主题,也是为了更好地对阅读方式进行引导。
记:也有人认为,纸质媒体最终会被人遗忘,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何:我觉得每一种媒体的存在都有它的价值,纸质媒体肯定不会消失。比较一下网络阅读和纸质出版物阅读,网络出版物便利、信息量大,但是纸质出版物可携带、易保存。
阅读是分层次的,如果以实际效果来分,它可以分为价值阅读和工具阅读,古人的求学、求知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学历教育、技能考试之类的是工具阅读;而“问道”、“知其然要知其所以然”就是价值阅读的范畴。如果以主题目的性划分,它可以分为求知、学艺、生理性阅读和“问道”几个层次。如果以这两个价值评判,纸质出版物阅读和网络阅读,就能有所取舍。
比如,在求知、学艺这个层面上,纸质出版物阅读和网络阅读都可以满足,阅读者不管通过什么样的形式读完了内容都可以学到知识或者技能。但是对于更深层次的“问道”这个问题上,纸质阅读就很有优势,比如,看书的时候能够记录、分析,而网络媒体就欠缺这个优势。在另一个生理阅读的层面上,看书是一种休闲、打发时间的好方式,比如在休闲的时候手里拿一本书看,比对着一个电脑屏幕当然要有意思得多。此外,纸质图书具有审美价值,书是最美的文化制造,它的装帧、设计、排版都是最美的装饰。纸质书还有收藏价值,有些好的版本,比如中华书局所出版的钱钟书的《管锥篇》,现在都超过了它出版时的定价;而现在的宋书更有“一页宋书一两黄金”的说法;此外,纸质书本能传承文化,它是宝贵的文化财富和精神财富。
记:但是对于务实的深圳人来说,购买纸质书本需要花费,而免费的网络阅读也许更是吸引他们的主要原因。
何:与人们常常大手大脚花钱去吃吃喝喝相比,购买一本书的花销并不大。而现在的网络阅读不需要钱也并不正常,如果版权管理严格的话,网络阅读也是需要费用的。
当然,我并不是反对网络阅读,实际上,网络阅读也是获得信息的一个方便快捷的方法,比如我看到一本书,通过网络去查询、去判断,这样的阅读就非常有效。但是,很多时候,现代人常常忘记了度,上网之后并不完全是在阅读而是在做一些别的闲事,这样不但不能让计算机成为你的工具,反而将自己变成了计算机的工具。阅读就得不到应有的效果。所以我个人提醒阅读应当理性回归,回归价值阅读。在使用网络阅读和纸质媒体阅读时不要偏废,要“知两端而用其中”,做到取舍中和。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苏妮
摄影本报记者何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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