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鬃烈马

昨天下班时，在省京剧院工作的同学打来电话，说晚上演出《红鬃烈马》，七点半开始，让我过去。挂断电话，我便回家匆匆吃完饭，赶到了历山剧院。

人去的不少，找了位置坐下，同学告诉我，王宝钏由鞠小苏出演，薛平贵由康清涛老师出演。我大吃一惊，今天算是来着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鞠老师，是在大学时学校的一场京剧专场演出，姜可瑜老师请了一些京剧名家，其中就有鞠老师。鞠小苏老师，梅花奖获得者，国家一级演员，尚派再传弟子，有“尚派一枝花”的美誉。尚派有着唱腔高亢和做功繁杂的特点，演员自身条件要求高，而在为数不多的尚派传人中，鞠老师路子正，很有艺术魅力。康清涛则是省京剧院头牌老生，国家一级演员。

《红鬃烈马》整套大戏有《彩楼配》、《三击掌》、《投军别窑》、《探寒窑》、《赶三关》、《武家坡》、《算粮》、《银空山》、《大登殿》组成，故事说的是唐丞相王允三女王宝钏雪后游园，见门外一乞丐，怜而询问，知名叫薛平贵，对他的才华很是嘉佩，赠以银米，告其在二月二彩楼前等候。届时，王宝钏奉旨到彩楼抛绣球选婿，击中薛平贵。宝钏选中薛平贵为婿，王允却嫌贫爱富，命女退婚，宝钏不从，父女争论，各不相让，最后父女击掌誓不相见，宝钏当即离开相府，住进寒窑，与薛平贵成婚。婚后，平贵因降伏红鬃烈马，受封为后军都督。王允参奏，将平贵降为“先行”，并使其受隶于次婿魏虎麾下，再谴其远征西凉。平贵只好与宝钏忍痛分别。平贵远征西凉，宝钏寒窑苦守，拒绝改嫁，不回相府，终因饥寒交迫而病倒。王母赶来看望，劝宝钏回府，宝钏假意应允，待母亲出窑后马上闭紧窑门，母女泪别。魏虎计陷平贵，使其被西凉王所擒。平贵因祸得福，受西凉王恩赐将女代战公主婚之并继位称王。一日，鸿雁捎来宝钏血书，平贵念前情、醉代战，欲回故地。代战醒而追，连赶三关，怜平贵悲情允其归唐，并驻兵接应。平贵归国，与宝钏相逢于武家坡前而不敢冒认。平贵遂借故试探宝钏是否生变。宝钏疑其不怀好意，逃回寒容。平贵知其贞节，赶至窑前讲明真相，夫妻相认。王允寿辰，宝钏引平贵回府与王允、魏虎讨算十八年的军粮。王允篡位再次加害平贵。平贵逃走，王又派高思继追赶。平贵放出代战公主赠予的金翎鸽为号，代战前来救援，迫高思继归降，并引平贵反攻长安。长安攻破，平贵自立为帝，拿下魏虎，欲斩王允之时，宝钏求情，赦免。后分封宝钏、代战为东、西宫，再拜请宝钏之母共享安乐。

这则故事源于鼓词《龙凤金钗传》，并无史实依据。历史上的西凉是十六国之一，公元400年，汉人李暠在敦煌建立，剧中时代背景为唐朝，而唐晚于西凉二百年，完全虚构。

昨晚演的《重鬃烈马》从《武家坡》开始至《大登殿》结束。开场，康老师一句“一马离了西凉界”，那个高腔，久久在脑中蜿蜒回旋，只有一个美字！鞠小苏老师的表演也韵味十足，出场四句唱，高亢激越，穿云裂帛，后面几段吊音也更绝，她的水袖功夫，更有尚小云先生风韵。

同学说康老师是马派，可我总听着有杨派的味道，特别是武家坡前“苏龙魏虎为媒证”那段流水板，杨派风格挺明显。

《大登殿》里的代站公主由鞠小苏老师饰演，王宝钏则换成了杨雪梅。虽说这里戏份重，但没感觉出精彩来。

在回去的路上，我给同学讲了些京剧知识。但有一点我没弄明白，薛平贵怎么没孩子？西河大鼓《鸿雁捎书》里说“夫妻两个无处奔，破瓦寒窑把身安。终日里我剜菜来你去讨饭，忍饥挨冻心里甜。那一年洪沟涧出了个吃人的怪兽，州城府县把告示粘，我的丈夫你降服了那头红鬃兽，唐王彩凤你做了高官。” 可见薛平贵和王宝钏是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薛平贵在西凉与代站公主生活了十八年，更是没有孩子，还不如杨四郎与铁镜公主呢，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