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拴在童梦上的故事
——读《中国民间故事类型》有感
今日读艾伯华《中国民间故事类型》(商务印书馆，1999)，在《二、动物与人》部分“类型13，乐于助人的动物：猫和狗”(P25-26)中，提到“(1)偶认为杨了猫和狗。(2)他的一件宝物被盗。(3)猫和狗在迫使老鼠不情愿地把宝物送了回来。(4)由于待遇不公， 猫狗结仇。”又在《三、动物或精灵帮助好人，惩罚坏人》部分有“类型29，卖香屁”(P47-48)，“类型30，狗耕田”(P48-51)。
这三则故事，都是儿时听奶奶讲过的。只是“乐于助人的动物：猫和狗”中似乎无“和狗在迫使老鼠不情愿地把宝物送了回来”一段，至于具体情节则忆不起来。
狗耕田与卖香屁在奶奶的讲述中为一个故事的前后两段。就此，艾伯华也指出，狗耕田多为卖香屁的开头部分。只是在奶奶的讲述中，似乎是猫和狗拉磨(车?)，而非狗耕田。有人见猫狗拉磨(车?)，便说:“从南京到北京，没看过猫和狗拉磨(车?)”。他的哥哥嫉妒，将猫狗借去，猫狗不拉磨，于是被打死。贫寒的弟弟伤心的埋葬了猫狗，坟上长出一棵树来，树枝编做筐篓，弟弟唱到：“南来一群燕，北来一群燕，吃口米，下个蛋。”于是燕子吃了筐中的米，下蛋其中，弟弟靠卖燕蛋为生……这则故事据艾伯华记录流传在南方。而我听到则是在北方了。额尔德霓云也说听过这则故事。或是几十年间，故事由南向北流传了，更大可能是， 艾伯华本身掌握的材料有限吧。不知《中国民间故事集成》辽吉黑三卷有无这一类型的故事，还有其他哪些省份有流传呢?
在奶奶的膝下和怀中，还听过好多故事，有贪嘴的馋媳妇儿偷偷烤猪羔，还有“懒老婆”借口帮人包饺子而偷面，亦或是画中人与穷书生结婚，婚后历经神仙岳父刁难，二人终成眷属(后来我总觉得这是贫雇农们爱上了地主家的俏闺女后聊以自慰而编织的白日梦)，更多的则是类似《西游记》、《薛礼征东》、《封神演义》(奶奶说叫《封神榜》)、《说岳》等长篇，不知是民间流传的“话本”，还是知识分子出身的爷爷在糠灯下的演绎。
奶奶是我的启蒙老师。也许，许多种子，就是那时无意间的播种。
上世纪八十年代，如果三套集成普查时找到奶奶，恐怕她就成了一位民间故事家。
随着岁月，许多故事都渐渐消逝于脑海，偶然间因一点线索和触动想起，也多是片段，回忆起童年似乎恍如昨世一般。
奶奶带着她没有讲完的故事，以及更多生活中比故事更美或更残酷的传奇，去了。还有几天，是奶奶的五七。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奶奶，纪念那掀过去的口头时代。
别了，奶奶;别了，老屋后我的“百草园”;别了，童年的玩伴，已经8年无音信的慧慧;别了，我栓在故事上的童年，和那伴我进入童年香甜梦乡的故事。
——今后还有故事，却难再有那份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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