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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李佩佳]台東PUYUMA大獵祭 [打印本页]

作者: silver 时间: 2008-11-5 02:45 标题: [李佩佳]台東PUYUMA大獵祭

台東PUYUMA大獵祭

李佩佳

臺南藝術大學民族音樂學研究所网站

l 2002/12/27 星期五

活動紀錄：

〈前進台東卑南〉

上午十一點鐘我們這次要參與台東卑南族大獵祭的師生們由學校出發，一共三輛車，志昇、瑄瑄、珀元和我是第一車打頭陣，敦惠、蕭老師、佳雯和曉瑜第二車、宏旼、喬老師和維鴻第三車壓陣，我們由快速道路往玉井再到甲仙，午餐時間在甲仙吃了芋稞、芋圓湯等當地名產，然後往南橫繼續前進。南橫公路沿途的風景是不在話下的，再加上天空飄著細雨，山上起了霧，更形成了仙境般的雲海繚繞之景，讓我們一路上看著景色讚嘆不已。不過也因為氣候的關係增加了行駛的困難，在啞口山莊一帶還遇到了落石坍崩，使得兩邊無法通行，但我們還是很愉快的在一旁的瀑布下照相玩樂，等待工人清除落石。再出發後沒多久山上的天色就暗了，因為超過了我們預計到達的時間，所以一路上不敢再耽擱，只顧著趕緊往台東前進。

〈卑南族的第一次接觸〉

直到晚上七點左右才到了台東的卑南，在更生北路的巷子中找到了「高山舞集」，地址是台東市更生北路613巷76號，負責人林清美老師出來招呼我們，交代了晚上的住宿問題，男生4人睡在辦公室，原先以為要睡水泥地上，後來把會議桌抬進裡面，收起桌腳後放在地上，一人一塊，就像鋪了木板似的。女生則睡在隔壁的服飾間，裡頭原先就鋪了木板了，但是堆滿了衣架和箱子，我們把東西全往裡面的小房間塞，空出了大的一間，再稍微打掃一下，等晚上鋪上睡袋就成了。安頓好晚上的窩後，一行人就開車出去找吃的，晚餐就在「沙巴樣」原住民美食餐廳用餐，吃的是糯米飯和一些野菜、山豬肉，由食物開始我們對原住民的第一次接觸。晚餐後回到舞集，女生們開始要輪流洗澡，使用林老師家裡的浴室，一樓和二樓都有，我到了二樓的浴室，當時隔壁房有兩個女生，床上還躺著一個人，大概是林老師說的她癱瘓多年的弟弟吧，浴室與我們一般使用的沒什麼兩樣，只是比較老舊，用的還是電熱水器，大概是我熱水用太久了，中途居然跳了電，整個浴室黑漆漆的，幸好後來林老師來復電，匆匆洗完之後趕緊回到房間稟告我剛才的遭遇，蕭老師就跟我們說了「一盆水」的故事，我心裡也提醒自己這幾天要調整一下盥洗的方式了。而在我們輪流洗澡的同時，林老師的兒子洪萬誠，也是高山舞集的負責人之一，到辦公室來和我們相互認識，也大概聊了一下卑南的狀況。大約十一點半的時候，林老師帶了竹席來讓女生使用，看看我們晚上睡覺的地方有沒有問題，並且來說明她明天的行程，就是騎著摩托車到各個親戚家裡去送些酒、檳榔、糯米給要上山的男人，送食物給上山打獵的男人這是大獵祭中的一項傳統，我們在來之前也知道了，所以也事先準備了一些乾糧、餅乾要給上山的男同學們。林老師和洪大哥進屋之後，我們也陸續鋪好睡袋，準備就寢，結束第一天的活動。

後記：

1. 來到這裡以後，發現這次活動的地點其實與城市的落差並不大，距離台東市區也不遠，而且在我們的巷子口就有7-11，並不是想像中要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與外界隔絕，所以心理上安心了不少。

2. 覺得林清美老師是一位很親切大方的長輩，除了願意提供服飾間讓我們使用以外，還不吝嗇的讓我們在她家中進進出出的使用浴室。不過對我來說，雖然事前已有心理上的準備要面對不是很舒適的環境，而實際上的環境也不算差，但終究還是不太適應，同學中也有人有此感受，因此我們戲稱這是對我們未來田野調查方向的一次考驗。

l 2002/12/28 星期六
活動紀錄：

〈男人上山〉

早上八點鐘，我們聽從林老師的先生---洪爸爸的指示前往「普悠瑪puyuma傳統文化活動中心」(位於更生路上)，今天要上山的男人們會在此地集合出發，我們由舞集出發前還上演了一場送別的戲碼，由佳雯將事先購妥的食物送交給喬老師和志昇，揮手道別之狀全由攝影機拍了下來。大約八點十分到了集合地點，當時在場的人數不多，幾位比較年長的老人在路邊的小貨車旁坐著抽煙、嚼檳榔、聊天，喬老師們找到了這次的總務蔡中政先生，想要繳交上山的費用---每人伍百元，蔡先生說費用的事上山再說，因此我們就在一旁等待著。這個活動中心是卑南族人的集會所---balakwuan，裡頭搭建較大的一棟是長老集會所，再一個是少年集會所，這兩個地方是女人不能進去的，當我們好幾個同學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一旁就有族人制止了。在這裡我們遇到了一位住在台東的客家人彭先生，這次被族人邀請上山為他們的活動拍照，另外有一位去過大陸的卑南族人陳義雄先生，現在居住在台北，從事建築業，但是每逢族人的祭典都會回來參與，來自大陸的喬老師和蕭老師也和他相互的自我介紹，利用等待的時間老師同學們分別向他們兩位請教了許多有關大獵祭的內容與卑南族的文化與禁忌，其中許多同學關心的是女人可不可以上山，但是得到的回應都是不允許的，而大獵祭的地點每年不是固定的，以前也曾經在初鹿的山上，這是由長老們討論後決定的，如這次打獵的山上只要車程約十五分鐘左右，另外由於社會變遷的關係，現在並沒有強制每個卑南族男人都要上山，雖然大部分的族人都會參加，但還是有的人到外地或因工作的關係而無法參加，在這裡我還知道了大部分的卑南人都是多語言的，除了本族的卑南話之外，還會講國語和台語甚至一點點日語，這種多語言的能力代表了卑南族經歷的社會、政治變遷，包括了日據時代、國民政府來台以及與漢人的接觸、漢化。此外我還遇到一位卑南人林鄉先生，他還帶了台北的朋友一同來參與(同是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俗稱摩門教的教會朋友)，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正好是我門第一天晚餐的沙巴樣餐廳的名片，我同他問了卑南族南王部落的發生傳說，很訝異的是與我之前在書上看到，南王部落是竹生、知本部落是石生的說法剛好相反，這使我感到很困惑，另外他還說了祖先由南太平洋乘船來到都蘭山的時候，女的祖先為了有土可種菜吃，抓土一撒就形成了台東平原，男的祖先為了有森林可打獵吃肉，抓土一撒就形成了中央山脈，聽完這些傳說後，我心裡有了一個念頭，想調查卑南族人對自己祖先發生的起源說是否一致、有何差異。與陳義雄先生訪談的同時林清美老師騎著摩托車來了，原來她是要來送食物給陳先生的，送的東西有糯米團、米酒、檳榔。而長老集會所那邊也一直有族人在準備上山的物品例如塑膠棚子、圓桌子、會議桌等等，一直到大約九點二十分的時候，有人號召集合出發，大家就陸續的或駕車或騎車的往山上出發了。

史前博物館〉
送完男生上山以後，我們到附近的巨森早餐店去吃了早餐，在原先想像的辛苦田調工作中還有豐盛的早餐可吃，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早餐後我們到史前博物館去，那邊正有“2002台東南島文化節”的一系列活動，我們在館內逛了紀念品區和書籍區，另外因為在舞集的廁所使用上許多人不適應，所以也利用了一下館內乾淨舒適的洗手間。之後我們到二樓去欣賞影片，撥放的是“祖靈的豐年祭”，主要是阿美族的豐年祭田野調查影片，另外一邊有南島樂器主題特展，由台北藝術大學和國立台北師範學院協辦，展示了南島國家的樂器。結束館內的參觀後我們到館外去，館側場地有舞台區和攤販區，我們三三兩兩的逛了逛攤販區後就離開了史博館，中午到台東市區正氣路上去解決午餐，然後大家就回到舞集去午睡休憩一下。

下午大約四點半鐘，蕭老師由林老師家走出來，原來她到二樓去和林老師的弟弟林豪勳先生談話，她向我們聊了一些剛才訪問的內容，我這時提出了關於南王部落發源的問題，由於之前和老師提過我不擅進行訪談，於是老師要求我上二樓去針對此一問題向林先生進行一個訪談，原本是要我獨自上去，後來央求了萱萱和我一同去。第一眼看到林先生的時候，感覺是很震驚的，原以為一個癱瘓的人只能躺著，什麼也不能做。但是林先生當時正利用電腦在欣賞音樂，他的嘴上叼著一根筷子似的東西，在板上滑動著來代替滑鼠，當下我的腦中浮現的是電視上似乎曾訪問過這樣殘而不廢的人。由林先生的口中確認了傳說中南王部落為竹生，知本部落是石生，而都蘭山是祖先的發源地，所以現在在各種祭儀中巫師會向著都蘭山的方向頌唸咒文告知山神，以祈求儀式的順利。在閒聊當中知道林先生自從癱瘓之後就開始收集卑南族的歌曲，除了自己本來知道的以外，也向長老們請教，並將歌詞以拼音、漢字整理出來，但是這個工作尚未完成，而許多長老也不再了，林先生說古老的卑南歌曲中的意境很美，很多是難以用文字表達出來的。另外他也參與教科書的編輯工作，將卑南的文化、音樂放入教材中，也曾到過各地演講，目前喜歡玩電腦音樂。時間大約六點鐘，雖然還有很多想知道的，但是因為晚上還有活動，所以和林先生約定這幾天還要找時間來打擾他，我和瑄瑄就結束了這次的訪談。沒多久喬老師也帶著男生們回來了，原來他們今天在山上還沒有活動，所以晚上下山和我們一起去初鹿度假山莊看演出。

〈初鹿度假山莊〉

昨天林老師說晚上高山舞集有一場演出，要我們一同去看一看，晚上七點鐘左右，要表演的舞者來到舞集，年齡從老奶奶、中年婦女、高中生、國中生、小學生男女都有，最小的是一個國小一年級的潘燕如(七歲)和一個幼稚園(六歲)的小女孩，一共約二、三十人，其中潘燕如小妹妹還跟著舞集到國外去表演過，小小的年紀已經有豐富的演出經驗。婦女們都已穿上傳統服裝，年輕的舞者則是到舞集來著裝，由於晚上表演的有各族的舞蹈，因此每個人換上的是不同原住民的服飾。在等待時蕭老師抓緊機會與婦女們開始聊天，並且要同學們也開始找人談話，但是同學們都有一點不知如何起頭，我也是完全不知道如何進行，只是在原位上坐著，瑄瑄在這時是比較能夠和她們交談的，但是感覺上婦女們對於陌生的我們持有防備的心，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和我們多談，而且她們彼此間的交談用的是卑南族的話，更增加了我們和她們之間的距離感。待大家都準備好之後就前往表演的地方---初鹿度假山莊，主要為遊客表演的有點營火儀式、盾鈴舞、阿美震撼、迎賓舞等等，音樂大多為改編的原住民歌曲，潘燕如小妹妹雖然年紀小，但是跳起舞來架式十足一點也不含糊，另外還有一個鄭旻繽小男孩也是跳的有模有樣，在後半段的表演中舞者也邀請觀眾下場跳舞，我們也跟著下場了，惇惠則在一旁攝影，在跳舞的時候感覺上婦女們和我們的眼神有了交流，大概是因為當時情緒感染的關係吧！表演一直進行到近九點，最後以放天燈的方式結束了今晚的活動，我們也和舞者們各自搭車回到了舞集。
回到舞集之後，婦女們沒有馬上離開，大家坐下來聊天，年輕的舞者們換回衣服，洪萬誠大哥則在一旁發信封袋，裡頭裝的可能是演出的費用。此時我看到一位奶奶的身旁還有個位子，我就順勢坐了下來，想要和她進行交談，不知道是否因為剛才演出時大家同樂的關係，此時的氣氛感覺比較融洽，同學們也都各自和婦女們閒聊起來。和我交談的奶奶姓張，按卑南族的稱謂爺爺奶奶級的要稱為“姆姆”，因此她要我稱她為“張姆姆”，今年已經七十五歲了，我向她問了關於卑南族服裝的問題，她說小孩子的時候穿的是花花綠綠的衣服，到了少女的時候要穿紅色的衣服，小姐、媽媽的時候穿的是白衣和黑色的綁腿，到了姆姆級的時候要穿藍衣和紅色的綁腿。而她們頭上戴的花環也是有一定的編法，最中央的一朵是白色的，然後向兩邊依照紅---黃---粉紅---白---紅的順序對稱來編，一共十一朵。另外她還教了我幾句卑南話：很漂亮是“bulai”、你很漂亮叫做“bulaijuju”、你好嗎是“inaba’jugia”、來喝酒吧是“dgㄜmㄜgㄜladak”、是的叫做“aiwa”、謝謝是“xmagnalann”。過了一會兒洪大哥拿了幾瓶米酒、保利達和伯朗咖啡過來，為在場的婦女們一人倒上一杯，連我們也給斟上了，原來她們的喝法是保利達加上米酒，或者保利達加上咖啡，張姆姆為我倒了一杯保利達加咖啡，味道還挺不錯的。林老師藉著大家舉杯的時候，向在場的婦女們介紹了我們這群來自台南藝術學院的師生，並說明我們想要參與卑南族的大獵祭活動，想要向大家學唱歌、編花、搭凱旋門，透過林老師的介紹，大家認識我們是誰、知道我們要來做什麼之後，感覺彼此間的互動就更好了。舉杯之後，林老師帶頭開始唱起歌來，所有的婦女也都跟著唱起來，好幾個同學們就趕緊拿出錄音器材，惇惠也拿出攝影機來拍攝，她們一連唱了十多首歌，有古老的歌謠---milumijiadan(一個愛唱此歌的老人家名字)、搖籃歌、歌頌puyuma山的歌、蘭嶼之戀、bulaijian、那魯灣等，要開始另一首歌的時候大多是林老師起的頭，大家開始唱後林老師便在一旁解釋歌詞的意義。大約十點鐘左右，大家的歌唱告一段落，林老師宣布明天晚上婦女們要開會後，婦女們也紛紛回家了，此時張姆姆拉著我，說要帶我去看看她家在哪裡，這幾天有空可以去找她，我的心裡這時是很高興又有點緊張害怕的，跟著她從林老師家一旁的小徑穿過，原來到了隔壁巷子了，張姆姆家的住址是台東市更生北路633巷50號。到了張姆姆家後我們開始閒聊，張姆姆的名字叫做張美麗，我在她家中幫她拍了穿著傳統服裝的照片，還看了她為一對洋娃娃做的衣服，繡功非常的精美，還看了她擺飾的古老餐具和簍子，另外還看到她卡拉OK比賽的冠軍獎牌呢！原來張姆姆是一個愛唱歌的人，剛剛在舞集的時候她也是歌詞唱得比較完整的一位。她除了愛唱歌之外，也去學跳土風舞，還學英文，再由她染的金黃色短髮看來，她是一位相當時髦的老人家呢！在張姆姆家待到將近十一點鐘，知道明天中午對面巷子有個新娘歸寧，她要去喝喜酒，於是我跟她約定明天再找時間來拜訪，然後她就帶著我從來時的小徑回到舞集去了。回到舞集後老師跟同學們在開會，每個人發表今天的所見所聞所感，然後喬老師和蕭老師分別給了我們一點意見，由於今天女同學們都覺得今天上午在史前博物館的行程彷彿是一群觀光客，針對這一點蕭老師要我們不要急迫的想要對事象全盤了解，有時候觀光客的角色也是必要的，而我們這次的目的就是要體驗一次田野調查，因此任何角色都是我們體驗當中的一個過程。開完會之後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多了，為了怕打擾林老師一家，女生們還在討論要不要去外面旅館洗澡，後來還是決定不出去，大家以戰鬥澡的速度洗一洗就趕緊睡覺了。

後記：
1. 早上在balakwuan遇到的林鄉先生，他所給的名片是沙巴樣餐廳的名片，後來在書中看到與“沙巴樣”音相似的卑南詞“sapaian”，它在宋龍生的《卑南族的社會與文化》下冊中的母系氏族世系群系統表中出現，而在sapaian一群中記有林姓家族。很遺憾的是當時未對“沙巴樣”一詞的意義做進一步的詢問。

2. 在這幾天的田野調查當中，蕭老師說有一個人是最適合我們進行訪談的，那就是癱瘓在床的林豪勳先生，因為他一直躺在床上，隨時等著我們去訪問，而今天下午訪問完林先生後，林老師也說我們有空多來找他聊，他是二十四小時的，多一點人找他講話他會多活一點，雖然是玩笑話，但是聽了之後心裡有點難受。當時跟林先生約定利用這幾天要再來找他閒聊，但是後來因為每天都安排了不同的活動，因此到了離開之前都沒有再上樓找他，到現在心裡還惦記著，感到有一點遺憾與抱歉。

附圖一‧少年會所附圖二‧張姆姆附圖三‧張姆姆手縫服飾

l 200212/29 星期六

活動紀錄：
〈少年猴祭〉　　

　　今天早上高山舞集的學生舞者們在史前博物館有一場少年猴祭的表演，而我們在用完早餐之後就先到史博館去了，由於時間尚早，因此我們一群女生就在原住民的手工藝品區逛了起來。到了十點鐘時，還不見有高山舞集的舞者出現，尋問之下才知道有許多小朋友還沒到，有的可能早上賴床，有的可能有別的活動去了，因此人數還未到齊。後來吳大哥和林老師帶著小朋友們來了，表演的場地是在史博館外的原住民廣場，那兒搭建了一個少年會所，會所前有一個圓形的表演空地。在等待的時間我與幾個小女生閒聊，分別是國小五年級的陳郁虹、林秋文和吳筱駿，她們說待會兒要進行的猴祭叫做“dagann”、女生跳舞時拿的米篩叫做“miami”，問到有關服裝的問題，以前的少女就已學習縫製自己的服裝，但是她們現在都不會縫製衣服了，是由母親或姆姆代為縫製的。另外關於卑南族歌曲的學習問題，她們覺得傳統的歌曲是很自然而然就學會的，因為在每年的各個儀式中，這些歌曲不斷的被長老、姆姆們重覆的唱，所以她們也就跟著學會了，並沒有特地去請教老人們教唱，而在她們的學校中，音樂老師(卑南族)也會重編一些母語的歌曲在課堂中唱。

大約十點半鐘表演開始，少年們排成一隊，最前面的兩個以竹竿吊掛著一隻猴子(玩偶猴子代替，好幾年都是如此)，其他的手持長竹節，他們繞著原住民廣場跑了兩圈，象徵有紀律的受著訓練，然後到圓形的空地上表演刺猴，刺完猴後回到少年會所去，從樓上丟下一堆砂石，象徵去陳佈新，也代表了將一年中不好的事情丟掉，然後再丟一些糖果給觀眾們，象徵吉祥之意。接下來是

高年級的少年拿棍子打低年級少年的屁股，象徵著要開始學習服從，接受訓練

。少年的部分告一段落後，少女們拿著米篩進入圓形空地開始歌舞，最後少年們也一同加入舞蹈，其中包括在初鹿度假山莊時表演的盾鈴舞，最後在他(她)們的歌舞當中結束表演。中午我們在舞集擺的攤位上吃一點東西，還向隔壁阿美族的攤位買了小米做的酒釀，味道挺烈的。

〈拜訪張姆姆、婦女會開會〉

離開史博館後我和珀元、瑄瑄到市區去，其餘的人回舞集去休息。大約三點鐘回到舞集，看到對面巷子的酒席還未結束，而且已經開始在唱歌跳舞了

，我和蕭老師就前去看看。那時客人們正圍成半圓形，面向主人家唱歌跳舞，有一個人手拿麥克風帶頭唱，其中還有兩三個婦女拿著酒穿梭在客人中倒酒，後來新郎、新娘和爸爸也都加入跳舞的行列，氣氛非常的熱鬧高昂，我向坐在一旁觀看的男子詢問，原來今天的囍宴是新娘歸寧，嫁的是外國人(美國人)，說的一口標準國語，新娘父親是阿美族的，母親是卑南族，當時唱的歌大多是阿美族的歌曲。當我站在一旁錄音時，還不時的被人邀請進去一同跳舞，並且倒酒的婦女們也輪流來倒酒給我喝，大家的情緒都非常的高亢，與一般漢族的囍宴大家吃完飯後就離開是相當不一樣的，一直到將近四點鐘我們要離開時他們還未結束。大概傍晚五點半鐘，我給張姆姆打了電話說要去拜訪她，然後找了惇惠跟我一起去，在路上我計劃著要向張姆姆學一首歌，並且請她教我們編花。到了張姆姆家後發現家中有一個爺爺，原來是張姆姆的第二任先生李爺爺，本省人，年輕時住在台北，後來到台東來工作，和張姆姆結婚才三年多，他自己有八個孩子，五男三女，都已經成家了，而張姆姆自己有四個孩子，一女三男，現在一同住的是第二個兒子。我們到的時候張姆姆已經都編好花了，不過她還拆了一條重新編給我們看，她的動作很俐落，就像綁辮子似的一下子就編好了，李爺爺說平時還會有人來向張姆姆買她編好的假花環呢，我們一人頭上戴著一頂花環，和張姆姆還有李爺爺一起照了像。因為張姆姆是婦女會的會長，今天晚上的開會她要去廣播提醒大家，而且時間也不早了，所以我和惇惠還沒有向她學唱歌就先回舞集了。晚上婦女們的開會是七點半開始，地點在活動中心，我們一行人吃完晚餐後大約八點多到，她們正在討論明天搭建凱旋門的內容，主要發言的是林清美老師，會長張姆姆站在一旁，場中還有行政院原住民婦女保護示範活動中心的人員，也是卑南族的婦女，在一旁協助討論事項，陳郁虹的媽媽賴培峰也在場中協助，另外還有公共電視台的拍攝人員，明天要進行拍攝的工作，部落中參加的婦女大約有二三十人，年長的婦女較多，也較參與發言表達意見，開會中的語言主要是卑南語，有時林老師也會以國語重述一次。會中決議明天早上六點鐘左右到山上去砍竹，每個人要砍兩根，為了避免混淆竹子上還要簽上名字，大約八點鐘到新站集合，遲到的人罰三百元
，沒有到的人罰伍百元，而沒有砍竹子的人要給予basabu(處罰)。另外會中還呼籲婦女們在三十一日男人下山時，每戶迎接的時候不要再像往年一樣帶了大魚大肉還有酒，免得男人喝醉了無法進行bagㄜlann(除喪儀式)活動。會議結束的時候有人起頭帶著大家唱了一首歌，旋律非常的優美，昨天晚上在舞集的時候舞者們也唱了這一首，開頭的歌詞是bulaijia，賴女士說這首歌的歌詞內容是歌頌很美的事物

，像今天就是說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很團結、很美，讓我們一起唱歌吧！

後記：
1. 上午的少年猴祭表演中，主要由吳大哥指示舞者們每一個表演步驟，在少年會館中的一些儀式也由吳大哥指揮，而在歌舞的部分是由林老師拿著麥克風帶唱，其中有幾個少女大致上都能跟著唱，有的則不開口。這種現象在來台東之前也曾在書中看過，因為少年們已經不會唱某些儀式中的歌曲了，所以由長老來代唱，由於社會環境的改變，這種情況是無法避免的，只希望這些年輕的舞者們能透過一次又一次重複的表演將這些傳統傳承下來。

2. 在拜訪張姆姆之前，原先計畫要畫出她的家庭組織表，後來到她家中後發現在第一任的外省丈夫過世後，張姆姆三年多前和本省的李爺爺結婚

，而兩家原本就有各自的子女，面對這樣的狀況，我發覺自己找不到適當時機詢問張姆姆詳細的家庭成員，尤其在短短的拜訪當中，要問出每個成員的名字更覺得不太恰當，所以無法完成計畫，我想我還得經過多次的訪問練習，才能得心應手的進行每一次的訪談。

附圖四‧猴祭少年附圖五‧高年級訓誡低年級

附圖六‧左起林秋文、陳郁虹、吳曉駿附圖七‧李爺爺、我、張姆姆、惇惠
l 2002/12/30 星期一

活動紀錄：

〈搭建凱旋門〉

早上八點十分左右，我們到台東新站去參與搭建凱旋門，婦女們那時在新站右側的一塊土地旁等待，每個人戴上帽子、包了頭巾、穿上長袖套和工作手套，在路邊坐著嚼檳榔、聊天，林老師來了以後，請人回去幫我們拿斗笠和工作手套。大約八點四十分，吳大哥開著貨車載來第一批的竹子，原來這是沒有上山砍竹的人請吳大哥代伐的，賴女士在一旁負責登記認領的工作。沒多久林老師載了兩位巫婆(d’malamau)過來，她們在場中唸咒，告知土地上的神和她們的神，以祈禱等一下的工作進行順利，此時大部分的婦女都在原地休息，公視的記者也趕來拍攝。兩位巫婆分別是八十八歲的高姆姆和六十五歲的王姆姆，王姆姆說以前的儀式曾有更多的巫婆來，多來幾個巫婆都是沒有關係的，目前部落中大約有五、六位巫婆，因為有的生病了沒有來。巫婆唸完咒之後，會長張姆姆在場中立了一根竿為標記，以此竿為圓心開始將圓形廣場標示起來，吳大哥陸續將竹子運到，在婦女自己砍的竹子上都寫上了名字，大家開始分工合作，有的人處理竹子，較有經驗的測量距離做記號，其餘的人依照標記鑽洞、插竹，由於土地上的石塊很多，同學們拿著笨重的鑽洞工具，個個都挖得筋疲力盡、腰酸背痛，這個時候大家都非常佩服卑南族的婦女，有的即使年紀很大了，幹起活兒來還是相當的敏捷俐落。大約九點五十分的時候已經用竹子圍好了一個圓形的廣場，接著大家開始順著圓圍外面第二圈，原來內圈是給長老坐在裡面的，成年男子是站在外圈，另外從車站的方向圍一條通道到圓內，大概到十點半的時候通道完成，有幾個人在進入通道的竹製拱門上綁上相思樹葉，最後大家又在這個大圓的旁邊為今年的喪家搭了一個較小的圓圈。搭建的工作完成之後，大家開使用彩帶來裝飾，將竹子與竹子之間以彩帶連接起來，並且在圓中心的竹子上插了國旗和彩球，在入口的拱門上也用了彩帶裝飾，感覺上有了過年的熱鬧氣氛。十一點左右運來了椅子，聽她們說以前都是砍檳榔木來做椅子，今年的里長特地訂做了新的椅子，以後就不必每年都要做椅子了。中午的時候整個凱旋門搭建完成，與我原先想像的是完全不同，許多同學們也說根本是完全想像不到的樣子。利用空檔的時候我們分別詢問了有關的活動內容

：原來每年的凱旋門地點不是固定的，去年就在卑南文化公園旁的草地上。而往年男人下山之後是先吃東西再進行儀式，今年的順序倒過來，婦女們會先再凱旋門外找地方擺好酒菜，長老們下山後先進入凱旋門內接受戴花(喪家在另外一圈)，然後才去吃東西。步入成年禮的青年下山的時候是打赤膊穿藍色短褲，要幫長老們背著行李跑下山，然後到會所(balakwan)去等待由長老為其換上另一階段的衣服。關於喪家的部分，下山的時候喪家的頭上戴著草環，到凱旋門中由長老替其摘環代表除喪，然後家人才可為他們戴花，在會所跳舞的時候，家中有喪事的婦女也要由家裡的男子牽至場中跳舞，按以前的傳統她們只能跳一次就要離開。另外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晚上，通過成年禮的男子會在部落中挨家挨戶的報佳音，到每一戶人家中唱歌、祝福新年快樂，每一戶也會準備一些糖果、點心給他們，當天晚上往往在家中就可以聽到他們在巷子口的歌聲，並且這個活動會進行到隔天元旦的清晨為止。還有關於巫婆是怎麼產生的，張姆姆說部落中要是有人生了重病都不會好，經過其他巫婆指示病人也要當巫婆才能痊癒，那麼那個病人也就成為巫婆了，平時要是有人生病時也會去問巫婆生病的原因，但是巫婆是不給藥治病的。到了午餐的時間我們一起坐在凱旋門內吃著便當，中午的太陽很大，照得我的雙腿都發燙了，大家在烈日下吃完午飯，婦女們還要再到會所去整理環境，我們就先回到舞集去了。

高姆姆家學編花〉
下午三點多鐘，我們分成兩組到婦女家中去學習編花，瑄瑄、珀元和曉瑜到田姆姆家去，蕭老師、惇惠、佳雯和我到高姆姆家去，去之前林老師帶著蕭老師在舞集旁採了一些編花用到的葉子，再將我們買的花分成兩份，然後我們就分組去學習編花了。教我們編花的高姆姆已經八十多歲了，她不太能用國語和我們溝通，一旁有她的女兒高珠月在幫忙，高女士住在台東市區，信奉基督教，平時在教會教唱，論輩分來說和張姆姆是同輩的。高姆姆家用的花材有黃

、紅、白三個顏色的菊花和雞冠花，我們準備的只有黃、紅、白的菊花，編花的時候要將塑膠辮子套在腳指頭上，再把花和葉子依照順序一朵一朵編進去，長短和顏色排列的順序不拘(這點和張姆姆的編法不一樣)，編好的花環要用水涮一下再吊起來，比較能夠保持新鮮。由於塑膠套在腳指頭上有點痛，所以我編完一條就覺得好累了，而且編出來的花歪七扭八的，不過蕭老師編的速度就很快了，佳雯則是編得很漂亮。編到一個段落的時候，我們開始要求高姆姆教我們學唱歌，剛好高巫婆經過門前，原來他就住在隔壁，高珠月女士說巫婆唱歌很好聽，她就去請巫婆過來唱歌，然後要我們準備一點潤喉的東西，惇惠就回舞集去拿了我們買的酒釀，結果她們大概覺得那個不是酒，於是高女士(三姐)就和她妹妹(高月英---么妹)去拿了燒酒雞過來。由於巫婆也不太能說國語，因此三姐就當我們的翻譯，替我們要求巫婆唱歌，惇惠在一旁攝影，佳雯則負責錄音，么妹在一旁也跟著巫婆唱，當巫婆唱到一首古老的歌---搖籃曲的時候，么妹突然哭了起來，她說因為這是一首非常古老的歌了，所以她覺得很感動就哭了。我們主要學習唱的是bulaijian，巫婆帶著我們一次又一次的反覆練唱，後來林老師也來了，跟著我們一起吃燒酒雞、唱歌，一直到天色暗了，我們已經編了足夠數量的花環，也錄了好幾首巫婆唱的歌，臨走的時候巫婆還起身跳舞唱歌來送我們，當時心裡覺得收穫頗多，真是高興極了。晚上吃完飯後，我們決定要買米酒送給林老師，謝謝她這幾天對我們的招待，問過洪大哥之後找到一間雜貨店，原來是賴女士開的店，當時郁虹和兩個少女正在編花，她們家還養了兩隻一大一小的山豬，模樣很可愛，我們買了一箱的米酒，回到舞集後就送到林老師家裡去了。

附圖七‧凱旋門通道附圖八‧凱旋門
l 2002/12/31 星期二

活動紀錄：

〈男子下山〉

今天早上打獵的男人們要從山上下來，一早林老師的媳婦就在廚房忙著做菜，我和蕭老師也幫忙著洗菜，大約十點鐘，林老師來幫我們準備衣服，原來待會兒我們也要穿著傳統服裝到新站去，只是襯裙不夠，也沒有綁腿，所以我們還穿著長褲，有點另類的傳統服裝，但是大家還是很高興的在林老師的指導下穿好服裝，帶上自己編的花環，高高興興的在舞集前拍了照。大約十點半左右我們載著一大鍋的燒酒雞和大包小包的食物，還有準備給喬老師和男生們戴的花環前往新站。凱旋門旁的空地已經有好多人在等了，我們趕緊去找了一塊地方站著，然後把椅子、食物都擺出來。因為今年有一位上山的國小校長退休

，所以小朋友們在凱旋門前面列隊準備歡迎校長，隊伍中還有很多遊客和記者

，大家手拿著糖果，準備待會兒給跑步下山的青年們。將近十一點時下山的隊伍出現了，只見長老們排成一隊，帶頭的長老手持著柺杖慢慢的步行，成年的男子身穿白衣、紅片褲，在長老旁排成一隊跑步過來，我們班的志昇和宏玟也在行列當中，夾道歡迎的隊伍紛紛送出手上的糖果，記者和攝影師也紛紛找角度搶先拍攝，一度讓我覺得場面混亂、不知所措，男子們進入外圈之後還不斷的繞著跑步，一直到長老們都進入內圈坐下了他們才停止。接下來是戴花，婦女們紛紛進入圈內為親戚戴上紅帽、花圈、花環，這個時候喪家的長老坐在另外一圈，等待巫師為他們象徵性的摘掉草環後，才由家人為其戴上花環，當然這時我們也為喬老師和班上的男生戴上了花環。戴花的儀式結束後，接下來是唱歌的部分，場中有一位長老手持麥克風領唱，外圈的男子們和唱，聽志昇說唱的和他們昨晚在山上的儀式中唱的是一樣的，有的人還手拿大會製作的小冊子跟著唱，整個活動也由主持人透過廣播來宣布流程。凱旋門內的活動結束之後，林老師要我們去接洪爸爸(我們該叫他洪姆姆了)到我們休息的地方來吃飯

，大家在崎嶇不平的地上擺好食物，有一鍋燒酒雞、a-bai(一種糯米飯團)、山豬肉、腌菜，當然少不了幾瓶米酒。吃飯的過程是非常熱鬧的，大家不斷的在敬酒，林老師很高興多了一個女兒(蕭老師)，一個老弟(喬老師)，和一堆的孫子孫女，我們也藉這個機會感謝他們一家人，接著林老師的一些親戚朋友也陸續過來打招呼、喝酒，最後台東縣縣長也過來了，由於縣長以前是林老師的學生

，因此他特地留下來多喝了幾杯，到最後我們發現其他的人家早就收拾完畢趕到會所去了，我們也就匆匆忙忙的收拾離開了。

回到舞集之後我和惇惠、佳雯、曉瑜、志昇又到會所去，發現那邊已經開始唱歌跳舞了，廣場中央升起一團營火，長老們坐在營火旁，跳舞的人圍起半圓繞著廣場跳，我們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原來這是幫喪家跳的舞，按照過世的時間排順序，輪到某戶時該戶的婦女身穿黑色衣服，由家裡面的男人牽著進入場中，排在隊伍的前頭跳舞，跳完一次後就輪到下一戶，在少年會所下方有一男一女拿著麥克風在領唱，雖然是幫喪家跳的舞，但是所有人包括遊客都可以一起進場跳，跳舞的動作當中只有男生可以抬腿，女生們都被告戒腿不可以抬起來的，我們一直待到替所有的喪家跳完舞了才離開會所，離開的時候聽到廣播中說到晚上報佳音的男子七點鐘要在里長家集合。

這個晚上我們只剩下七個人，瑄瑄和珀元在中午的時候就搭飛機上台北了

，七點鐘的時候佳雯和曉瑜也趕去搭飛機，因此晚上宏玟開車載著喬老師、蕭老師、志昇、惇惠和我一行人悠哉悠哉的到台東市區去吃晚餐，晚餐後回到舞集就等著成年男子來報佳音，一直到十點多，報佳音的隊伍還在第一區，而舞集位於第三區，見時間還早，我提議要先去給張姆姆報佳音順便道別，買了一瓶保利達和三罐咖啡後，蕭老師和惇惠陪我走到張姆姆家去，蕭老師向張姆姆詢問了有關歌曲的問題，大家來唱歌的卑男話是“xmㄜnajiada”、歌是“xnai”、唱歌叫做“xmㄜnai”。在她家聊了一會兒後我們就離開了，走在路上不時可以聽到報佳音的歌聲，沒多久隊伍就來到舞集這條巷子，我們趕緊衝向前去拍下他們進入別人家裡報佳音的情形，只見隊伍中有人拿著吉他邊走邊唱，有人拿著鈴鐺，甚至還有人拿著洗衣板當樂器呢！大家一路邊走邊唱，帶來了愉快和熱鬧的氣氛。他們來到林老師家以後就往二樓走去，要給林豪勳先生報佳音，原來林老師和林豪勳先生是很受大家敬重的，下樓後大家吃了林老師準備的水果、糖果和檳榔，大家互道新年快樂後他們就往下一戶報佳音去了。

後記：

1. 今天上午林老師準備的燒酒雞味道非常的猛，連老師都說她大概用了快要一箱的米酒吧，午餐的時候我們一人都盛了一碗來吃，我一碗還沒喝完就已經頭暈了。另外我們吃飯的場地是泥土地，再加上風沙非常的大，因此我們的食物沒多久就佈滿了泥沙，等到收拾的時候，發現白糯米都成了黑米了，這次的吃飯經驗讓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附圖八‧成年男子下山附圖九‧進入凱旋門附圖十‧婦女為長老戴帽戴花

附圖十一‧巫師為喪家除喪附圖十二‧凱旋門內唱歌附圖十三‧大家在會所唱歌跳舞

l 2003/1/01 星期三

〈賦歸〉

今天是我們離開台東的日子，早上出門時遇到昨晚報完佳音的男子們，他們凌晨報完佳音後到里長家去吃早餐，現在才離開。我們吃完早餐之後，帶著依依不捨的心情到高姆姆家去道別，結果只有三姐的嫂嫂在家，我們最後向她詢問了編花那天來唱歌的巫婆名字，叫做“xiawan”，還有確定了三姐“高珠月”和么妹“高月英”的名字，請她向高姆姆轉告我們的謝意以及道別之後，我們就回到舞集準備出發，剛好遇到長老們到喪家去除喪，繽繽家今年也是喪家，我們也將長老在繽繽家除喪的情形給拍了下來，順道跟繽繽說再見，和林老師一家道別完之後，我們就帶著這幾天累積下來滿行囊的回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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