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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家池

华家池

早先,杭州庆春门外是一大片荒芜的官地。有一年,当朝的华太师派他的管家臭鼻头到杭州来。臭鼻头骑马绕着荒地跑了一圈,这一大片荒地就算是华家的了。华太师又在杭州四城张贴榜文,招佃开荒,说明只要把生地变成熟田,长出庄稼,十年之内不起租。

  穷人们都扳着手指头算起来了:头一年没出息,第二年收五成,第三年收七成……嗳,天下哪有这么好心肠的财主呀!

  凑巧这时候从外乡来了一对夫妻,他们急着要寻个落脚的地方,听说有这么个招佃的财主,便不管三七廿一,在华太师的契约上捺下了手指印。

  夫妻两个来到庆春门外,找到一个深水潭,在潭边搭起一座小草棚安下了家,就起早摸黑,下死力开起垦荒地来。

  这一年隆冬腊月,天下大雪,妻子要生伢儿了。在这孤零零的小草棚里,没有亲戚送包红糖,也没有邻舍递碗姜汤,只有丈夫守着妻子,急得团团转。呼啦啦!北风把草棚的门刮开了,丈夫赶忙起身去扣好;呼啦啦!北风又把草棚的门刮开了,丈夫又起身去扣好;呼啦啦!北风第三次把草棚的门刮开了,丈夫第三次把门扣好时,“哇”的一声,伢儿生下来啦。

  丈夫对妻子说:“生这伢儿扣了三次门,就叫他‘三扣’吧。”

  丈夫嫌三扣长得慢,说:“三扣呀,快些长大吧!爸的腰骨都累折啦!”

  三扣飞快地长高了一截。

  妻子也嫌三扣长得慢,说:“三扣呀,快些长大吧!娘的眼睛已昏花啦!”

  三扣又飞快地长高了一截。刚生下来的伢儿,就有七八岁那么大,比十来岁的伢儿还懂事,家里家外的生活都帮上一手。

  三扣帮他阿爸种田,天上总有一片乌云跟着他走,六月里的毒日头晒不着他;三扣替他妈妈去担水,只要朝桶里吹口气,两只水桶就满满的啦!人们都说,三扣不是凡胎,三扣是龙出世的。

  自从三扣爸在华太师的契约上捺下手指印以后,就有不少穷苦人也做了华太师的佃户,搬到这片荒地上来住。渐渐地,在那口深水潭的周围,聚成一个二三十户人家的村庄。你一锄,我一耙,荒地很快变了样:东一片绿油油的田,西一片青葱葱的地,杨柳枝儿摇,百花迎风笑,景致好看极了。

  第三年春天,田刚耕好,秧才插下,三扣爸用完了力气,累死在地里。三扣妈心中悲痛,把一双眼睛也哭瞎了。从此,三扣替这家放牛,那家割草,娘儿俩苦挨着过日脚。

  不久,华太师告老还乡,回到杭州。他见这片荒地已经变成肥沃美丽的田园,就要收回来盖太师府养老。

  臭鼻头领人闯进村子,逼着佃户立刻搬走。佃户们听了都叫嚷起来:“不是讲明十年之内不起租吗?”

  臭鼻头嘿嘿奸笑了两声:“十年之内嘛,一年也是十年之内,半年也是十年之内,如今已是第三年,太师的好事做到头啦!”一声吆喝,手下人便动手拆屋子。拆屋拆到三扣家,三扣不依。三扣象发疯一样地扑上去,扭住臭鼻头乱抓乱咬。臭鼻头急了,命手下人把三扣捆绑起来,吊上一块大石头,“扑通”一声,丢进门前的深水潭;他又放起一把火,把三扣的瞎眼妈活活地烧死在草棚里。

  等臭鼻头这班人走了以后,邻居们都赶到深水潭来打捞三扣。他们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捞到。有人钻进水里去探探,原来潭中央出现了一个无底洞!

  很快,在这片土地上就盖起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太师府。太师府里金砖铺地,银砖砌墙,明珠嵌板壁,白玉镶栋梁。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呀!

  太师府刚造好,华太师六十岁的生日也就到啦。这一天,太师府里张灯结彩,热闹极了。华太师坐在客堂当中的太师椅上,拜寿的官员绅士黑压压的跪满一地。拜完寿,正要入席吃酒,忽见臭鼻头连滚带爬地奔进来,大叫大嚷:“太师爷不好啦!后院突然长出两根柏树干,一定是出了什么妖怪!”

  华太师不相信,便和官员绅士同到后院去看,果然有两根光秃秃的柏树干矗立在那里,有个官员忙凑趣说:“这是天降祥瑞,太师爷寿比松柏,万古长青……”

  话没说完,只见柏树干往上一冒,“轰”的一声,从地底下飞出一条巨龙。原来这柏树干就是巨龙的两只角。这巨龙就是三扣——三扣报仇来啦!

  巨龙转下身,龙头一摇,龙尾巴一扫,就把整个太师府沉入地底,变成方圆几十亩大的一口池塘。华太师和官员绅士都淹死地里面了。

  被赶走的穷佃户又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在这池塘边安下了家。他们耕田种地,植树栽花,一年一年,这片地方慢慢地变得越美丽了。

  因为华太师的太师府沉在池底,人们便把那口大池塘叫做“华家池”;也有人看这片地方风景好,称它为“小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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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判案

苏东坡要到杭州来做刺史了。这个消息一传出,刺史衙门前面每天都挤满了人。老百姓想看一看苏东坡上任的红纸告示,听一听苏东坡升堂的三声号炮……可是,大家伸着脖子盼了好多天,还没有盼到。

  这天,忽然有两个人,又打又闹地扭到衙门来,把那堂鼓擂得震天响,呼喊着要告状。衙役出来吆喝道:“新老爷还没上任哩,要打官司过两天再来吧!”那两个人正在火头上,也不管衙役拦阻,硬要闯进衙门里去。这辰光,衙门照壁那边转出一头小毛驴来。毛驴上骑着一个大汉,头戴方巾,身穿道袍,紫铜色的面孔上长着一脸胳腮胡子。他嘴里说:“让条路,让条路!我来迟啦,我来迟啦!“小毛驴穿过人群,一直往衙门里走。衙役赶上去,想揪住毛驴尾巴,但已经来不及,那人就一直闯进大堂上去了。

  大汉把毛驴拴在廊柱上,信步跨上大堂,在正中的虎座上坐上来。管衙门的二爷见他这副模样,还当是个疯子,就跑过去喊道:“喂!这是虎坐呀,随便坐上去要杀头的哩!”

  大汉只顾哈哈笑:“哦,有这样厉害呀!”

  管衙门的二爷说:“当然厉害!虎座要带金印子的人才能坐哩。”

  “这东西我也有一个。”大汉从袋里摸出一颗亮闪闪的金印子,往案桌上一搁。管衙门的二爷见了,吓得舌头吐出三寸长,半天缩不进去。原来他就是新上任的刺史苏东坡啊!

  苏东坡没来及贴告示,也没来得及放号炮,一进衙门便坐堂,叫衙役放那两个要告状的人进来。他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谁是原告?”

  两个人跪在堂下磕头。一个说:“我是原告,叫李小乙。”另一个说:“我叫洪阿毛。”

  苏东坡问:“李小乙,你告洪阿毛什么状?”

  李小乙回答说:“我帮工打杂积下十两银子,早两个月借给洪阿毛做本钱。我和他原是要好的邻居,讲明不收利息;但我什么时候要用,他就什么时候还我。如今,我相中了一房媳妇,急等银子娶亲,他非但不还我银子,还打我哩!”

  苏东坡转过来问洪阿毛:“你为啥欠债不还,还要打人?”

  洪阿毛急忙磕头分辩:“大老爷呀,我是赶时令做小本生意的,借他那十两银子,早在立夏前就贩成扇子了。没想今年过了端午节天气还很凉,人家身上都穿夹袍,谁来买我的扇子呀!这几天又接连阴雨,扇子放在箱里都霉坏啦。我是实在没有银子还债呀,他就骂我、揪我,我一时在火上打了他一拳,这可不是存心打的呢!”

  苏东坡在堂上皱皱眉头,说:“李小乙娶亲的事情要紧,洪阿毛应该马上还他十两银子。”

  洪阿毛一听,在堂下叫起苦来:“大老爷呀,我可是实在没有银子还债呀!”

  苏东坡在堂上捋捋胡须,说:“洪阿毛做生意蚀了本,也实在很为难。李小乙娶亲的银子还得另想办法。”

  李小乙一听,在堂下喊起屈来:“大老爷呀,我辛辛苦苦积下这十两银子可不容易呀!”

  苏东坡笑了笑,说:“你们不用着急,现有洪阿毛马上回家去拿二十把发霉的折扇给我,这场官司就算是两清了。”

  洪阿毛高兴极了,急忙爬起身,一溜烟奔回家去,拿来二十把白折扇交给苏东坡。苏东坡将折扇一把一把打开,摊在案桌上,磨浓墨,蘸饱笔,挑那霉印子大块的,画成假山盆景;拣那霉印小点的,画成松竹梅岁寒三友,一歇歇辰光,二十把折扇全画好了。他拿十把折扇给李小乙,对他说:“你娶亲的十两银子就在这十把折扇上了。你把它拿到衙门口去,喊‘苏东坡画的画,一两银子买一把’,马上就能卖掉。”他又拿十把折扇给洪阿毛,对他说:“你也拿它到衙门口去卖,卖得十两银子当本钱,去另做生意。”

  两个人接过扇子,心里似信非信;谁知刚刚跑到衙门口,只喊了两声,二十把折扇就一抢而空了。李小乙和洪阿毛每人捧着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欢天喜地的各自回家去了。

  人们都把苏东坡“画扇判案”的新鲜事到处传颂,你传我传,一直到今天还有人在讲呢。
2010级汉文2班 温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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