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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歌手周云蓬:诗歌不是道理 而是色彩和情绪

诗人歌手周云蓬:诗歌不是道理 而是色彩和情绪

中新网 2011年12月27日 12:36 来源:深圳特区报  记者 孟迷

  “音乐不在空中,它在泥土里,在蚂蚁的隔壁,在蜗牛的对门。”这是周云蓬的浪漫。因应韩寒约稿而作《绿皮火车》,周云蓬的浪漫为更多大众所熟知。然而其实,他早就活跃在民谣音乐界,并且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诗人。

  11月2日,因早年失恋而作的唯一情歌《不会说话的爱情》,周云蓬获得2011年度人民文学奖诗歌奖。这是主流文学奖对于他个人的肯定,也是主流文坛对于民间文艺的拉拢,就在12月4日,央视一套柴静的《看见》还对他进行了专访。而在音乐方面,从《沉默如谜的呼吸》到《中国孩子》,再到最新专辑《牛羊下山》,周云蓬的音乐情绪也在剧烈波动。

  虽然9岁起失明,周云蓬的生活却充满了色彩,流浪、民谣、诗歌、贫穷,让他浪漫得有些不真实。不过,自称“也是看过加缪听过涅磐的人”,却也经历过被父亲劝说当按摩大夫、安排尴尬相亲的真实。今年,周云蓬多次来到深圳,也朗诵诗歌,也弹唱民谣。12月30日晚,他将再度登台深圳大剧院音乐厅的公益文化活动“2011零点星诗歌节”,与音乐诗人黑大春一起玩摇滚、弹民谣、吟诗歌。不久前,本报记者对周云蓬进行了专访,谈流浪、音乐、文字、诗意与浪漫。


  浪漫一辈子是很奢侈的事

  记者:百度百科说,你最后看到的世界是“大象吹口琴”,人人都以此为“定论”。但后来你调侃说,或许看到的是“家门口的垃圾箱和对面的大墙角”也不一定。你应该是个不喜欢“被定义”的人吧?

  周云蓬:对。因为有些记忆其实也是很模糊的。人们愿意相信戏剧性的东西,如果把大象换成一头牛可能就没那么可爱了。我觉得有必要打破这些东西,不见得一定要猎奇。

  记者:但人们总喜欢用猎奇来实现联想,比如将你比作中国的鲍勃·迪伦。

  周云蓬:其实也没有必要,就像没有必要说中国是亚洲的美国,这个比较环境是不成立的。

  记者:你的文字中常常提到当年圆明园画家村里的流浪艺术家。你说,乌托邦的音乐共产主义无法折合成人民币来交房租,如何看待这种冲突与不对等?

  周云蓬:一个有魅力的国家或社会应该存在这些不一定能折合成商品但很有趣的东西。其实北京798刚开始也是这种模式,但后来折合成商业模式供参观游览后,就变成了一个挺贵的地方,不像当年那么可爱了。圆明园的艺术家主要是不功利,那种环境下只存在热爱,唯一的焦虑可能是怎样赚钱买点颜料、换把好琴,不功利是浪漫的基础。

  记者:但你说,感觉一切浪漫总得有个头,因为浪漫一辈子是很奢侈的事情,烧完油田还得燃烧自己。

  周云蓬:对,因为这个社会本身不浪漫,小范围的浪漫始终会撞上大范围的冷酷。况且,贫穷并不等于伟大的艺术,很多艺术家都陶醉于自己的悲剧命运中,但事实上他们爱的不是艺术,而是虚妄中的悲剧英雄。

  民谣让生活在音乐里重新被审美

  记者:你的最新专辑《牛羊下山》中多是对于唐宋诗歌的谱曲吟唱,这好像印证了你说过的“浪漫主义者都是复古的人”。

  周云蓬:我并不认为读古诗是一个浪漫举动。比如专辑中我选了好几首杜甫的诗,他是一位现实主义诗人,他就不浪漫。他的诗直到现在都与社会血肉相连,我把它们谱成歌,就像在唱现代的歌一样。这大概就是伟大诗人的伟大之处,可以在时间的长河里不断回归。

  记者:可你之前的专辑《中国孩子》对于社会的批判是非常直接尖锐的,为何会有这种转变?

  周云蓬:其实批判社会有很多种方式,至于是唱《中国孩子》更擅长还是唱杜甫诗词更适合,我也在摸索中。而且有很多事不能较真,比如《中国孩子》在有些场合是不能唱的,但网上还是在广泛流传。

  记者:你同时是歌手也是诗人。你的诗意来自于哪里,现存于哪里,又会带你去哪里?

  周云蓬:我的诗意都来自生活,存在于生活里,并且想通过唱诵传递给更多生活里的人。其实每种艺术方式都有自己的功能性,民谣就是让诗意重新回归到生活里,让生活在音乐的维度里重新被审美。我一直把民谣比作自行车,它是一种个人交通工具,而且很轻便,随时可以骑随时可以停,还可以骑到一个汽车去不到的地方。

  记者:你确实是一个入世的人,不仅社会大事知道,笑话段子也知道。比如上《鲁豫有约》录节目,你也不忘调侃“她没问我数学好不好”。借用你形容崔健与罗大佑的“心很软,所以不会先锋到把时代远远的甩开”来解读你,是否也成立?

  周云蓬:成立。但并不是我有这个能力可以把时代甩开一千年,而是我就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很多社会事件是打心底里关注的,很多笑话也是真心觉得真可笑的。从艺术角度来说,现代人确实在呼唤诗歌与音乐,他们希望有那么一两个诗人可以以诗意的方式表现现代的生活。

  民间文艺正在复苏

  记者:你说诗意从生活中来,但其实你的诗歌或歌词中也有不少不那么熟悉的联想,你的书写经验是怎样形成的?

  周云蓬:一方面是阅读,另一方面是在生活中不断地印证你的阅读,比如到处旅行与演出,见识各地的人、空气与山水,对于阅读都是一种消化,而后形成自己身体需要的营养。

  记者:《不会说话的爱情》被你称为自己唯一的情歌,它是恋爱的副产品,却不小心拿下人民文学奖。你如何看待这次获奖,以及主流文学阵地对于民间作品的肯定或拉拢?

  周云蓬:我觉得挺好的。生活不需要界限太分明,去标榜什么主流不主流的。《人民文学》这么做也是在表明一种姿态:主流并没有强大到永远在改变民间,它也需要被民间改变。我从来没有刻意把主流妖魔化。比如我这次得奖也跟主流擦点边,但这不是我个人的改变,而是整个民间文艺在复苏,我只是搭了一趟便车,单靠民谣是没有这样的能量的。

  记者:这首歌写的只是那一段感情,还是你整个人的爱情观?

  周云蓬:它不是一个道理,而是一种色彩和情绪;如果它是一个道理,一定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很失败的道理。其实我现在未必还能再写出来这样的诗歌,成长并不意味你能重新复制它。

  从“红色推土机”到“金色推土机”

  记者:大部分读者还是因为《绿皮火车》认识你的,随后才惊讶你竟然会唱歌。你自嘲说“好像是个卖烧饼的,听到人夸奖您的油条太好吃了一样”。事实上这两者对于你应该是同等重要吧?

  周云蓬:对,现在我每周都在写专栏,好像写稿比唱歌还多。

  记者:我冒昧地对你的专栏风格进行了一个总结,其实还蛮像小学老师教的“首尾呼应,段段并列,层层递进”的结构(周云蓬大笑),形式虽然很简单,情绪却慢慢丰富。比如《命运中的上海》虽然小小一篇,却一直渗透到心里,还会有命运中的北京、绍兴或大理么?

  周云蓬:我现在写专栏也写了好多地方,都是一些当地的故事。

  记者:2009年你发起了《红色推土机》民谣公益项目,目的是为那些家境贫困的失明孩子购买乐器、mp3播放器或读书机等,现在进行得如何?

  周云蓬:现在我把它托付给一家叫做“慈场爱心基金”的NGO,他们算账算得好,我算不清楚。我们目前已经帮助了50多个盲童,今年年底还想给他们发点红包。我们的钱花得有点慢,主要是这些孩子不好找。明年初,我们即将推出“红色推土机”系列的新专辑,歌手已经确定好了,包括左小祖咒、小河、吴吞等。

  记者:名字还会延续“红色推土机”吗?

  周云蓬:新专辑叫做“金色推土机”,因为专辑里有几首歌是西藏的盲童唱的,他们让人感觉是金色的。以后还会有绿色、蓝色、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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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不在空中,它在泥土里,在蚂蚁的隔壁,在蜗牛的对门”
这应该是文章的主题。破旧的厂房,拥挤的庙会,计划生育的标语,这些“建筑工地”上实在的味道,这些粗糙的精致,真正富有诗意。
经常听说哪个艺术家讲创新要改变,其实呢简单的“现实主义”真正的做到的没几个。
以前小子老是希望看见文化大家,能让我们振奋。现在呢,期盼多一点人尊重真正健康的审美。电视报纸看不到,那就网络。至少我可以告诉朋友的是:地下音乐里有非常多优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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