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中国小吃·便饭汤 《泾川小吃录》54
这汤至2007年农历十月还大受城里人欢迎,包括浙江在此发财的老板。在今天,有存款百万,抽着20元一包的吉祥兰州,50元一包的硬中华,昨晚喝了1000元一瓶的水井坊,200万元在北京三环内买150平方米的住宅,奥迪车换成宝马,大屏手机6000元;一件保暖外衣,仅活里活面的4两重的内芯值3000元,月工资3000元,北京人平均拿到5000元,一斤豆腐2元,一个肉夹馍3元,一个鸡蛋4毛钱,在今天如此物价环境中,便饭汤最多值5毛钱一碗,但吃得各色人等念念不忘。这时候1斤榨果汁用的落果卖到八毛五,一斤红富士苹果卖到2元以上。
血条,本书已列单篇,它晒在房前院落屋顶,一大片紫红色,如高粱面卷卷条儿或饸饹,这是主料。鸡饼、豆腐切成小菱型块,芫荽葱花备足;飘在汤面上的辣椒面儿,是自己种不施化肥农药的线线辣角,第一茬红了,穿成一串又一串,把上房的面墙挂满了,用电动机带的粉碎机,立马粉成细粉;干黄花泡软,整齐,切成寸节。
油是秋天榨的,倒足,葱花量备足,干辣面一同入油,快快搅动,豆腐菱片黄花节倒入,滋啦一声漩入足够的鸡汤、腥汤,掺点开水,红辣面罩严汤面,再兑上开水,锅满为至,晒着的血条大量进入,鸡饼、芫荽、葱花撒在其上,即捞了血条入碗,又舀表面的汤,有血条有飘浮物罩住碗里的飘汤辣面,舀的功夫是大师傅技艺级别的象征,排成纵队的大碗,一碗碗出征,坐满10人的几十桌都无虚席,上房至偏房里的炕上地上的桌子上,院里门外搭的席棚里,一碗碗便饭汤端了上去,腌韭菜、腌芹菜、腌青辣子环、蒜瓣片、葫萝卜丝、豆芽菜碟凑成9个,一盘盘热蒸馍随吃紧跟。
京城省会地区县里来的不知级别的官们或文化人或中国互联网协会的中层领导都坐了,掬了油的烫成奇形怪状发饰脸上抹了三层羊尾油即美国原装进口滋养霜的女子,每人1碗汤1个馍,这馍都自觉地掰碎泡进去,吸足了汤,成开花状,就上9个小菜,吃将起来,是吃鸡汤的香,鸡精的香,炒菜时放足够西红柿炒出的汁的香,哎呀,怪了,再捞着吃血条,拣吃鸡饼,吃一两口蒜片,胃那么舒服,不知不觉都泡两个馍,喝两碗汤。个别人吃着不泡的馍,就小菜,喝汤,捞吃血条。汤的绝妙韵致成了奥秘。
便饭,迎客的第一道饭,简约、快捷,人人有份,人人平等,不叫你饿,饭后去转悠,说私秘话,发短信,打手机。3个时辰后,老外家来了,大官来了,坐席,喝酒。
但吃了这便饭,城里人不再坐席、喝酒,行了份子之礼,道了贺语,开上越野车回城忙生意去了。
便饭汤,乡下过事吃的便饭汤,家庭里做出的就是不香,血条也无处去买。
泾川便饭汤,最媲美一切美味或宴席,造价最低,让人人永远爱吃的杰作,你梦绕魂牵的现代记忆中,或许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