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

(张怀群)高雄一心二圣三多四维五福六合七贤八德九如十全路 《台湾泾川西王母朝圣之旅20年》67
早已进入高雄境了，但走不完工厂林立、大楼如云的郊区，农村城市化和城市农村化，已很难准确说一步进入了高雄。高大的高雄船厂，逼人的高雄钢厂，都是在海内外有名的私营大企业，这个城市的富有已因这些大厂而让人感觉出工业富裕。我们是赶路，赶高雄，天马上黑了，是夕阳中看见这些大企业的。住进中信大饭店，这是辜振甫开的连锁酒店，台湾每个城市都有一座，三星级，豪华的感觉不至于三星级，是大气的风度和主人的修养所致，我们住10楼7号，还是不见服务员，不见一个人，静悄悄如空楼一座，其实住得极满。我们说，这床单之白，如刚刚织成，是怎么洗出来的。方毛巾缀出中信标识，厚而结实，屋内陈设的坚固精美令人啧啧称赞。
司机小陈的家在这里，一进酒店，他就回家看妻子去了，大陈开车领我们去吃饭，来台湾好几天了，大家还未吃面条，如这几天没吃饭一样，海拔和绿色太多，怎么就忘不了面条？大家执意要吃，陈先生拉我们找到高雄市最著名的牛肉面馆，叫老宋家，是狭长的一直往里走的店，两边皆是大排档餐桌，坐满正在吃面的人，这和兰州牛肉面是两回事，主要吃大块红润润的酥牛肉为主，味不似西北清真味，和其它肉味同，但肉之纯和精叫绝，碗不亚于西安大碗，面是机器压的，或是圆如饣合   饣各    ，量是我吃不完的，约半斤量的火柴盒一半大的红色牛肉块搁满面条之上，一口吃一块还吃力，肉之外就是白白的面与汤，就是既无辣椒也无醋，盐也尝不到，这就是台湾味，同行者要辣椒，竟然有油泼辣椒，面条被调成红色。我什么未调就那么吃面，吃肉，以胃被面、汤撑起为快感，一碗100元新台币。店里的白木桌子、椅子，不装饰，拉面者、卖票者都是中年男子，印象深刻，这家牛肉面馆也如中年男子。
夜游高雄港，是一回忆，景就能回来的印象，灯光并不亮，很有年头的码头。海边上，有一个如大拇指突然伸出的小半岛，窄长窄长，小半岛上竟有密集的工作着的男女和工厂、住宅。小半岛向西，是一条线一样的长岛，高雄港就在此，是坐远轮旅游的人还是上班族，说不清，反正是晚上了，大家都回家。我们在海栏边跟导游先看情人相拥满岸，最不掩饰的相亲相爱，高高的海岸灯下见那么多人亲密，脸和表情却看不出来。近处是国立中山大学，陈先生说是用蒋中正别墅改成的，他一死，别墅就无用了，能做大学，足见其大。其实，多么大的人物当时把一座山又一座山作为他的，只是用那么几次，还不是社会的，他带不走。我问过去不敢叫其名字更不敢问的话题：
“你见过蒋介石吗？”
“我站岗，常常从我面前走过去，能感觉出他扇起的风。”
别墅在山上和山那边，用山挡着海，为了出入安全，山下打通了很长的隧道，专供蒋介石一人用。现在成了交通通道，人人可以出入，进了隧道就进了中山大学。山上的雕堡还保留着，一下子让炮轰和解放的字眼，又出现了，当地人看也不看，人的再生力强，忘记过去特快，谁理会你的政治作用，只是七八十岁的那一代天天看见它就胆战心惊。望着山上的雕堡，听陈先生讲他的军人生涯，再看一看街头穿着随意融入纯商业终日奔忙的台湾人，每个男人其实都当过兵的，凡是健康男子，大学毕业后，去当兵，至少三年，多则五年、八年，当完兵后，再转业，经商的多，走进知识界科技界的仅占一小部分，从政的就更少，多半去了美国，远走他乡。是台湾太小了，走来走去，对西北来的人，到处新鲜，他们的人生经历却被一座岛上的孤单、弱小、无聊浸透。
陈先生买了船票，我们踏着木质梯子，上到甲板上，看一船又一船人涌满的渡海情景，夜色已深，何来这么多的人，青年女性占了多数，漂亮的没几个，但一个比一个包裹的洋气，头发极长。我们坐着旗鼓号，是等了很久才开船的，中小型，并不豪华，服役年限已长了，每个人出10元，摩托队从一只船一层的大门里开进，一层全部被摩托挤满，不要什么手续，自觉随意靠紧即是，人登上另一层，坐位占满后，大多数人站在最高处，看海水和射力极强的探灯。船靠岸后，大门畅开，摩托突突地涌着开出，一时间，码头上的摩托车流压倒一切，都极快又不用费心机的熟练至极的驾车远去，斜背的长带包使女子们更飘逸，赶很远的路到家寻找甜蜜去了。这种摩托渡船，再骑摩托，一天几趟然后在灯光中回家的生活程序，蛮有意思极了，人是这山看着那山好。
在岛上转街，妈祖庙就在街面上修起，占着最黄金的位置，有一家就在一个广场的中央，明明要拆迁却不拆迁，这是盖庙时，这里无人烟，后来的街道只能绕它一周，民意决不偏向，给庙以最显著的地皮，这是文化多面性台湾的世相。回家时转着别样的街道，是码头式、沿海式的，非正规的城市街道，人的悠闲令人羡慕，什么大事也没有，就是无目的的活动，游走，开心，恋爱。
陈先生在台北有住房，在高雄也有，太太就在高雄住，他陪完我们，急匆匆回家了。他的普通话棒极，高大魁梧，国字型白脸，眼睛大，一听说话和风度，总认为他是北京人。
9月18日，早上出发很迟，等陈先生，我们拿着票在一楼吃早餐，自助，几十种点心，几十种热凉菜，十几种水果，十几种汤，十几种饮料，不知吃什么好，反而难住了，什么都想吃都想喝，又能吃多少喝多少，生活高度富裕之后，吃饭成了负担，但有太多的人一生也没吃过一次这样的早餐，如果让他们见一次，也不辜负这一生，但又无这样的幸运，哪里能见到。
又上楼休息，吃饱了不做事，时间宽裕的贵族感觉命令自己当一回贵族。陈先生来了，领我们去电子市场，和深圳不一样处，柜台就在街面上，卷闸门紧贴柜台拉下，就是店门。他们都买掌中宝摄像机，5300元人民币一台，人民币大把大把给了，也不用兑换，这能拍、能刻盘，当时就把高雄街道录入，又买数字照相机，这样一路下来，他们录了太多的风景和自己，但回家后不能再用，制式不是大陆的，卖的人是不给你讲的，只一两年功夫，人人普及了这些常识，当时却戳不破这层纸。这一个上午游电子街，买摄像机，成了年龄不轻的团员们最兴奋的一件事，总要把台湾的东西带回去，能用一生，其实大上其当，多半是水货。
午餐还是在中信吃，又是自助，牛排用刀叉吃，也是第一次，再拣最惹胃馋的海鲜吃，又拣形状未见过的、肉多的那些品种。菜无法叫完其名，鸡汤、果汁都试着喝。听谈吐是一对博士研究生的男女，盘子弄得满之程度惊人，慢慢吃，不言语，突然不吃就走掉是不行的，我发愁他怎么吃得了。我们见到的女研究生们开着奥迪，一般都是100万人民币一辆，出入多半见到这种黑亮黑亮的车子。
下一站是专门去高雄市政府，大楼在街边，远远看去是酒店或百货公司的外装璜，门前无墙，楼门上只有人站岗，街中心是小树林，只有在树林这边才能照完整楼景，楷书写高雄市政府，加拼音，在楼门端贴着水泥阳台墙突出来，每层用25个格子镶着玻璃，又是水泥墙，再上又是格子，阳台与阳台中间中断，太普通的设计，但楼之高之大，住几千人没问题，门前是单车道，过来是长青树，普通草皮、冬青之类，这是在台湾唯一见到的政府办公楼，现代化使人看不到门楼、围墙、森严的衙门特征，和任何一座民住大楼一样。
昨晚进高雄，就看到街道名有趣，今又见许多，有一心路、二圣路、三多路、四维路、五福路、六合路、七贤路、八德路、九如路、十全路，它和台北、台湾许多城市一样，也用大陆各省、市名命其街名，中正、自由，中山街更多。
国立科学工艺博物馆、布鲁乐谷主题亲水公园、三多商圈、新堀江商圈、高雄世贸中心、东帝士85大楼、高雄市立历史博物馆、市立寿山动物园、六合夜市、高雄国际机场、民用机场和市立美术馆、莲池潭风景区、金狮湖风景区、天后宫、西子湾海水浴场、澄清湖风景区、旗津海岸公园、万寿山风景区使这座城市名气不俗，人气鼎沸，高速、省道、飞机、蚵仔寮鱼港、左营军港、小港、左营港、中洲渔港、前镇渔港使水路一下子可到达祖国大陆，成功路、大明路、光华路、国蔡路、王生明路、南京路、左营大路、建国路、文府路、曾子路、后劲路、中正路、自强路、仁雄路，还有民族、博爱、华夏、自由、中华、自立、大顺、大昌、经武、和平、中庸、青海、崇德、海功、阳明、义华、觉民、文化、中山、民权路，把中华文化牢牢地钉在水泥上、青石上，用车、用脚、用风雨雷电，用亲情爱恋，用呢喃之声，用窃窃私语，用叫卖声呵护着。
高雄，充满欲望，富有激情，阳光剩余，氧气帝国的宝岛名市。

[ 本帖最后由 张怀群 于 2014-11-4 17:22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