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家徐中舒
九都传媒 2009-3-8 19:13:14
徐中舒(1898~1991),中国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初名道威。安徽怀宁(今安庆市)人。1898年10月15日出生。1914年先生考入安庆第一师范学校。在该校他接触到桐城派古文,学习兴趣很浓。1916年毕业,在该校附小任教。1918年后又曾在武昌高等师范及南京海河工程学校读书。1921年经人介绍,到桐城方家任家庭教师。1922年又到上海李家任教,均讲授《左传》。1925年考入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师从王国维、梁启超等著名学者。一年后从清华毕业回到安庆,在合肥六中任教半年,旋又受聘于上海立达学园。其间,曾在《立达》第一期上发表了《古诗十九首考》,引起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刘大白的注意。1928年任复旦大学和暨南大学中文系教授。所撰《古诗十九首考》一文受陈寅恪赏识,1930年经其推荐,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专任编辑员,两年后升为研究员。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八年,发表一系列学术论著,受到学术界的重视。30年代初期参加整理清代内阁大库所藏明清档案,颇著成绩;同时在北京大学历史系兼课,讲授“殷周史料”。1934年与容庚等共同发起成立考古学社。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应中英庚款和四川大学协聘,任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从40年代起,他先后还在乐山武汉大学、成都燕京大学、华西协和大学、南京中央大学执教。
1949年建国以后除继续担任川大教授外,并兼西南博物馆和四川博物馆馆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学部委员、国务院古籍整理小组顾问、四川省历史学会会长、中国先秦史学会理事长、中国古文字学会常务理事、中国考古学会名誉理事,以及《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历史》编辑委员会委员等职务。1991年1月9日徐中舒逝世,享年92岁。
徐中舒长期从事科研和教学工作,先秦史和古文字学是其主攻方向,对明清史和四川地方史的研究也有显著贡献。他在治学方法上,除继承王国维的“二重证据法”外,扩大研究视野,力求掌握全面,尽量利用有关学科的科学知识,联系补充,以体现历史本身的完整性。他熟悉先秦文献,既能得心应手地运用这些资料,又具有宏观素养,善于把田野考古、民族学、人类学、社会学、工艺学诸方面的专业知识结合起来,反复论证,力求其是。他强调研究古文字学应和古史研究相结合。他的研究成果丰硕。有关中国古典文学的论文有《木兰歌再考》、《五言诗发生时期的讨论》等。古史和古文字方面有《耒耜》、《再论小屯与仰韶》、《〈左传〉的作者及其成书年代》、《论〈战国策〉的编写及其有关苏秦诸问题》、《论周代田制及其社会性质》、《论西周是封建社会——兼论殷代社会性质》、《陈侯四器考释》、《金文嘏辞释例》、《禹鼎的年代及其相关问题》、《甲骨文中所见的儒》、《西周墙盘铭文笺释》、《西周利簋文笺释》、《周原甲骨初论》等论文,论证古史、考辨文字,不乏独到的见解。从40年代开始,还对四川地方史进行研究,撰写《巴蜀文化初论》、《续论》、《论〈蜀王本纪〉成书年代及其作者》、《〈交州外域记〉蜀王子安阳王史迹笺证》等文。
专著有《■氏编钟图释附考释》、《史学论著辑存》、《论巴蜀文化》、《左传选》等;还主持编纂了大型辞书《汉语大字典》和《汉语古文字字形表》、《殷周金文集录》、《甲骨文字典》等多种工具书。
学术贡献
●(一)史学
先秦史是徐先生的主攻方向,撰文达四五十篇之多。早年的重要论著有著名的《耒耜考》,该文将出土古文字材料与古代典籍及实物相互对照,作了周密的考证,阐明了古农具耒和耜的形制及其功用。关于耒和耜,虽两千年来有不少学者作过研究,但他们大多仅仅根据文献典籍来考察,故而始终众说纷纭,似是而非。该文的发表,一举廓清了这学术上的迷雾。文章首先从考释甲骨文的“藉”字入手,此字字形奇诡,不易认识。以前罗振玉先生曾释为“扫”字,但验之卜辞,字形与辞例均不相合。先生该文联系与此字形相近的金文,探索其发展变化的踪迹,发现甲骨文“藉”字是“象人侧立推耒,举足刺地之形”。此字既明,“耒”字之形以及由耒字省变的“力”字、从力的“男”、“协”、“加”等字的字形均随之而明。一些有关字的本义与引申义也可从而钩稽出来。如金文中的“丽”字,从两耒,古时两耒并耕为耦耕,故而“丽”有匹偶之意,引申之,夫妇二人称为伉丽。这一系列与耒字相关的字,不仅可以证明藉、耒二字考释的正确,并可从金文耒字像秉耒之形而知耒的形制是“上端钩曲,下端分歧”的木制农具。
徐先生对古代生产工具的考察,最终目的是为了揭开古代社会发展的奥秘。他在文中指出:“虽是一两件农具的演进,有时影响所及,也足以改变社会的经济状况,解决历史上的困难问题。”该文发表后,得到了国内外学者很高的评价,在学术界产生了重大影响。
该文的另一重大收获,是古文字研究方法的重要进展。早期的古文字研究,方法很不完善,很多人轻出臆说,不讲究科学的方法,更无周详的考证,务在释出别人所不识的新字,而结果往往是一无所获。而徐先生则是将出土的古文字材料与古代典籍充分结合起来进行古史研究,使文字的考释与古史研究紧密结合,其结果不仅使古史的研究取得重要突破,而且在古文字的考释上也大有创获。陈梦家先生就曾对这种方法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在谈到《耒耜考》的时候指出:“用这种方法处理文字是很正确的。”(《殷墟卜辞综述》,科学出版社1956年版,第67页。)
为了论证殷商文化绝非受西方外来文化之影响而产生,徐先生发表了若干论著,其中《殷人服象及象之南迁》一文,对商及先商农业之悠久历史进行了全面深入的讨论,论证了甲骨文的“为”字是“从又(手)牵象”,表示役象助劳之意。并从《禹贡》豫州之得名,进一步证实古代河南产象之说,指出“豫”字乃“象”“邑”二字之合文,“予”字乃“邑”字之讹。联系到古时姓名字多从女,表示以“女生为姓”,从而得知舜后为妫姓,乃服象之族;春秋时郑有□之地,也不外因服象而得名。传说舜弟象封于有庳,庳、鼻古音相近通假,鼻为象之特征,有庳盖附会服象之事而出现。
后世传说的古史,多荒诞不经。由于象之南迁,到战国末年,韩非说人们很少看到活象。中原既无象,这就使人们无法理解“象为舜耕”,“商人服象”以及周公“驱虎豹犀象而远之”的传说,这些传说经过徐先生的研究,所谓荒诞也就成为信实了。
徐先生在先秦史研究方面的重要论著还有《殷周文化之蠡测》,该文打破一般学者把我国古代王朝视为同一个民族的传统见解,指出殷周本属两个不同的民族,周人承受殷人文化而有所革新,故而殷周在文字、生活习俗等方面大体相同,而在姓氏、历法等方面则有异,这体现了民族习惯之间的差异。《殷周之际史迹之检讨》,认为太王居岐以后,即以经营南土为其一贯之政策,所谓文王受命,乃是周人国力膨胀已臻极限,舍伐纣而无他途之时的国势,旧史所言文王积德行义之说实不值一辩。《黄河流域穴居遗俗考》,根据考古发掘材料,指出黄河流域有大批竖穴和窦窖,其中有的有足窝可以上下,有的有台阶可以出入,并用古文字材料与上述情况相印证,说明古时黄河流域以穴居为主,这一地区地面建筑的出现,乃是受淮河流域地面建筑的影响所致。《井田制度探源》,认为田的初义为田猎,为战阵,“田之所象,实与田猎之阵营相符”,“井田之形方,实由田猎社会演变而来”;并对周人的“爰田制”作了新的探索和解释,指出殷周之际,荒土颇多,周人在农业上实行粗耕,地力既竭,便转徙他处。其后空地渐少,不能供转徙之用,则须与他人换土易居,这就是爰田制,所谓“爰田”,就是“交换其田”。《论东亚大陆牛耕的起源》,阐明春秋以前牛耕说之不可靠,指出牛耕始于战国时的三晋,而普遍推广则始于西汉赵过。《论周代田制及其社会性质》、《论西周是封建社会——兼论殷代社会性质》两文,从田制入手对周代社会性质作了详细考察,并将殷周社会进行对比研究,指出两者性质不同,殷代是奴隶社会,而周代则属封建社会。这些论文方法新颖,论据充实,创获颇多,此不能一一详述。
徐先生执教于四川大学,居蜀以来,又致力于四川地方史的研究。记述著名特产,作《蜀锦》。考证出土文物的特点及其与中原的关系,作《四川彭县□阳镇出土的殷代二觯》、《四川涪陵小田溪出土的虎钮于》、《青川木牍简论》等文。探索四川古时与邻接地区的相互关系,撰有《论〈蜀王本纪〉成书年代及其作者》、《试论岷山庄王与滇王庄》、《宋代斗夷源于楚国令尹子文说》、《川甘边区的白马人为古氐族说》、《〈交州外域记〉蜀王子安阳王史迹笺证》、《古代蜀楚的关系》(与唐嘉弘合作)、《古代都江堰情况探源》等文。晚年出版的《论巴蜀文化》,是他研究四川地方史的代表著作,该书涉及广泛,见解深透,对四川地方史的研究具有不可磨灭的开拓之功。此外,在研究四川地方史的同时,徐先生还把视野扩展到整个西南地区,《论商于中楚黔中和唐宋以后的洞》一文,对历来认识模糊的所谓“洞”的概念作了新的解释,指出“洞”乃是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农村公社,从古代一直延续到明清。这些研究成果都受到学术界的普遍重视。
●(二)古文字学
古文字学与古史研究互为表里,徐先生在研究古史的同时,在古文字学上也作出了重要贡献。徐先生亲自主持编纂的《甲骨文字典》,是甲骨学划时代的巨著。该书兼采各书之长,独创最先进的编纂体例,对甲骨文字的解释,分为字形、解字、释义三部分,所收甲骨文字形,按时代先后分五期排列,使读者能通过该书对甲骨文有一个较为全面深入的了解。书中既广泛吸收了最新研究成果,又融入了徐先生数十年研究甲骨文的重要收获。对甲骨文字的解释,充分体现了徐先生的研究方法,强调字与字之间的相互联系和文字与历史背景的密切关系,释出许多新字,纠正了许多以往考释工作中的谬误,代表了20世纪甲骨学研究的新水平。由于《甲骨文字典》的这些长处,所以该书一出版,就饮誉中外,受到学术界一致的高度评价。
《金文嘏辞释例》是徐先生研究金文的重要论著。该文全面系统地对铜器铭文的祝嘏之辞作了比较归纳研究,充分结合古代典籍,考释了金文中各种嘏辞的含义,解决了许多前人未曾弄清的问题,并对各种嘏辞的时代进行了探索,许多成果今天看来仍然准确无误。如指出“万年无疆”、“万年眉寿”、“眉寿无疆”等嘏辞主要盛行于西周厉、宣之世;而凡言“无期”者,如“眉寿无期”、“万年无期”、“寿老无期”、“男女无期”等,均为春秋时成周偏东地区之器,结合《诗·鲁颂》“思无期”之语,可知“无期”语春秋时盛行于东方。由此推论,《小雅·南山有台》有“万寿无期”,《小雅·白驹》有“逸豫无期”,或即东周之作。又如金文时常提到“永命”、“灵命”、“嘉命”,以前多误解命为性命之命,该文结合古代典籍指出:命并非性命之命,乃天命。这反映了古人以人世兴衰系于天的思想。在时代上,“永命”主要流行于西周,而“灵命”、“嘉命”则是春秋时的常用嘏辞。由于该文考释精到,论证翔实,因而饮誉学界,成为治金文者的必读参考资料。徐先生在金文方面的重要论著还有:《□氏编钟图释》,对氏编钟铭文中不常见的疑难怪字作了详细的考释,释出了许多前人不曾认得的难字,并考定该编钟为春秋时晋器。《陈侯四器考释》,综合考察战国时期田齐国君之器,提出了许多新见解。该文在学术界有广泛影响,郭沫若先生就曾根据该文所取得的成果对其所著《两周金文辞大系》作过修改。《禹鼎的年代及相关问题》,联系大量金文材料,对禹鼎的年代作了全面的考察,将该器年代考定在厉王时期。文中并对金文材料所记载的西周时期周王朝与南方淮夷的战争,广泛结合文献记载,作了全面系统的研究,指出西周时期,周王朝与淮夷的战事主要发生在穆、厉、宣三世,使文献记载与金文材料相吻合,在铜器断代和西周史的研究上作出了重要贡献。徐先生在甲骨文研究方面除上举《甲骨文字典》之外,重要的论著还有《甲骨文中所见的儒》,对甲骨文的儒字作了全面的考察研究,指出该字的多种形体,论证了殷商时期儒为巫师一类人物及其对后世的影响。《周原甲骨初论》,对与殷周史实有关的周原甲骨文作了详细的考释,指出了周原甲骨文在字体结构和词汇上的特点,并论证了周原文化的两个来源以及周文王时期的殷周关系,这些成果都在学术界产生了重要影响。
●(三)文献学
古代典籍是赖以研究古代历史文化的宝贵材料,对典籍的整理研究直接关系到古史研究的质量,所以自古即有不少学者致力于此。但只有学臻高深、实事求是的学者,其研究成果方能经得起时间的检验。徐先生的《战国策的编写及有关苏秦诸问题》一文,对《战国策》作了深入的研究。战国时期的苏秦和张仪,传统说法一直认为二人是同时的敌对人物。该文广泛结合其它有关典籍,对此作了详细的考证,指出《战国策》中有关苏秦事迹的记载与史实不符,苏、张二人并不同时,张仪早于苏秦。张仪在秦惠王时期(前377—前311年)仕于秦,与之敌对的同时人物是公孙衍和陈轸;而苏秦乃是齐闵王时期(前300—前284年)的风云人物,与之同时的人物是田文。苏秦因替燕国在齐国进行反间活动,被齐国发觉而致死。该文的这些研究成果,竟然为10年后地下出土的考古材料所证实,1974年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帛书《战国纵横家书》,其有关记载与先生所论基本一致。
徐先生在这方面的成果还有:《豳风说》,该文根据《诗·豳风》所反映的风俗习惯和物候农产,指出《豳风》并非如传统所说,产生于高寒干燥的豳地,而应是春秋时期东方鲁国之诗。《左传的作者及其成书年代》一文,指出《左传》记事虽有夸张失实之处,不必尽信,但其成书充分利用了当时的文献材料,保存了许多古史传说,仍不失为研究古史的必读书籍,并将其成书年代考定在公元前375—前351年之间。《九歌九辩考》一文,论证了《九歌》《九辩》并非作于战国末期,而是西汉人所作。另外,徐先生在这方面还有不少研究成果并未公诸于世,如他在讲课中多次谈到《尚书·盘庚》应为西周时宋国人所作,不过,文中的记载仍然符合殷代的实际情况,所据材料是可信的。如篇中讲到盘庚对殷庶民说,如果我做得不对,我的祖先要惩罚我;但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而带来了恶果,我的祖先也要惩罚你们,并且还要告诉你们的祖先,你们的祖先也不会来搭救你们。这种祸福由祖先而不由上天的思想,就是典型的殷人思想,等等。这些古文献经过了徐先生的深入研究,将会在学术研究上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编辑本段]治学方法
徐先生在长期的学术研究中,在继承前人治学方法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较有特色的科学的治学方法。(一)“古史二重证”的继承和发展自王国维先生提出“古史二重证”的研究方法以来,传统的史学研究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徐先生在古史研究中充分继承并发展了这种方法,他发表的百数十篇论文,都无一不是运用这种方法的良好范例。如上文提到的《耒考》、《殷人服象及象之南迁》等文,都是将出土古文字材料与古代典籍充分结合来进行古史研究,其结果不仅使古史研究取得突破,而且在古文字研究上也大有创获。由于时代的局限,王国维先生的“古史二重证”依据的地下材料主要只是出土的古文字资料,而徐先生除古文字材料而外,还充分吸取了考古学成果。他早年撰写的《再论小屯与仰韶》,根据当时的考古发掘材料,参以文献记载,探讨了仰韶文化的性质及分布地域。建国以来,考古工作有了很大发展,徐先生充分吸取最新考古学成果,于1979年写成《夏史初曙》,放弃了他以前主张仰韶文化为夏文化的观点,同意龙山文化和二里头文化为夏文化,并结合典籍记载,对夏史作了新的探索。此外,如上文提到的《黄河流域穴居遗俗考》等文,在古文字材料以外,也充分结合了当时的考古发掘资料。
考古学离不开对古器物的研究,徐先生在这方面也有很深的功底,撰有《论古铜器之鉴别》、《说尊彝》、《殷代铜器足征说兼论〈邺中片羽〉》、《福氏所藏中国古铜器》、《寿县出土楚铜器补述》、《关于铜器之艺术》等论著,为我国考古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上文提及的《四川彭县阳镇出土的殷代二觯》和《四川涪陵小田溪出土的虎钮于》,也都是通过对考古器物的研究,揭示出古代四川与外界联系的史实。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徐先生对“古史二重证”的发展并不止此,重要的还在于他进一步将对照范围扩大到边裔的少数民族,包括民族史、民族学、民俗学、人类学等各个方面。这就是他时常提到的“古史三重证”的研究方法。例如他认为,研究殷代史,如果只从有关殷代的史料去考察,还是不容易弄清楚。如果通过对四方边裔各种族历史的考察,再结合古史去研究,就容易弄清真相。如中国古史关于“五服”、“九服”之制,两千年来迄无定论。徐先生根据对三国时期夫余族和辽代契丹族的研究,指出“汉代的夫余,乃殷亡以后北迁的蒲姑之后,因此夫余部族中,保存了不少的殷商旧制”,“殷商的奴隶制度和契丹的奴隶制颇为相似”。具体说来,契丹人的部族制类似殷“侯”服,乃防守边境的部族;契丹人的“捺钵”相当于殷之“甸”服,献纳皮革及农产品;辽之“南面官”相当于殷之“男”服,任一切人力物力之徭役;辽之“斡鲁朵”相当于殷之“卫”服,是担任保卫工作的近卫军。这是殷之“四服”,是指定服役制。而《禹贡》的“五服”和《周礼》的“九服”,则是后世根据殷制改编而成的。这种指定分工服役制甚至在前半个世纪的中国境内的傣族、贵州洞崽苗族中还可以看到(《傣族社会调查报告》,《人民日报》1957年11月19日。)。徐先生的“古史三重证”,使中国古史的研究方法更臻完善。
考释古文字是古文字学最基本最重要的工作,而掌握正确的考释方法,乃是该项工作的核心。徐先生根据多年来研究古文字的心得体会,逐渐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科学的考释古文字的方法,后来写成《怎样考释古文字》一文,系统地向学术界介绍这种方法。文中说:“古人造字,决不是孤立的一个一个地造,每个字的形音义,都有它自己的发展历史。因此考释古文字,一个字讲清楚了,还要联系一系列相关的字,考察其相互关系。同时还要深入了解古人的生产、生活情况,根据考古资料、民俗学、社会学及历史记载的原始民族的情况,和现在一些文化落后的民族的生活情况,来探索古代文字发生时期的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根据这些东西,探索每个字的字源和语源。这样考释古文字,才有根据,也才比较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