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中的绿度母
□ 杨晓燕
《中国民族报》2009年2月25日
唐卡绿度母 杨晓燕 供图
神秘、神圣、神奇的热贡艺术以其悠久的历史和深刻的文化内涵，成为中华民族藏传佛教艺术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而作为热贡艺术重要表现形式之一的热贡唐卡，更是传承了热贡艺术的精髓，将低眉的菩萨、怒目的金刚、飘舞的飞天、辉煌的建筑等仙境般的佛国世界演绎得淋漓尽致。
“热贡艺术”是藏传佛教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颇具广泛影响的流派，因13世纪发祥于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隆务河畔的热贡（藏语“金色谷地”）而得名，并随着隆务寺的兴盛而发展。该艺术流传在热贡地区的吾屯、年都乎、郭玛日、尕沙日等藏族、土族聚居村，数百年来村中男子十有八九都传承着从宗教寺院传入到民间的佛教绘画艺术，其从艺人员之众多，群体技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其艺术表现内容涉及各个方面，涵盖了藏族的历史文化、民俗、艺术、宗教等。故同仁有“藏画之乡”的美誉。而作为佛国与俗世使者的绿度母更以其智慧与慈悲被广泛地绘制于热贡的唐卡作品中。
“度母”即“救度一切众生成佛的佛母”。在藏传佛教中最常见的是白度母和绿度母。藏传佛教密宗认为绿度母有着广大的慈悲心和加持力，伟大而迅速。佛教中说，绿度母能把称为五毒的人类行为：贪、嗔、痴、慢、疑中的“疑”转成圆满的智能，能解除狮难、象难、大难、蛇难、牢狱难、贼难、非人难等8种苦难，有大无畏的勇气和精神力。在民间，绿度母的信仰亦十分广泛而悠久，在吐蕃王朝时期，藏族人民还将松赞干布的妃子文成公主奉为绿度母的化身。
热贡唐卡艺术是藏传佛教艺术的重要流派之一，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它吸收了西藏唐卡艺术的画风，与此同时又将汉地装饰彩画融入自身，从而形成了具有独特技法风格与审美标准的“热贡唐卡”。尤其在对绿度母等的塑造过程中，更是将其浪漫主义的象征意义、理想美的造型特征以及丰富的表现技法体现得淋漓尽致。图中的绿度母现少女相，一面二臂，慈悲善良。双手各持莲花,身体是玉青色，纤细而庄严。头戴五佛宝冠，饰以珠宝，庄严异常。身子放射出虹光（称佛光）。身佩各种珠宝，着各色天衣，下身重裙，以示庄严。绿度母坐于莲花月轮上，右足呈碾踏状，左足蜷曲，右手向外置于右膝上，掌心向外，做施愿印，持乌巴拉花，是将莲花施与天下的意愿。左手置于胸前，亦持乌巴拉花，此花呈盛开状，莲花上又有两朵莲花，一朵未开，一朵半开，据说意味着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均表示要依照着佛法的誓愿而行。
绿度母唐卡画面具有浓重的佛教氛围。从本质上来看，一切宗教艺术的主旨是服务于宗教而不是艺术，所以藏传佛教的唐卡艺术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和宗教审美作用，从而进一步激发信徒的宗教热情，实现佛教对信徒的宗教影响。它用极精其工的点缀来表现一个佛国世界：四周祥云环绕，百花盛开，飞天起舞，璎珞飘零。景物安排的疏密得当，虚实结合，生动自然，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使画面具有丰富的层次感和立体感。从美学的角度来看，它达到了内容美和形式美的完美结合，给人一种优美的感觉，一种祥和、亲切、慈悦、静穆的审美感受，十分富有情感。从绘画技法上看，唐卡绿度母作品技法十分精湛，画面具有律动感，用花卉、水波、寺院建筑等物象装饰了主佛的四周，使整个构图显得雅致、和谐。画面中绿度母祥和的面部刻画具有深刻的审美内涵，绿度母面带微笑、慈眉善目、慈祥亲切，体现了她对众生的怜爱，也使处于苦海中的众生感到非常亲切，进而想要去亲近他，因此苦难的人们便皈依佛门，按照佛教的指导去寻找脱离苦海的方法，寻求解脱的路径，最终达到成佛的目的。
从画面色彩运用上来看，唐卡绿度母明快浓重的色调烘托出一种安详而又神奇的氛围。藏族人民在色彩上有独特的审美情趣，它们对色彩的理解和运用是建立在对生活和宗教的理解之上的，整幅画面以黑色做底，更加体现了主尊身色的翠绿，作品色彩柔和，前暖后冷，中间以彩色花饰相衬，更显得和谐，有力地突出了主尊的人物形象，增强了画面中人物的立体效果，金碧辉煌的艳丽色彩与庄严神圣的宗教氛围交相辉映，使人物在造型动态上生动感人，体现出藏族文化独有的审美情趣和审美观念。
（作者单位：青海民族艺术学院艺术系）
度母，即“救度一切众生成佛的佛母”。关于度母的来历，据《度母本源记》中记载：观世音菩萨在无量劫前，已救度了无数的众生，可是有一天她用圣眼观察六道，发现众生之苦仍未减少，菩萨顿生忧愁，不忍再看，这时，从她双眼中流出的眼泪滴成莲花，先变出绿度母，随即变成白、红、黄、金、蓝等不同身色的化身来，共21尊。这21尊度母出生后，各自对观世音立誓，要辅助观世音救度众生。从此观世音每天广度无数众生，名播十方佛国，十方诸佛无不赞其圣化并一起来为她灌顶，称她为“度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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