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岛所谓的民俗学走向人类科学是基于他对民俗学的基本认知是一种“历史的研究”,从而在方法上也强调只有通过民俗学与文献学的结合才可能达成民俗学的实证。
2、就如同小岛在文章中强调的,民俗学一再陈述自己的研究中心是“民间传承”,一方面它是一个传播和习得过程,另一方面它必然具有历史感(历史性)和模式化。这就意味着必须一直游走在“传统”与“现代”、“历史”与“现在”之间。如果一直在文献和文化内涵之间作业,就意味着民俗学也只是一门历史或者文化学科,如果介入当下的研究,就意味着走向了社会学。日本民俗学已经开始了你说的公共民俗学、比较民俗学(打破一国民俗学的界限)与都市民俗学的研究,无非就是想拓宽民俗学的研究对象,并且陈述民俗学研究当下的合理性。这跟吕微、户晓辉和高丙中等一批中国老师们的“民俗生活”研究有异曲同工的地方吧。我觉得这是民俗学的宿命,也是民俗学发展的必然选择。因此,在美国的民俗学已经更多倾向于folklore的oral literature这一面,因此也就必然会导向以语言为中心的表演理论分析。在欧洲则分成两种趋势,一种是英国式的,从班尼到马林诺夫斯基的一系列转换,早已直接并入了文化人类学研究,不分彼此了。一种是德国式的Volksunde,当然也不仅仅局限在德国,它也是民俗学的起点,那就是民族学——探索民族精神,寻求民族文化的自我认同建构。不过也保留了芬兰和乌克兰的民间文学研究,这也是得益于欧洲民间文学的丰富性。关于公共民俗学和家乡民俗学的发展,我觉得仍然是基于美国人类学界的影响。
3、早期的燕京大学社会学研究尚是如此,这里可以参考齐钊的反思:《社区·区域·历史:理解中国的三种进路——对燕京大学社会学系学术传统与研究特色的再分析》
http://www.opentimes.cn/bencandy.php?fid=372&aid=1773
4、我建议大家阅读一下科大卫《皇帝和祖宗》的“尾声”,他为他的“区域研究”甚至是“个案研究”所做的(从某种程度上看)辩护,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或许也可以作为这个问题的部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