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佾

寻找的悲欢

湖北省竹溪县马家菜园子探秘之一

上个世纪，毫无疑问是历史上最为波动的阶段，推翻了历经千年的帝制王朝，结束了混乱不堪的军阀混战，赶跑了欺压中国人民的帝制国家，解放了。新中国成立后，国内也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三年困难时期，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等等。
这一切，对于湖北竹溪县马家菜园子来说，老一辈的人，只记得上世纪末的三件大事。
老一代的人，心中所想，与年轻人是截然不同。他们仍然沉静地自己的世界中。世上的风云变幻，身边的悲欢离合，似乎距离他们很近，又似乎很远。他们记得的，是我们难以理解的事情，是不是说，老一辈的人物，都只能活在自己的天地呢？
爷爷，马盈贵，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整日里，对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们过去的事情，是竹溪解放前的事。土匪？那些人不叫土匪呀！爷爷说，他们好着呢。占着竹溪城，对老百姓好着啦。是冯玉祥的部队，被蒋介石打败后，跑到竹溪来了。那是１９３１年，民国二十年的事。据《竹溪县志》（一九九二年内部版）“西北军吴心田部旅长牛育椿，占踞竹溪县城，实行封建割据。私定苛捐杂税，鼓励种植鸦片，自印货币，人民深受其害，至１９３３年元月６日，被中国国民革命军（后文简称国民军）５１师歼灭。”
在爷爷的口中，老牛，那是老百姓对牛育椿的称呼。民间都这么叫他的。蒋冯大战，冯玉祥失利后，败退，老牛当时到了竹溪，听说县城下有水坪，上有青草坪，那都是距离县城五公里的一个大集镇。哈哈，有水有草，最合我老牛了。有水有草，确实是这样的啦。
那是一个好人啦。对老百姓可好啦。不抢不夺的。看到老百姓，笑眯眯的打招呼。爷爷解放前，是个长豆子的农民，家就在县城边，过河就进了城的。而老牛，每天早上就要散步。是不是每天第一个，看到我爷爷呢？
这与一九二九年发生的事，有没有关呢？四川土匪严肃，带领２０００余人，突然袭击竹溪县城，拉去“肉票”１０００余人。富户用重金赎回，无力赎回被杀害者数百人。在那时候，有一个相对安宁的生活，是多么好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对一个人的观点与看法，是一定会产生影响的吧？
鲁迅先生在《灯下漫笔》中写到，“但实际上，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有更其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这是不是爷爷对老牛印象好的原因呢？
然而，在老一辈人的口中，我知道了，所谓大地主，杨小波，解放初就镇压了的地主。他的房子后来成为了学校，就是我所读小学的校址。他实际上是个好人。他没有一点民愤。所有的老人都这么说。
在爷爷印象中，各我在书上看到的，是那么不同的两幅画面。我不知道，应该相信那一个了。
所以，在我文中所写的，也请各位，不要过于相信。你得依靠自己的记忆与知识，依据自己的学识与眼光，来分析，决断。因为，我都是从老一辈的人，口中，听来，记下，如今整理而成的。
老一辈的人，口中三件大事，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我父亲，七十年代的马少忠，八十年代的我，有这么三个人，几年时间收集家族资料，准备撰写家谱。
即使最后没有写成。但他们记得。那些七老八十的人，他们都记得这件事。